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林漾這個人怎么樣?”
我怔住沒說話。
他似是察覺到我心底的陰沉,低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情,就像是心里的峽谷猛然裂開,颶風(fēng)刮過來,把我的身體絞痛的血肉模糊。
我第一次對身邊這個人產(chǎn)生了厚重的厭惡感,那種來自心底的,純粹的,濃濃的厭惡。
我抬頭看天,多少個日子,我們坐在距離彼此只有半米不到的教室。
就在這同一片長空下。
而現(xiàn)在變的東西太多了,不僅是我,還有他。
現(xiàn)在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如果我再見他,是不是心里或多或少還會有波瀾。
我總是不想太早或太晚的表達喜歡,可當我真的有底氣去安心接受我的感情,它已經(jīng)漸漸飄遠到了我再也觸及不到的地方。
天臺上的風(fēng)一趟一趟吹過來,我飲了一口手上的氣泡酒。
忽然又開始想H的事。
我記得,學(xué)校運動會上,他剛跑了一千米,我作為學(xué)生會成員給他們這些男孩子送水。
他可真受歡迎。
我抱著箱子朝著終點的方向走,看到一堆女孩子圍著他。他特別顯眼,我從箱子里準備拿水的手抽出來。
我沒再朝著那邊看,只聽到旁邊有人喊我:“學(xué)姐拿瓶水?!?p> 我轉(zhuǎn)頭向反方向走了,再也沒回過頭。
就這樣和他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后來臨近高考,大概也就是半個月之前,聽同班同學(xué)說H在一個餐館前和十三中的混混在一起打架,進了局子。因此三天沒來學(xué)校。
神奇的是,我的心里竟然沒有一點感覺,擔憂沒有,驚訝沒有,難過也沒有。
我和他三年的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了。
其實這么多年以后想起來,對自己這一往情深的一段感情,我更愿意選擇逃避。
我很避諱那一段感情,如同冬天的初雪忽然下在了八九月。
好像什么都是錯的。
相識是錯的,相知是錯的,分開是錯的,什么都是錯的。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片田地里,卻不知道它只是一片枯草地而已。
我這輩子從來沒這么討厭過自己,討厭過他。
我以為我有好多好多個年頭可以重新審視自己的這份感情。
我錯了。
那段感情對于我來說是我自己徹徹底底的失敗。
是我錯了。
我自始至終懷戀著自己的溫柔鄉(xiāng),卻忘了世事難料,人心叵測。
這所有的事都并非空穴來風(fēng)。
種種的原因才成就了今天的惡果,就像腐爛在濕地里的落紅一樣。
可以護花,不能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