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已經(jīng)來到琴家四個月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年有二十四個月,而人的壽命年齡和地球卻是極為相似,這樣算下來,人的實際壽命就有地球的兩倍。青崖三十多歲的面貌用這個世界的時間來算還不到二十歲,也算是長得很著急了,難怪舒畫總是叫他大叔,也不知道舒畫現(xiàn)在怎么樣了,青崖想到。
紅塵三十八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比以往更早一些。一早起來,窗外經(jīng)歷了一夜默默的大雪紛飛,已經(jīng)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冬天來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把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這個世界的青崖,又拉回了另一個世界的家里。不知道孩子們的冬天怎么樣了,沒有自己在他們會打雪仗嗎?記得秋天的時候兒子就問他“爸爸,我們下雪了,可以打雪仗嗎?”青崖還記得自己和兒子炫耀自己小時候打雪仗的神勇經(jīng)歷,把雪球直接從領(lǐng)子后面塞到對方的衣服里面,兒子一邊大笑,一邊一個勁兒的說不能這樣,只能用雪球扔,不能犯規(guī)……這個一年四季如此相似的世界,總是能讓人觸景生情。
青崖坐在屋外的雪地里面,這些天,由于不用像原來那樣上班,青崖把自己的身體鍛煉的更加結(jié)實了,他變得幾乎寒暑不侵。雪還在下,不一會,青崖坐的地方周圍就形成了一個以他為圓心的圈,隨著他把第一步的心法運行了一個又一個周天,這個圈也越來越大,最后幾乎有了一丈的半徑。而青崖仍是緊鎖雙眉,由于有著超乎常人的腦力,運行這第一層心法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因此他總是把精力集中在思考第二層心法上,而不用擔(dān)心走火入魔。不幸的是青崖這個外來戶本身沒有丹田,靠這幾個月努力形成并且壯大的丹田,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他的大腦形成任何波動。
突然一陣笑聲從門外傳來,打斷了青崖的思緒。只見舒畫這小丫頭也不敲門,徑直推開院門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大叔,大叔,你在嗎?”
青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粉色的衣服,帶著粉色的帽子,連腳下的鞋都是粉色的,一路跑過來,就像是一朵飛舞跳躍的梅花,被這雪地映襯的格外美麗。舒畫跑到青崖的圈里,一張粉嫩的小臉由于奔跑有些發(fā)紅。她高興的一下從后面摟住青崖的脖子,“大叔,下雪了,表姐放了我一天假,不用和她學(xué)樂器了,我們打雪仗好不好?”
“你個瘋丫頭,從我身上下來,我要被你壓死了,你是不是最近胖了,再壓我就站不起來了?!鼻嘌屡浜现鋸埖拇蠛?。
又是一陣風(fēng)鈴般清脆的笑聲,“大叔你才是個胖子,快起來,我們玩雪去?!?p> 青崖沒辦法,只好起身,跟著小姑娘一起跑到院子外面,跟著她瘋鬧。兩個人沿著秦海邊,一路追逐嬉戲,不一會兒就跑出了莊園。這個巨大的淡水湖泊雖然沒有結(jié)冰,卻也像是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一樣,蜷縮著不愿意再起風(fēng)浪。湖岸邊上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遠離岸邊白色的是雪,靠近水線白色的是沙,兩者之間的界限幾乎不能覺察。兩個人這時候都跑累了,坐在岸邊一棵巨大的樹下。這棵樹說來也是很神奇,竟然能長在沙地上,雖然嚴(yán)寒早就帶走了所有的樹葉,但是卻不難從那光禿禿,卻枝椏茂密的樹冠上感受到夏天里這棵樹會是怎樣的茂盛宏偉。對了就是宏偉,雖然用來形容一棵樹并不常見,用在這棵巨樹上又是那么的貼切。青崖面朝水面坐在樹下,瞇著眼睛以減少這一片雪白和水面的強烈反光。舒畫應(yīng)該是跑累了,兩腳向上抵在粗大的樹干上,身體靠在青崖的側(cè)身,小腦袋躺在他的肩膀旁。
“小丫頭,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青崖問起了心中的疑惑,“你的丹田有多大?我自己的感覺上去,就像一個大的木頭箱子?!?p> “???像個箱子那么大?不過你才練了四個月,已經(jīng)算是很厲害了!”舒畫接到。
“那你的像什么?“
“我的丹田,已經(jīng)練了十六年,我感覺就像一個小池塘那樣大,畢竟我們是藝術(shù)世家,丹田如果很弱的話,是不可能控制好各種工具樂器去完成像樣的作品的?!?p> 這個青崖倒是理解,畢竟丹田的強大與否,決定了本命之物的工作強度和時間長短,太弱了,本命之物用幾下就像是沒電了一樣,什么都干不好。
“聽爹爹說,舅舅的丹田也許有這秦海大,這么強大的丹田支持之下,他吹奏起玉簫來甚至能引動潮水,江湖中所謂的‘碧海潮生按玉簫’就是在說舅舅了?!笔娈嬐€在下雪的天空,喃喃地說到。
