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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昆侖包了一座山

115章 【植物寶庫】

我在昆侖包了一座山 千湖水 3221 2020-07-20 22:17:33

  當天中午,張愛華燒了八道菜。

  主菜是雪蓮銀魚湯,輔菜有爆炒野豬肉,鐵板燒狗魚,紅燒羊蝎子……

  白芬自然和她的吃貨女兒一樣,大呼好吃。眼眉間甚至不乏責怪,唐古拉朵有這么好吃的東西,你這丫頭只顧著一個人享受,不早點通知老媽,不講孝心。

  嬈父一開始還小有矜持,有點拉不下面子,但依然被味蕾征服,不再冷著眼看杜普。

  白芬吃的滿嘴都是來不及擦拭的調味醬,“難怪有人跟我打聽唐古拉朵的生鮮食品,果然好吃。”

  “果果她媽要是喜歡,走時多帶點回去,小普,你記得每樣跟果果家拿點……”劉小梅是娘賣崽田心不疼。

  每樣?杜普有些心抽抽,遲疑半晌點頭說“好”。

  還是嬈果懂事,“阿姨!每樣都拿太多了,我們家也吃不完……”

  白芬瞪眼,“怎么吃不完。你這丫頭,還沒過門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媽!”嬈果紅著臉嬌嗔一聲。

  一直默默觀察杜普表情的嬈父臉色有些難看了,雖然他承認這些魚啊蔬菜味道的確好,但他嬈家還在乎這點果腹之欲?都怪白芬,不要矜持的主動上門,結果被人家小瞧。

  “白芬,我們家按價給錢。不占這點便宜?!眿聘噶鰣远ǖ?。

  劉小梅馬上打圓場,“啊呀!你們能來草場我們就非常榮幸了,那能收錢呢?!?p>  嬈果快速給父親夾了一筷子狗魚,“爸!您吃魚?!?p>  嬈父臉色馬上好轉,“噯!我吃……”

  白芬挑眉,“喲喲!老嬈同志,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拿錢買不著的東西嗎?”

  “有嗎?”嬈父的心思不在菜上,午飯時他沒見到杜魁,總感覺杜家沒又把饒家當回事。

  以他饒教授的身份,要是通知了木屯縣,那起碼書記縣長要來個人作陪。

  白芬吃了一口菜,眉頭猛挑,“這是青椒炒牛肉?”

  張愛華今天沒上桌,杜普替她回答,“我們草場自己種的青椒,牛肉是朋友從內蒙草原送來的安格斯小母牛肉?!?p>  “這食材和手藝……沒的說。小普,明天我們走時,把這安格斯小母牛肉給我們帶點,我春節(jié)用來招待客人?!?p>  白芬完全把杜普當自家人一樣,很隨意的提出要求。

  “媽!唐古拉朵又沒養(yǎng)?!眿乒嵝涯赣H。

  杜普大氣的擺擺手,“沒問題,應該還有幾十斤牛肉,明天我一起裝車。”他一點都不小氣,因為旦增發(fā)來的牛羊肉很快送達。

  白芬神情愉悅,指了指吃得干干凈凈的幾個菜盤子,“我提個小意見,你這菜的分量太小,剛夠塞牙縫。”

  “不好意思,下次換大盤。”杜普馬上承認錯誤。實際上他家從來沒有剩菜,每一次都會吃得干干凈凈。

  嬈父徹底聽不下去了,覺得丟臉,哪怕他仍然想吃,卻主動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白芬笑,“早等你說這句話了,果果,全是咱們娘倆的了?!?p>  嬈果做歡呼狀,“老媽威武,幾句話搞定老嬈?!?p>  劉小梅見嬈父的臉色有些尷尬,催促杜普,“小普,陪你嬈伯伯去樹林子逛逛?!?p>  杜普放下碗筷,“我陪您走走。”

  “快去消消食,我瞧你今天也吃的不少,可別影響你的健康飲食保養(yǎng)。”白芬說著向劉小梅吐槽,“我們家老嬈對飲食和睡眠相當注意,什么時候吃,吃什么,吃多少,口感清淡,相當講究,今天……”

  嬈父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他快步走出客廳。

  杜普跟隨。

  兩人一路無話。

  嬈父慢慢被沿途的景色吸引。這地方還建得真有特色,貼近大自然,人工的痕跡稀少。

  杜普也沒有刻意熱情,他心想,最好是嬈父強烈反對,爭取破了白芬的荒唐謀劃。

  很快,杜普帶著嬈父走上了人工山。

  而嬈父的心緒雜念很快被高大的云杉所撼,驚訝地指著一棵棵高大的天山云杉道:“這些云杉怕是有幾百年上千年的樹齡了?”

  杜普點頭。

  “以前就種植在這兒?”嬈父沒讓杜普為難,很快自我解惑,“肯定不會是移植過來的,這工程量也未免太大,怎么我以前沒聽說木屯這邊有如此……這就是天山雪果?”

