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說了幾句話,簡平安已經(jīng)能夠用他們的當?shù)乜谝魜砗退麄儗υ捔?,這對于擁有強大身體控制能力的修士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也沒去在意那位逃跑的老板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么大的酒館放在這里,她能跑到哪里去?更大的可能是去找干爸爸了。
拎著這個老邁斯的腳脖子,正在抖動著,這個老邁斯卻是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剛才被摔了一下重的,的確是暈了過去,但是這么一抖,卻是又醒了過來。
老邁斯還是有頑強的戰(zhàn)斗意志的,即使被人倒掛著,想一扇開了膛的牛肉。
忽然之間,老邁斯的雙手像是鐵鉗一樣,也同樣抓住了簡平安的腳踝,然后用力一拉,頭顱前頂,準備拼死也要弄對手一個趔趄,不然老邁斯的名聲就算是在這片地方徹底毀掉了。
哪知道這一拉,對方的腿腳紋絲不動,自己一頭撞過去,卻是自己將天靈蓋送到了對手的膝蓋上,可想而知這一下的結(jié)果了,簡平安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就看著這老家伙把自己給裝暈了,隨手一丟,又將他丟進了酒館中黑暗的角落,頓時一陣叮叮當當?shù)膩y響,和一陣雜七雜八的叫罵聲,詭異的是,把人丟進去的是簡平安,里面的人卻是都在罵老邁斯,都紛紛叫嚷著,這杯弄撒的酒要算在老邁斯頭上。
可見,無論哪里,聰明人還是居多的,知道什么人惹得起,什么惹不起。
從地上建起了一個銀幣,其他的零零碎碎都用腳一抹,連同幾個錢幣都一起被踢到了酒館的地板上,散落地到處都是,酒館里登時就是一陣大亂,大家紛紛都趴在地上開始搶那幾枚錢幣,甚至還有幾個已經(jīng)動了手,大喊著:
“這是我的,我先拿到的!”
“松手,這特么是我的,我都才在腳底下了,你搶特么什么搶?”
紛紛擾擾中,簡平安卻是一撐吧臺,翻身進了吧臺里面,自己抄起一瓶酒,看也不看,就朝一個木頭杯子中倒了一滿杯,端起來嘗了嘗,
“呸,呸,呸,這特么什么東西啊,怎么還是苦的,這特么還是酒?”
簡平安第一次喝到這種口味的酒水,不禁大感奇怪,自言自語地研究著這酒究竟是怎么弄出來的。
而正在四處爭搶錢幣的酒館壯漢們,看到簡平安翻身進入吧臺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停止了爭搶,反而是爭先奪后地朝著酒館門外沖去,一時間,在簡平安的眼前,酒館的門口處,被堵了個人仰馬翻,眼見著幾個摔倒的家伙,估計就算沒被踩死,回去也要斷好幾根骨頭,躺上幾個月了。
酒館中變得空蕩蕩的時候,從后面?zhèn)鱽砹艘魂嚦林氐哪_步聲,不緊不慢的,但是卻帶著某種韻律,拉開酒館后面的小門,走進來一個野熊一般粗壯的漢子,滿臉胡子,出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之外,鼻子都快被茂密的胡子遮住了。
這個絡(luò)腮胡子看樣子是個青壯年,渾身上下沒帶武器,卻是帶著一股子血腥氣,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正在那里研究著木頭杯子的簡平安,眼睛一瞇,一股殺氣憑空而生。
簡平安看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睛卻是立刻又恢復(fù)了正常,甚至還帶上了一些和善的笑意,繼續(xù)走了兩步,絡(luò)腮胡子靠近了吧臺,然后將一個沾滿血的布包袱放在了吧臺上,沖著簡平安打著招呼:
“兄弟,第一次見面,沒必要這么劍拔弩張吧?”
“這可不是我的原因。”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帶來了誠意了嘛?!?p> 說著,絡(luò)腮胡子就解開了染血的布包袱皮子,兩三下解開之后,露出里面的包著的一個人頭,正是剛才逃走的那個老板娘,臉上的表情似乎還充滿了驚惶,不可置信,和憤怒。
“哦?這就是你的誠意?我可沒想動手殺了這個女人,她只是有點貪財而已,挨幾鞭子就好了?!?p> “不不不,我的兄弟,早在黑玫瑰坐在這個吧臺后面的時候,我就對她說過了,她這一行什么都可以不亮,招子不能不亮,我說過的,只要你看錯了一次,就會送了命,她總是不信,女人呢,有時候過于自信了,以為男人都會為了和她上床不會殺了她,有些錯是不能犯的,犯了錯就會死,現(xiàn)在她把錯誤帶到了我的面前,那不是我死就是她死嘍,那我總不能選擇我自己死吧?”
