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jié)。
“小姐,您穿這身衣服真好看!奴婢在給您梳一個好看的發(fā)髻,保證讓您成為整個玄城最美的女子!”
丹皮對著半月都未曾出門的白果說道,“小姐,這次的面具也都是特別定制的,跟您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粉色的,您就負責(zé)美美的跟陵王偶遇相會!”
“哼,半個月的禁閉真是受夠了!聽聞那野丫頭那邊也是仔細準備了?都跟傻子有婚約了還出來鬼混,真是不知廉恥。”
白果憤恨的說道,“不過無妨,反正她都有婚約了,晾她也興不起什么浪,哪怕遇到了陵王又如何,陵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對她這樣已經(jīng)有婚約的野丫頭有興趣。”
“丹皮,晚上一定要給我查清楚陵王的位置,我要去偶遇!”
“是,小姐。”
那邊白果耍著心機,這邊白片苓還在試圖挽留自己的荷包。
“哼,老娘繡的鴛鴦就是好看,嗯,太美了,就這樣吧!誰收到我的荷包絕對能被老娘的手藝所折服!”
看著白片苓自信滿滿的樣子,在給白片苓繡花樣的丁香把頭湊了過去,就看到一副小雞啄米圖。
那荷包上兩只“鴛鴦”的輪廓神似小雞,但是還是個“鴛鴦的膚色”,繡的格外別扭,別人繡的鴛鴦戲水,白片苓因為也繡不出來水,于是繡了類似于小米一樣的小點點,還美其名曰不像鴛鴦戲水總歸是個鴛鴦啄米圖吧,“那咋滴,鴛鴦還不吃飯了?”
好吧,誰讓她是小姐呢!
“小姐,行頭都弄好了,您之前的顏色太素淡了,夫人給你挑了個極好的料子,給您做了個紫色的,咱小姐皮膚白皙,穿紫色啊更為好看!”
然后就開始拿著衣服給白片苓比劃穿上。
“今日啊,小姐得聽我的,一定給小姐弄的漂漂亮亮的!”丁香的手特別的巧,梳的發(fā)髻更突出了白片苓的美。
“面具什么的給您準備的白色,奴婢的是黑色的?!?p> “嗯嗯嗯嗯,好好好,知道啦,丁香你這么啰嗦,以后的夫君怕是要耳朵起繭咯!”
“小姐!您又打趣我!”
這邊院落總是這么開心,白術(shù)那邊也沒閑著,今兒白術(shù)一大早就去找了陵王。
“快快快,陵王,快幫我看下我這身行頭怎么樣!”白術(sh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服飾比往常更華麗點,銀色的繡線圖樣,看得出來是下過功夫的,連發(fā)帶都是同款花樣。怎么說呢,白術(shù)眼中的自己是“翩翩公子”,陵游眼中的白術(shù)是“騷包的白孔雀?!?p> “呦,這是想不開了,打算找個娘子?”陵王打趣。
“啥啊,我瞅你這一身黑紫色也是精心挑過的吧!哼!還說我!我都多大了!我這個年紀,好多人都當(dāng)?shù)耍『?!”白術(shù)傲嬌。
“行,說你兩句還有個大幾十句等著,不說了不說了,”兩人暗搓搓的各自整理,陵王倒是沒有白術(shù)那么自戀的,嗐,畢竟陵王知道自己比白術(shù)更帥氣一點。
城中天色漸晚,小販的吆喝聲,男孩女孩們的交談聲,各種表演,各色花燈。
“來來來,走一走看一看,猜燈謎咯!”一花燈小販喊著,“猜中了可以抽我們的獎品,只見小販掏出了一堆碎布,”上面寫著獎品名稱。
“一月一日非今日,哈,這個我知道,明天的明!”一小哥答了出來抽中了一個花燈,大伙紛紛猜謎。
“走出深閨人結(jié)識,這個是什么…”一黃衣女子喃喃。
“是佳人的佳字!”一白衣男子回答。
“呀!對了!來公子抽個獎吧!”小販把抽獎布拿出來,“天哪,公子抽到了大獎,一個發(fā)簪?!北娙思娂娏w慕。
那白衣男子正是白術(shù),他拿著發(fā)簪去追那轉(zhuǎn)身離去的黃衣女子,“姑娘,好簪配佳人,姑娘不知可否收下。”
“那就多謝公子了。”那黃衣女子作揖。
兩人一來二去居然發(fā)現(xiàn)共同語言太多了,那黃衣女子正是那日妹妹回歸宴上讓他看癡迷的桑家大小姐桑葉!
白術(shù)心中竊喜,好家伙,老子這下能不能趕到陵王那小子之前娶上媳婦就靠這一次了!
白片苓看到好幾個人互送荷包的,那一個個嬌羞的面容,唏噓不已,著實沒眼看,瞅瞅,瞅瞅,不就送個荷包么,臉紅什么。
此時的她左手糖葫蘆,右手桂花糕,嘴里還塞的滿滿,這種日子,這些吃食更為好吃了呢。
“小姐,您可別吃了,這一晚上可吃了不少了,妝都吃沒了!”丁香彈出手帕給白片苓擦擦嘴。
“丁香,你嘗嘗,這桂花糕比平時的好吃哎,”白片苓抓著桂花糕就往丁香嘴里塞。
“小姐!真拿你沒辦法!”
“快讓開讓開,”遠處有馬蹄聲,那馬仿佛失了智,沖著白片苓就跑過來,“小姐快讓開,”丁香趕緊把白片苓推到一邊,白片苓沒事,丁香倒是被蹭了點皮外傷。
“快快快,你你你,趕緊把丁香送回去!”
