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拉開抽屜,摸了一下抽屜的底部,果然摸到了幾張面額一千兩的銀票。他不屑的冷哼一聲,有錢人藏東西的手法還是那么老舊,偷過那么多家富商豪紳,他們大多都把銀票藏枕頭下面,書本里面,或者抽屜底部。
“老六,你搞定沒有?”
一個眼睛細長的矮個子將滿滿當當?shù)陌け车郊缟?,包袱的重量代表著他們今夜的?zhàn)果累累?!昂俸?,這家藏的金器玉石還真不少?!?p> “走吧,今天我下在肉包子里的蒙汗藥不多,那狗說不定快醒了?!?p> 他們踮著腳,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庫房,沿著墻邊一路快走到后院,只見后院的一堵墻下方,有一個兩尺見方的窄洞。
小八踢了下老六的腳后跟?!澳阆劝寻と映鋈ァ!?p> 老六把包袱從洞里塞出去,隨后將雙手舉過頭頂,只聽見骨頭喀吱作響,兩肩奇異的往背后貼合在一起,竟能將整副身子從這小小的窄洞中穿出去。
“我倒是第一次見識這傳說中的縮骨術。”
火光突然照亮了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灼熱讓老六暗叫不好,這時想縮回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曾汶鶴牢牢摁住了他的手腕,借著火把的亮光仔細看了看這個窄洞?!皼]想到原來盜賊是靠這么窄的狗洞來去自如的?!?p> 杜子央蹲下身來,好奇的戳了戳他完全變了形的肩胛骨?!班耄惶蹎??”
墻內(nèi)傳來小八焦急的聲音。“老六!你怎么樣了?!”
“你快走!別管我!”
杜子央打了個響指,十余名官兵持著火把迅速將賀府團團包圍住,照得四周亮如白晝,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逃脫。
“兩位還是先到大理寺去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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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根據(jù)他們招供的地方,前些日子各家被盜的金銀首飾已多數(shù)追回,但還有些銀票在逃竄的同伙手里。我們已經(jīng)在各個街口都貼了通緝令了?!?p> 聽完屬下的匯報,趙垠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看向杜子央,后者依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tài)?!氨I賊案已經(jīng)告破,杜少卿怎么還愁眉不展的樣子?”
“他們始終不肯招供更夫遇害的事情和他們有關,從他們身上搜出的匕首,與更夫的傷口形狀也不符合,我想可能兩個案子之間只是因為巧合碰在一起了?!?p> “又是更夫案?!壁w垠不滿的嘖了一聲?!皽适撬麄兲优軙r被更夫撞見,所以殺了更夫滅口,至于匕首更是可以隨時換,要多少有多少。繼續(xù)酷刑伺候,不怕他們不招?!?p> “大人,濫用酷刑只會屈打成招,總之還是讓我先審一審他們。”
趙垠應允了,等杜子央離開后又迅速拉下臉來,面露不屑?!罢媸菍俟返?,逮到什么就非咬著不松口?!?p> 監(jiān)牢內(nèi),小八和老六被綁在木樁子上,身上已經(jīng)被皮鞭抽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杜子央一向不主張動刑,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皺起眉頭。
“住手?!?p> 小八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里面還混著碎牙?!拔覀冃值芏嗽撜械囊呀?jīng)招了!我們沒殺過人!”
老六的一只眼睛已經(jīng)高高腫起,他吃力的抬起頭來盯著杜子央?!拔覀冎煌当I,從來不干殺人的勾當。”
“你們用匕首把三個更夫的肚子捅得腸穿肚爛,可真夠狠心的?!?p> 曾汶鶴向他投去驚訝的目光,而杜子央?yún)s一臉淡然的模樣。
“我說了沒干過就是沒干過!你們這些狗官,抓不到人就妄想拿咱們兄弟來頂包!狗官!”
吏卒用滾燙的烙鐵狠狠壓在他的大腿上,疼得他鬼哭狼嚎,一股混著焦糊的肉味頓時散開來。
“我讓你動刑了嗎?!”
杜子央狠狠瞪向吏卒,后者略有不服又不得不聽從,頗有怨氣的瞥了他一眼。
“這是趙大人的吩咐,一定要到他們招供為止。”
“負責此案的人是我,現(xiàn)在審訊的人也是我,你要聽趙大人的,便去把他一同搬過來審訊!”
見吏卒不敢再多言語,杜子央穩(wěn)了穩(wěn)情緒?!皩⑺麄兪昭夯乇O(jiān)牢,不許再動刑?!?p> “你就這么相信他們的話了?”
看到他只是草草說了幾句話,就結(jié)束了審訊,曾汶鶴心中盡是滿腹疑問。一離開監(jiān)牢,就馬上找他解答自己的困惑。
“他們說的是真話。首先他們二人身高不足六尺,又為了練縮骨術,身形極為消瘦,根本不利于與人正面對抗?!?p> “其次,我剛才說三名更夫都是被捅了腹部而亡的?!?p>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為何你要編造死因?”
“為了觀察他們的反應,如果他們是兇手,聽到我這么說,起碼會透露出一點驚訝,但他們的反應很自然,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哪里奇怪?!?p> 這個理由并不能完全說服曾汶鶴?!澳且部赡苁撬麄児室饧傺b,做戲罷了。”
“我相信人的第一反應不會騙人,如果是做戲,未免這戲也太好了?!?p> 杜子央伸了個懶腰?!斑@兩起案子,果真毫無關聯(lián)?!?p> “那這條線索算是正式斷了?”
“一計不成,二計再生。這條線索斷了,咱們就去找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