西洲的武器雖然十分犀利,但是不得不說,西周的戰(zhàn)士都還是普通人,都沒有修煉的痕跡,如果雙方都沒有了武器,那么北州的戰(zhàn)士赤手空拳至少能弄死十幾個甚至幾十個西洲的士兵,可惜,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幻想,西洲的士兵在失去了武器之后,會引爆身上攜帶的一個木制套金屬殼子的小牌,同樣是瞬間爆燃,連尸體都不會留給敵人。
東南段的戰(zhàn)斗簡平安還算是放心的,畢竟芬迪克可以說是穩(wěn)如老狗,不會犯什么錯誤,在戰(zhàn)場上不容易犯錯誤的指揮官就已經(jīng)是精英級的指揮官了,戰(zhàn)爭就如同二人對弈,旗鼓相當?shù)臅r候,那就雙方都會等對方出昏招了。
所以簡平安的注意力基本都關注在西北段的戰(zhàn)場,艾麗婭那種決死沖鋒型的風格,是真的不適應這種戰(zhàn)場的。
而對于自己負責的中段,簡平安一直都是以防守為主,對方爆燃炮開始轟炸,就全部躲起來,等炸完了,再出來修工事,以及和對方?jīng)_過來的士兵進行陣地戰(zhàn),這種作戰(zhàn)方式雖然很茍,但是基本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己方戰(zhàn)士的生存幾率,而對面的是沖鋒,這邊有陣地,有戰(zhàn)壕掩護,雙方的戰(zhàn)損自然不是一個數(shù)量等級的。
芬迪克的防守基本和簡平安如出一轍,就是茍,而且在他的陣地之后,他還組織了大量人力挖掘了各種后備的戰(zhàn)壕坑道,雖然說一旦撤退,似乎前面的工事就落在了西洲士兵的手里,但是西洲士兵仰仗的是兵器犀利,真正進入了坑道,那種錯綜復雜的環(huán)境幾乎和巷戰(zhàn)沒區(qū)別,這種環(huán)境里面,北州的戰(zhàn)士保證能一個打三個,只要對方不自火暴的情況下。
艾麗婭也明白自己的戰(zhàn)斗方式在這個戰(zhàn)場之中非常的不適應,在進行了兩次反沖鋒之后,大量的傷亡也讓她開始動起了其他的腦筋,正面不能沖,那么能不能側面沖?能不能夜里沖?能不能遠程殺?反正艾麗婭的腦子里面只有進攻,這是一定的。
簡平安的穩(wěn)住絕大部分原因除了中軍不能冒險之外,真的就是顧慮艾麗婭,擔心萬一艾麗婭負責的戰(zhàn)區(qū)一旦被突破了,中軍這邊要如何進行支援和挽回頹勢。
戰(zhàn)爭就這樣在突然爆發(fā)之后,就立刻進入了拉鋸之中。
西洲的軍隊,在初期猛攻,但是沒有取得預計的戰(zhàn)果,反而被北州用坑道陣地這種從未見過的戰(zhàn)法拖入了雙方的拉鋸,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戰(zhàn)場之上出現(xiàn)了神奇的一幕,就是西洲的軍隊每日里都是例行進攻一陣,但是那炮火,那沖鋒都是例行公事,絲毫都沒有開戰(zhàn)初期的勇猛,而北州暫時也沒有更好的遠程武器,無論是大型的弩箭,投石機,射程都遠遠低于西洲的炮火。
既然雙方都沒有什么好辦法,那這仗就打的沒滋沒味的,如同兩個小孩子打架,你推我一掌,我搡你一把的,絲毫都沒有亮眼的地方。
對于這種戰(zhàn)況,簡平安是早有預料的,不然他也不會花了這么大的力氣,一定要把斯蘭亞的雪鷹軍團弄到自己麾下。
不夠現(xiàn)在還不是雪鷹軍團上場的時機,雪鷹軍團的飛行高度能夠保證西洲的武器打不到他們,但是同樣因為高度原因,他們的鷹蛋在下落的時候高度太高,非常容易被強風等各種原因影響,丟是能丟下去,但是至于落在哪里,那是誰都不知道了,而鷹蛋的制作成本非常高,可不能這么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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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婭等了足足大半個月的時間,終于等到這一天。
今天沒有任何特殊,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今天終于吹起了一點東北風。
前面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艾麗婭可是沒有閑著,她找后方的后勤大營要了不少的東西,等今天的這股風已經(jīng)等地快瘋了。
見到風起,艾麗婭立刻就從自己坑道中的洞穴中爬了出來,狂笑不已,然后各種命令如同暴雨一樣傾瀉而出。
于是北州這邊坑坑洼洼,坑道密集的陣地之上,仿佛瞬間被喚醒一般,從各種看似不可能有人的坑道里面,涌出了各式各樣的戰(zhàn)士,裝束各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每一個人都像一個地老鼠一樣,灰頭土臉的。