“小姐,你一個人嗎?”丁香擔(dān)心,“沒事我也是有點拳腳的,留一個照顧我就行,你快回去吧,放心,一會兒我去找哥哥去!你們帶她回去吧,我不會太晚回去的,跟老爺夫人說一聲!”
“是?!?p> 丁香回去后,白片苓讓剩下的那個隨從找個地方等自己,自己則跑到橋下看別人放花燈。
白片苓坐在臺階上,“哎,這花燈是挺好看的,但是放個燈就能找到媳婦了嗎?哼,還是吃飽了比較靠譜?!?p> 此時一身著紫黑長袍的男子就站在橋上,看著那邊格格不入的女子。
別人都在放花燈祈求姻緣,她在邊上吃的不亦樂乎,嘴里還念叨著什么,又似乎還在感嘆什么,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傻笑。
“呦,在這吃東西呢?”那男子順勢也坐在她旁邊的臺階上。
“陵王?”白片苓小聲問道。
“嗯,怎么不去跟她們一起放燈?”陵王扭頭看向她。
“剛剛丁香受傷回去了,”白片苓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終于吃完了。
“嗯?這有什么關(guān)系?”陵王看到她突然在找什么。
“嘿嘿,我,沒帶錢,只有一個空荷包,你看!”說著她便從身上掏出了小雞啄米圖(“鴛鴦戲水圖”)的荷包,“看,我繡的,厲害吧!”
白片苓一臉真誠的看著他,期待陵王也能跟自己一樣感嘆自己的手藝。
“嗯,不錯,”陵王若有所思。
“我就說吧,丁香還說我這個白送都沒人要,陵王還是您識貨啊!送您了!白送,不要錢!難得遇到個識貨的。”白片苓心情大好,大手一揮,頗有揮土如金的架勢。
“哈哈,你可知送荷包是什么意思?”陵王問道。
“嗐,就是圖個吉利唄,我有婚約來著,今兒也沒想能送出去,拿著吧!我覺得我繡的太好了!您太識貨了!讓我太開心了!知音啊知音!”
白片苓笑起來很好看,看的陵王心里顫顫的,婚約的話,倒也不難。
“走,帶你換個地方玩玩,不過得找人告知一下丞相,讓他別擔(dān)心,”隨后喊了自己一個隨從,讓他去跟那個等白片苓的傭人說,白片苓與他還有一群人在一起玩,讓丞相放心。
“還有一群人嗎?”白片苓問道,陵王笑笑不說話。
“天哪!陵王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太美了!”白片苓歡呼。
他們現(xiàn)在在一個山頭,能看到整個燈火通明的城,不時周邊還能看到螢火蟲。
“原來今日這么熱鬧,您看您看,那是我家!哇太厲害了!”白片苓一直嘰嘰喳喳的,陵王就一直看著她。
“陵王我臉上有東西嗎,怎么這般看我?”難道是剛剛蹭到灰了?白片苓用袖子胡亂抹了下臉頰。
陵王伸手將她的面具拿下,露出水嫩嫩的小臉。
“以后沒人的時候喊我陵游吧,小時候我們也是見過的,那會你就是那么喊的,讓你喊個哥哥都難。”
“什么!我以前這么大逆不道,您大人有大量,這事就忘了吧,嘿嘿嘿,”白片苓憨憨的看著陵王。
“罷了,你也不記得了?!绷晖跎焓忠矊⒆约旱拿婢吣孟隆?p> “放花燈!好美啊!我跟您說,我從養(yǎng)父母家跑出來以后,跑里了好遠好遠,我只隱約記得自己家是在城中的,可是我也不知道去了哪個村子,有一天餓的實在不行了,一個老乞丐帶我去了他們那里,好多孤兒,都是乞丐叔撿回來的,大家雖然都是孤兒,但是都不偷不搶,有的時候會給人跑跑腿賺點錢,有的時候給人做點活,因為我們太小了,很多人都嫌棄我們干活不行,但是乞丐叔就告訴我們沒關(guān)系,等我們長大就好了,還會教我們幾個三腳貓的功夫,說防身用?!?p> “那年過年,乞丐叔就帶我們?nèi)ド筋^,看村里放的煙花,那會真的好激動啊!后來乞丐叔生病去世了,我就一路尋親來到這里,中間還遇到了丁香,是她一直陪著我,其實也挺好,就是吃不飽,經(jīng)常挨餓,后來我就發(fā)現(xiàn)城中貼的尋人公告,我這一看,嘿,這女娃娃不就是小時候的我嗎!然后我就回來了,真好!我就記得以前我家很大,沒想到這么大!嘿嘿!而且現(xiàn)在天天都有肉吃!”
陵游沒有說話,就一直盯著白片苓,聽她講她的過去,一直到很晚。
“走吧,白天再怎么熱,晚上還是冷了,”陵王把外衫脫下給白片苓披上,“別著涼了”。
白片苓真的干啥啥不行,扭腳第一名,這不,下坡的時候崴腳了,還好陵游眼疾手快趕緊抱住了她,安全的…滾了下來。
陵游就這么抱著白片苓,白片苓就趴在他身上,驚魂未定。
然后,兩人就對視了,然后,氣氛開始升溫,有點曖昧的氛圍。
“陵王”白片苓喊他,“嗯?”怎么了,陵王此時還還著她的腰。
“我,重嗎,我今晚吃的還挺多,”白片苓一臉認真的問他。
“呵,不重?!?p> “要不我先下去吧,這姿勢,挺招蚊子咬的?!?p> 白片苓慫慫的從陵王身上下來,兩人一路不語,一直走到回到了丞相府門口才敢跟陵王道別。
陵王一直看到白片苓那別扭的樣子,笑了,“進去吧”。
“好,陵王慢走。”然后飛也似的進門。
這傻丫頭,著實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