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舟愣怔的看著孟善,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夸過他。
一個人也沒有。
一句話也沒有。
……
他,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人,孤獨(dú)的生活在一角。
因為需要,才會被人想起,所以,無數(shù)個日夜里,他都期盼著自己能成為一個被需要的人。
他渴望被肯定。
突然凝重起來的氛圍,似乎連周邊的一切都靜止住了,一旁的白一尷尬咳嗽了兩聲才把兩個四目相對的男人喚回神來。
額……倒也不能說四目相對,因為孟善是看不見的。
“咳咳?!?p> 孟善也尷尬的抵唇干咳兩聲。
但是,白舟這個天真的孩子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轉(zhuǎn)換過來,他愣怔的看著孟善,低低的喚道:“孟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喚他,更不知道自己喚了他以后該干什么,他只是遵從本心,因此就這么喚了出來。
“那個,小白,其實你不用這么妄自菲薄,你很好,真的。
我真的覺得你很厲害了,就像我,我肯定沒有你的勇氣離家去外游歷?!?p> “可是,我很笨。”
他們都是這么說的,說他愚鈍,不堪大用。
這個……
孟善就頭疼了,難道要他……
孟善抓抓腦袋,猛然摟著白舟的脖子讓他靠近自己,低聲說道:“這個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了,世界上有什么是學(xué)不會的嗎?
沒有??!
你這腦袋瓜子是不聰明,但是經(jīng)過我的錘煉,我一定把你訓(xùn)練成為天下第一聰明!”
“你?”白舟懷疑的看著孟善。
他其實就想孟善夸夸他,沒想他訓(xùn)練他什么的,因為這怎么聽怎么不靠譜??墒?,他怎么就夸了一句就停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
孟善挑眉,他這么優(yōu)秀,白舟怎么能不相信他呢。
“額……相信相信。”
白舟尷尬的笑笑,決定還是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對了,你說有把握讓前輩收你為徒,到底是什么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暫時還沒想到。”
“沒想到?”
白舟更驚訝了,這就是他說的有完全把握。
怎么感覺越來越不靠譜了。
孟善見狀,尷尬的笑笑,“別擔(dān)心,這不是得從長計議嗎?
我?guī)煾高@么厲害的人要收徒,不得給她好好思考一下嗎?
我們給她一個反應(yīng)時間,不著急?!?p> “那我……”
“我們先來說別的,小白平時一定很討女孩子喜歡吧?!?p> “?。课覜]有啊……”
“你長得這么白白嫩嫩的,肯定很討女孩子喜歡。
那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一般都喜歡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p> 這些他真的不知道,白舟很無辜。
“不知道?那我們怎么投其所好?。俊?p> “投其所好?”白舟疑惑的問道,然后不可思議的看著孟善,試探的問了一句。
“你不會是想著怎么投前輩所好,好讓她收你為徒吧?”
見白舟問,孟善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對啊,她高興了,不就會收我為徒嗎?”
白舟汗顏,他真的不該對孟善抱有希望。
“前輩并非普通女子,你不能把討好一般女子的法子用到她身上?!?p> “哪里不普通,不就是比一般女子厲害了點(diǎn)嗎?”
“你可別忘了,她可是住在九窟山上,能住在那上面的人,又能簡單到哪里去?
若想前輩答應(yīng)收你為徒,我們還要想別的辦法?!?p> “照你這么說,那我們想要攻克她,也太難了?!?p> “倒也不是很難。”白舟扭頭看向身邊的孟善。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他們那日能平安下山是因為孟善。
即便當(dāng)日前輩似乎對他最是溫和,可是,最特別的,還是孟善。
白舟擰眉看著渾然無覺的孟善,沉聲解釋道:“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從九窟山上活著下來。
可是我們都活了下來,而且,當(dāng)然情況那么危急,前輩也沒有要了咱們性命,說不定她真的會收你為徒?!?p> “我倒是希望她收我為徒,只是她實在是太難以接近了。
今日我去了九窟山,本想著與她培養(yǎng)培養(yǎng)師徒感情,結(jié)果連她的面都沒見著?!?p> “你又去了九窟山?”
“嗯。”
白舟神情更為凝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善。
這次,他可以肯定了。
孟善對她來說,可能真的是特別的。
……
九窟山。
白白看著仍舊坐在懸崖邊的葵兮,猶猶豫豫走過去。
“主人?”
“走了?”
“嗯嗯?!?p> 白白的小爪子不安分的抓了抓地上的青草,有些不開心的仰頭問道:“主人,你真的要收那孟善為徒嗎?”
聽到白白擔(dān)憂的聲音,葵兮沒有回答,而是仰頭看著天邊飄來的一片白云,那云朵恰巧停留在葵兮頭頂上方,葵兮輕輕笑了笑,眼神飄渺的說道:“你說這朵云,什么時候散?”
云?
白白傻愣愣的抬頭,隨著葵兮一同看去,不確定的開口說道:“風(fēng)來了,一會兒就散了吧?!?p> 什么時間散它不曉得,可是這朵云很小,只需稍許微風(fēng),便能輕易吹散它。
葵兮莞爾一笑,纖細(xì)的手掌輕輕一揮,剛才還停在那的云朵,頃刻間便煙消云散。
白白的大眼睛愣怔的看著這一切,似乎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葵兮見狀也并未多做解釋。
她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白白便聽話的躍了上去,找了一個葵兮最順手的姿勢臥好。
葵兮滿意的撫了撫它的毛發(fā),她最歡喜就是白白這一點(diǎn)。
至于那偶爾停留的云,也只不過是她揮揮手事情。
這世間萬物,與她而言都不過是浮云,所有東西都會變,唯獨(dú)她和她的這些傀儡貓,永遠(yuǎn)都一樣。
不死不滅。
她們才是最終能相伴一生的人。
孟善想要做她的徒弟,無非就是想讓她庇佑他,他對生命的渴望,和對這世間的癡迷是那么深。
可是,往往人最熱衷的東西,卻怎么也不屬于自己。
他越是想活著,就會越發(fā)現(xiàn),人活著,實在是太難了。
如果他真的能活下去,留一個徒弟在身邊也未嘗不可。
只是,徒弟罷了,遠(yuǎn)沒有她的傀儡貓得她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