在艾麗婭的各種呵斥和叫罵之下,這些人都分頭拿起了不少器具和家伙,分別在陣前堆起了很快堆起了七八個大的篝火堆,點燃篝火之后,就往其中丟入了不少狼糞,然后由專人來又丟進去不知名的很多物事。
一股股的漆黑濃煙就升上了天際,就猶如在天空上用墨筆豎直畫了幾條平行線。
緊接著火堆邊上的人群就又和地鼠一般都紛紛回到了地下,這么迅捷的動作,連西洲這邊的部隊雖然觀察到了對面敵人的異動,可是硬是沒有來得及反應,等到再次確認觀察結果的時候,敵人又都紛紛消失不見,重新進入了坑道之中了,只剩下幾個冒著濃煙的柴火堆。
對于這幾個火堆,西洲的將領還是認真分析了一下的,都感覺可能是北州想要利用這次的東北風施毒,在趕緊下令所有軍士用濕布裹緊口鼻的情況之下,也同時命令了爆燃炮進行了炮擊。
可是爆燃炮這東西射程是可以大概計算的,但是落點是真心不那么精確,想要這么遠的距離打中那幾個火堆,這和炮火覆蓋沒什么區(qū)別了。
一陣雞飛狗跳的折騰之后,爆燃炮還是對艾麗婭的陣地進行了一次轟炸,倒是也炸散了三四個火堆,可是想要完全摧毀所有火堆,怎么看都還需要繼續(xù)轟炸半個時辰來蒙幾率。
最終的結果還是倔強的西洲指揮官,硬是拼著爆燃炮的損耗也整整轟炸了西洲陣地半個多時辰,終于還是將那幾個火堆算是炸塌了。
就在西洲的指揮官終于舒了一口氣的時候,結果在北州壕溝陣線后面,居然又燃起了篝火,冒出了濃煙,而這一次北州人干的更缺德,硬是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在大坑里面起篝火,西洲這邊只能看到煙柱子,而且看樣子北州人似乎已經(jīng)不打算往里面丟狼糞了,那冒出來的煙氣就不再墨黑,遠遠觀察起來也有些隱隱約約了,這都給炮擊在成了麻煩。
艾麗婭看到西洲的爆燃炮再次響了起來,就一拍手,成了,要的就是他們不停炮擊,消耗的就是他們這股子精氣神,現(xiàn)在還是溜魚的階段,可不是真正起勾的時刻。
整個白天就在這種貓抓耗子似的玩鬧一般渡過了,北州這邊不停東一個西一個的起火堆,而西洲那邊則是不停用爆燃炮轟炸滅火,而所有的西洲戰(zhàn)士人人都用濕布緊緊裹住口鼻,真是緊張激烈的一天啊。
而到了夜晚,艾麗婭終于停下了這種玩鬧式的戰(zhàn)場對話方式,而是將所有在分散在各處坑道深處睡覺的戰(zhàn)士都一一召集,大家每人都分配了一個腰包,都貓著身形等待著深夜降臨。
經(jīng)過了一整天的緊張防備,今夜的西洲戰(zhàn)士都感覺今天非比尋常的疲憊,就連哨兵都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瞌睡,而很早營房里面就傳出了如雷的鼾聲。
在一整天之后西洲的指揮官確認了對面的濃煙中并沒有含有什么毒煙毒氣,心中也才是放心一塊石頭,不過這一天的臨陣指揮,也耗費了他大量的精氣神,到了傍晚吃了晚飯就自去營帳休息了,也就沒有注意到今夜的不同。
今夜天空沒有任何云彩,繁星點點,但是光線卻是沒有多亮,一行潛伏蛇形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北州的陣地摸了出去。
這群人零零散散的,三五成群地就這么向西洲的陣地潛伏過去,似乎看起來數(shù)量不多,但是整整從頭頂俯視的時候,才會覺得這零零落落的人加在一起,總量還是不少的。
這是艾麗婭手中絕對的精銳了,王牌中的王牌,這一次是全部出動,一點底牌都沒留。
很快,就摸到了西洲陣線跟前,最前方的尖兵悄無聲息地摸掉了明哨暗哨,這一千多人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水流就這么默默溜進了西洲的陣營。
跟在這一千多人后面還有一千多人,這些人就沒有跟著前面的隊伍進入西洲陣地,而是像插秧的老農(nóng)一樣,分散開來,不停在地里播種什么東西。
而如黑水一樣涌入西洲陣地的那一千多死士,卻是目標明確的分成了兩股,一股就埋伏在了西洲兵營附近,而另一股則是直插西洲的爆燃炮陣地。
爆燃炮這東西損耗率也是很大的,西洲為了這一次的戰(zhàn)爭,準備十分充分,在炮兵陣地的旁邊就有一個很大的倉庫,里面堆放了相當多備用的爆燃炮的備件,顯然,這就是這只溜進來的部隊的真正目標了。
夜色愈加濃郁,戰(zhàn)士們都已經(jīng)在夢鄉(xiāng)中和家人見面,各種美好的事情逐漸都要開始發(fā)生的時候,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驚醒了所有的戰(zhàn)士。
西洲的指揮官只穿著內衣蹦出了自己的營帳,大聲疾呼: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