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注:
“塵海中,我愿意隨你逐流,即便是你從未知道過我的存在,那是我甘愿于此;”
“妒海中,我將你拖進了深處,只為與你在一起,哪怕變成泡沫,那亦是我甘愿于此!”
——《蘭志》
“你,信過豐樂嗎?”祁然星伸手接住了一片掉落下來的枇杷葉。
他看著葉子,輕聲問著邵青。
邵青一愣,感到心仿佛被刺了一刀一樣生疼,始終卻是沒有說出任何話。
“呵,算了,信與不信,還有什么用。”祁然星眼中竟是悲涼之色。
他轉身走出去了停尸館,枇杷葉隨風掉落在了地上。
段斯續(xù)剛要說什么,卻見齊行跟了出去。
“你怎么跟出來了?”祁然星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轉身抬頭看向齊行問道。
齊行看向遠處天邊,快要西沉的太陽,問道:“龍鱗是何處得來?”
“龍鱗?哦,我給你看的那樣東西,是我在松間寺的廢墟中撿到的。”祁然星微笑道。
“可否還于我?”齊行問道。
“這是你的東西,自然要還給你?!闭f著,祁然星從腰間拿出了那塊龍鱗,遞給了齊行。
齊行接過,像是愛惜一塊珍寶一樣,緊緊攥在手里。
那種失而復得的神情,不言而喻。
“這對你很重要對嗎?”祁然星看的出神問道。
“彌足珍貴?!饼R行嘆口氣說道。
“這樣珍貴的東西,你卻將它丟失了?!逼钊恍钦f著。
齊行一怔,一瞬間,他恍惚,似乎祁然星與自己在很久以前便相識。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再一次襲來。
“我們?是否見曾經見過?”齊行低聲問道。
祁然星正在起身,卻未有聽見,他回身問道:“你說什么?”
“無事?!饼R行站起來,揮了一下衣袖,走了回去。
院子里,段斯續(xù)問道:“豐樂尸身,在何處?”
邵青說道:“就在文聲酒肆下?!?p> “那日,等到重案院的人來到時,我才知道。”
“豐樂留給我的那封信,是揭露他當細作想要刺殺蘇奇的內容?!?p> “我逼死了他,親手逼死了他。而最可笑的是,原來趙恒吟并沒有死!”
“他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趙王,我曾質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他卻告訴我,全都是因為我的存在?!?p> “這一切真的是因為我嗎?”
段斯續(xù)扶住不停顫抖的邵青輕聲道:“一切都過去了?!?p>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而我卻怎么也死不了!”邵青掀開后頸的衣領對段斯續(xù)說道。
“這是!詛咒的痕跡!”段斯續(xù)驚道。
她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如同她后背上的那三道印痕詛咒一樣,抹不掉擦不去。
“他連死的機會都不給我,他真的恨我,恨透了我?!鄙矍噙煅实?。
“不要在計較那些,目前我們要先尋到豐樂的尸身?!?p> “阻止他去找趙恒吟復仇。”
“不然,他真的會萬劫不復,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對嗎?”段斯續(xù)說道。
說罷,段斯續(xù)、祁然星和齊行,跟著邵青去往了古南河城的文聲酒肆。
卻見,酒肆已經被炸毀!而豐樂尸身也不見了蹤影!
“豐樂的尸身本來就埋于那個地方的!”邵青指著一處低洼處驚呼道。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到此了?!倍嗡估m(xù)皺眉道。
齊行說道:“墨氏的人!”
段斯續(xù)點點頭,說道:“也只能是他們,可是,墨氏要豐樂尸身是何用意?”
“不知,我只知,是趙恒吟想要得到他的尸身,卻不是墨氏?!鄙矍嘣尞惖?。
就見,不遠處,幾個人騎馬飛奔而來。
邵青看過去,喊道:“是趙恒吟!”
趙恒吟看了一眼邵青說道:“你還好嗎?”
“豐大哥的尸身在何處?”邵青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豐大哥?邵青你喊的還真是親熱??!”趙恒吟不屑道。
“廢話少說!說!豐大哥的尸身到底被你帶到了哪里?”邵青怒道。
“哈哈,你看看你著急的樣子!你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
“如今竟為了一個死人,這樣咆哮!”