竟然有這么強???難怪自己一直覺得琴無弦不像是舒畫所說混跡文藝圈的,反倒總是給人一種江湖人士的感覺,再加上給自己的這本秘籍,青崖更是篤定自己的判斷了。
“那你們丹田練成什么樣的時候才會有腦丹波動?”青崖又問出了自己的另一個困惑。
“哪里用等到練成什么,一開始的時候就有,就是剛出生的嬰兒,大腦和丹田都很弱小,但是兩者之間的波動卻是與生俱來的?!笔娈嬂^續(xù)解釋。
上天呀,這也太不公平了!我這個外來戶竟然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腦丹波動,還不如本地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青崖郁悶,很郁悶。
“那如果你和你表姐一起練功,會不會爭搶天地元氣呢?”青崖在他的世界畢竟是個科學(xué)工作者,第三個問題也很關(guān)鍵。
舒畫撓了撓小腦袋,迷惑的說:“這我倒是沒想過,應(yīng)該是沒有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估計就算是很厲害的江湖人士,一起練習(xí)高深內(nèi)功的時候也不會有吧,更別說我們這種隨便練來強身健體,僅僅就是練習(xí)操控本命之物的人了。畢竟天地這么大,元氣也應(yīng)該很多吧?!毙⊙绢^試圖自圓其說。
不對,根據(jù)青崖的理解,這所謂的天地元氣,在一定范圍內(nèi)應(yīng)該是有限的,不可能取之不盡,而且不相互爭搶,除非……青崖好像抓住了什么。
“哇,你竟敢陰我!”這時候舒畫趁著青崖不備,竟然用力一蹬樹干,自己借著一蹬之力,從青崖旁邊飛射出去,而數(shù)上的積雪也在這一蹬之下落了毫無防備的青崖滿身滿臉。
緊接著兩個人又在這大雪紛飛的湖邊鬧起來。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很小的臨水院落外面,青崖正奇怪,按理說這一片水岸都應(yīng)該是琴家的私人領(lǐng)地,怎么會有人在這里搭房子?舒畫趕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告訴青崖,這里就是她和表姐學(xué)樂器的地方了。表姐從小由于沒有母親,一直喜歡清凈,不愛熱鬧,所以舅舅才會同意她住在這莊園之外的水邊,從小到大,也只有她和自己的親哥哥這兩個同齡朋友了。
“不如我們給表姐堆一個和她一樣的雪人吧?”小姑娘建議,看來是想給表姐一個驚喜。
話說堆雪人這種事情,青崖只需要出出苦力就好,剩下的精雕細刻,有舒畫這個藝術(shù)家族的傳人在,都不是問題。雖然她的小青畫畫不給力,隨便用來做做雪雕,還是沒有問題的。一會兒功夫,一個身著宮裝,衣袂飄飄,翹首遠眺的窈窕淑女就立在了院子的門口。雖然材料只有白雪,但是舒畫的技藝高超,這女子的身材輪廓,甚至面部表情都很傳神。第一次看到舒畫的作品,而且還不是她畫畫的主業(yè),而是用一只小小的畫筆做的雪雕,都可以這么驚艷,青崖看著這雪雕,一時出神。
“嘿,你不會是喜歡上我表姐了吧?看你看得眼睛都要黏上去了。”小姑娘看著青崖發(fā)呆的樣子,不忘時時刻刻調(diào)侃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和你進去,順便拜訪一下你的大美女表姐怎么樣?”青崖老司機,裝出一副心馳神往甚至有點色迷迷的樣子順著舒畫的話說道。
“哎,你個大色狼,壞大叔,難道你還想腳踩兩只船不成……”
“什么腳踩兩只船,哪來的第一支船?”青崖看著因為說漏嘴,俏臉通紅,扭捏作態(tài)的舒畫,故意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粉色衣衫,雖然只有十七歲卻是美麗可人的小丫頭。畢竟她是自己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難道她是個大叔控?
正想著,一顆雪球正好砸在青崖的臉上,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跑進院子,身后留下一陣得意的笑聲,“壞大叔,臭大叔,就知道占我便宜,我才不讓你進院子呢,這也沒有你的船?!?p> 看著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的門,青崖抹了把臉上的雪,大笑著向回走去。
那天夜里,雪一直下。青崖從夢中醒來,終于抓到了他白天幾乎想到,卻被舒畫打斷的那個東西。難道這里的每個人只能利用那種和他們自身的腦丹波動類似的天地能量?也正因為每個人大腦和丹田之間的波都不一樣,才不會相互干擾?而自己作為外來之人,沒有這里人的天分,更是無論什么天地元氣都不能利用。好不容易穿越了,還沒有天時地利!
好在青崖科研工作出身,每天就是和各種困難作斗爭,倒也沒有過于失望。反而覺得正所謂塞翁失馬,自己也不一定非要揪著丹田不放?一定要建立什么腦丹波動?丹田只不過是全身眾多穴位之一,而穴位在他這個生物醫(yī)學(xué)科學(xué)家來看,不過是身體上避開神經(jīng)和血管的地方,而從生物進化的觀點來看,這種部位也許有特定的功能,所以才會有了以穴位為基礎(chǔ)的內(nèi)功。既然不能建立什么腦丹聯(lián)系,那就把所有的穴位都練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突破瓶頸,奇跡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