說到這里,簡平安才算是抬起眼睛正眼看了這絡(luò)腮胡子一眼,這家伙還沒有見到自己就能判斷出自己的修為高出他們許多么?還是這就是他們的規(guī)矩??
于是簡平安笑了笑,對著吧臺的高腳凳努努嘴:
“一起喝一杯?”
“哈哈哈哈,十分榮幸?!?p> 然后看到簡平安拙劣到不忍萃睹的調(diào)酒動作,那個絡(luò)腮胡子還是沒忍住說道,還是我來吧,于是二人迅速的交換了位置,簡平安坐在吧臺上百無聊賴的盯著那個女人的頭顱看著。
絡(luò)腮胡子動作極度嫻熟,飛快地調(diào)制了一杯色彩柔和的酒水,遞給了簡平安,
“我是保羅,暴熊保羅,你正在看的這顆頭顱是我的情人,薩沙,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前任情人了。”
“無妨,我不需要知道這些,我只是在看這個女人在最后一刻想說些什么?”
聽到這話,就連這拎著人頭出來的暴熊保羅眼中都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如果能活著,誰愿意死呢,但是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她不付,那肯定就是我來付。在生與死的面前,談那么多,都沒什么意義了。”
說了這么一段貌似傷感的話之后,保羅迅速改變了話題,
“聽兄弟你的口音,可不是本地人,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拿??在這里,我暴熊保羅說話,還是有分量的?!?p> 簡平安來了興趣,
“哦?那倒是巧了,你幫我找一趟去北邊的車隊,我想搭個車?!?p> “哈哈哈哈,這很簡單,兄弟,這種小事找我保羅就對了,樓上有房間,你可以住兩晚,飯菜都包了,兩天之后一定有消息給你?!?p> 簡平安先是一呆,什么?找一趟車隊,都要兩天的時間,你還說你在這片說話算數(shù)?回頭再一想,也是的,自己在天上飛的時候都沒有找到有什么車隊往被邊去,這個保羅敢說兩天之內(nèi)找到去往北邊的車隊,這也的確是能耐了。
于是簡平安就什么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接受保羅熱情的建議,來一份這邊的特色食品,碳烤鹿腿,直接就上去找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房間,坐在床上開始打坐了。
聽到樓上的動靜安靜了下來,保羅才算是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別看他剛才好似談笑風(fēng)生的,其實心里清楚的很,面前的這個人一定是來自東邊的,而且殺了他就像是捏死一只小雞仔那么容易,別看保羅的修為并不高,但是做這一行的,就如同他自己說的一樣,需要的是眼光。
所以他就偷偷瞄了一眼簡平安,就轉(zhuǎn)身回去殺了薩沙,就算心里再不忍心,但是對待這種大人物,真的是一句話說錯了就會死人的,薩沙的死就是她自找的,看著是個外鄉(xiāng)人就像沾點便宜,可是怎么沒想到這種大雪天氣,從外面進來的人,一點凍傷的痕跡都沒有,就連鹿皮靴上都沒有多少泥濘和冰霜,這正常么?而且這人都沒有牽著任何牲口,這是怎么來的?只能說薩沙被銀幣迷住了眼睛,在這個小鎮(zhèn)子待的太安逸了,忘記了這個世界可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平民的生死在有些人眼里可能都還不如一頭牲口……
保羅拽了一下吧臺的繩索,后面的鈴鐺響起,立刻就進來了幾個年輕的小伙子,看那敏捷的身手,估計也算是保羅的得力干將吧。
保羅吩咐道:
“趕緊收拾收拾,順便,狼頭,去吧薩沙的尸體處理了吧,她已經(jīng)不用在受苦了。對了,薩沙的女兒多大了,能站吧臺了么?”
回答問話的是一個看著非常忠厚的年輕人:
“頭兒,夜鶯才十二歲,站吧臺是不是小了點?”
“不管了,叫她明天來站吧臺,狐貍,你到時候教教她,別教人欺負了,另外讓她學(xué)會,不要再犯她母親的錯誤了,不然她的弟弟只能自己去雪地里面抓老鼠吃了?!?p> 幾個年輕人不知道說起了什么,又開始談笑起來,手腳十分麻利地將房間中的桌椅都一一扶正擺好,并且收拾干凈了地上的血漬污跡,甚至還有手腳麻利的去找了新的木板,將裂進去個大坑的地板都翹了起來,一一更換掉了。
做完這些,幾個年輕人又都迅速地走出了酒館,都紛紛換上了厚厚皮袍子,朝著四面八方出發(fā),不知去了何處。
保羅一個人坐在吧臺后面,對著吧臺的縫隙中還沒有擦拭干凈的那一縷暗紅的血液沉思著什么,也許是在悼念,也許是在追憶,也許是在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