“那個死人!他對你真的這么重要嗎!”趙恒吟狂笑著問道。
“阿吟,把豐樂尸身還給我,不要一錯再錯?!鄙矍嗌晕⒕徚司徢榫w,苦苦的勸道。
“你像是在求我!但是,我不肯說!”
“因為一錯再錯的是你!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們三人為何變成了這樣嗎!”
“若是要豐樂的尸身,來墨府吧!”說著,趙恒吟騎馬向茶童城疾馳而去。
段斯續(xù)對祁然星說:“我總覺得很不對勁,你去花原城看看?!?p> “好,可是,茶童或許就是一個網(wǎng),你們!”祁然星擔心道。
“我何嘗不知道這根本就是個圈套,墨秉等著我們往里面鉆。”
“不過也好,我正要會一會這個人,到底是何底細?!?p> “而且,我們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關于十八格天機的任何線索?!?p> “不除掉他,看了很難有進展?!倍嗡估m(xù)看向齊行說道。
“都聽你的?!饼R行雖是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語氣中卻是柔情。
祁然星翻了個白眼,無奈道:“大哥,大姐,這樣的緊要關頭能不能不要撒狗糧了!”
其余三人很顯然并沒有聽懂祁然星的話,全都愣在了原地。
“呃,我們走吧!”祁然星尷尬道,說罷,三人一起去往了茶童城。
卻見,一股強大的結界正在慢慢集結著,只等他們自投羅網(wǎng)。
“進去!”段斯續(xù)干脆道。
“慢著!三位!”這時,邵青卻喊住了段斯續(xù)三人。
“三位,我自己進去吧,所有的是非皆是因我而起,也要由我來解決!”邵青繼續(xù)說道。
段斯續(xù)笑了笑說道:“我們一起?!?p> 邵青剛要勸阻,祁然星大笑道:“哈哈,你看看我們,個個都長了個愛管事兒的臉?!?p> “若是不讓我們跟你進去,渾身難受。”
四人相視一笑,進入了茶童城內,而此時的結界也徹底的凝聚而成。
趙恒吟早已在墨府門口等著幾人的到來,他今日穿著一身水綠色外搭,內里是白色長衫。
腰間束著一條棕色腰帶,顯得格外清冷。
“趙王,勞您大駕,還在門口等候!”段斯續(xù)喊道。
“阿吟!”邵青柔聲道。
“住嘴!不要再喚我此名!”趙恒吟吼道。
“為何?”邵青悲戚道。
“你不配!邵蘭志!我曾以為你是木訥?!?p> “如今看來,豐樂說的沒有錯!你就是無情!”趙恒吟說道。
“我無情?”邵青問道。
“對,你不知道,我苦苦鐘情于你,你完全不知道!”
“居然還與豐樂如此親近,讓我的嫉妒,越來越強烈!”趙恒吟怒吼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震驚,邵青驚道:“你,鐘情我?”
祁然星小聲嘀咕道:“我的天,趙恒吟居然好這口!真是人生處處是擊情!”
段斯續(xù)向他拋了個大白眼,示意他閉嘴!
祁然星悻悻的吐了吐舌頭,繼續(xù)看著兩人的百年苦情大戲。
“可,可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們皆沒有龍陽之好。”
“難道你!”邵青驚呼道。
“這不是什么龍陽斷袖之癖?!?p> “只不過,我鐘情的人,恰好是你,邵蘭志而已!”趙恒吟低沉道。
邵青跳下馬,走向趙恒吟,段斯續(xù)喊道:“別走近他!”
趙恒吟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你不要過來。”
“阿吟,我真的不知?!鄙矍嗖恢氲?。
“你當然不知,不然你也不會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兄弟?!?p> “而我卻對你情根深種,錯到不能自已?!壁w恒吟說道。
他從腰間拿出曾經邵青親手制作的玉筆,露出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
輕柔的摸著筆身,說道:“十三歲那年,趙家一夜之間被屠了滿門?!?p> “兇手竟是我的師父,他教我畫技?!?p> “原來也只是為了那本趙氏的繪畫秘籍《描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