  杜普解釋,“雪果樹是我們在昆侖山深處發(fā)現(xiàn)并移植回來的。”

  嬈父撫摸著冰冷的樹干,眼放神采。

  “這是雪桔?”

  “是的,天山雪桔?!?p>  “野蘋果樹?”嬈父感嘆地站在樹下仰望。

  “不錯,你們草場有高人,知道這些野生果樹不耐高溫,知道用云杉林包裹果樹林。到了夏季云杉的粗壯樹葉能遮擋強光的侵襲……”

  杜普也頗為意外,這個饒教授倒是有幾把刷子。來參觀人工林的不乏專家學者,但第一次看破果林布局的只有嬈教授。

  而且嬈父的眼光極強,能一眼認出九成九的野生樹木。

  “這是天山李,這么粗壯的天山李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咦!那邊還有片老胡楊林……”嬈父激動的大步走過去。

  “長得真好!”

  走過胡楊樹林,越過一道環(huán)山小徑,就是人工山的景觀植物區(qū)。

  嬈父一眼認出幾棵野茶樹,驚訝道:“這是野茶樹……這樹徑得好幾百年……”

  今天不來,杜普幾乎遺忘這幾株野茶樹。

  他移栽回來后,也曾查過中疆野茶的有關歷史。但資料告訴他,中疆野茶曾經(jīng)在清朝有過短暫輝煌,被譽為“仙草”。但后來中疆野茶逐漸消亡,據(jù)說口感不好,他也就沒怎么想心思。

  “咦!這不是羅布麻茶樹,也不是樓蘭茶……”嬈父興奮地圍著茶樹轉圈子,口中喃喃自語,“也不是沙棘茶……更不是昆侖雪菊……難道是……不可能,不……”

  他忽然回頭,急問杜普,“這幾株野茶樹你在那發(fā)現(xiàn)的?”

  杜普回憶,“應該是在昆侖山埡口一帶發(fā)現(xiàn)的……”

  嬈父瞬間化身福爾摩斯,“昆侖山埡口一帶的雪線高度,北坡南坡都超過5000米。雪線附近的年均溫-9~-8℃,山間谷地西大灘也超過4000米,這一帶的年均溫低于-3℃,不可能?它們能在低溫酷寒地帶生長幾百年?”

  知識淵博。杜普只能默默看著嬈父裝逼。

  嬈父臉色忽變,“莫非真是柳芽茶?”

  “柳芽茶?”杜普也有點好奇,“很有名嗎?中疆也不是產(chǎn)茶區(qū)……”

  “無知!”嬈父感嘆道:“茶葉是中疆各民族的生活必需品,飲茶也在各民族生活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在中疆民間素有“寧可三日無食,不可一日無茶”、“無茶則病”之說。哈薩克族吃飯“卡依依蘇”之意即為“喝茶”?!?p>  沒辦法,知識儲量不夠,只能看嬈父裝逼了。杜普閉口不言。

  “一般人認為,中疆氣候干旱少雨,不適宜栽種茶樹,自然也不能產(chǎn)茶,凡中疆所需茶葉皆由關內供應。因此,自古以來知道中疆出產(chǎn)茶葉的人并不多。”

  “實際上,中疆也出產(chǎn)茶葉,而且有些茶葉還曾是清代的貢茶。昔日中疆與內地的“茶馬互市”商貿(mào)活動盛極一時,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中原與邊疆、漢族與少數(shù)民族之間商貿(mào)和經(jīng)濟的發(fā)展?!?p>  嬈父談興甚濃,“自唐宋以來,歷代官府都十分重視西域茶葉交易和中疆茶葉經(jīng)營。早在18世紀后期,伊犁地區(qū)居民就有用山中野生植物葉子充當茶葉飲用的習慣,以后在民間漸為流行?!?p>  “1885年,清戶部咨巡撫劉錦棠詢問中疆能否培植茶樹,以此作為廣開中疆財源的辦法。并試種內地茶種,只是后來有文記載說試種茶樹并未成功,也有野史說培育出了官茶?!?p>  嬈父小心翼翼摘斷一根小樹枝,在手中搓捏觀看,“和傳說中的柳芽茶很像,但柳芽茶早在清末就絕跡了啊……”

  他忽然猛拍杜普的肩膀,表情嚴肅道:“你一定要好好維護這幾株野茶樹,它們的存在,也許將改寫中疆貢茶的歷史。這比你賣幾條魚機箱水果的意義大太多了……”

  杜普一臉淡定的點點頭,他自己從千里之外的雪山中弄回來的野茶樹,無需他人提點,他也會珍惜。

  似乎有些不岔杜普輕松敷衍的表情,嬈父痛心疾首道:“現(xiàn)在沒幾個人還知道柳芽貢茶……等開春我會再來,這八成就是柳芽野茶樹,你看,它的形狀多像柳樹?如果我沒看錯,這種柳芽樹在花期以后,會從枝間抽出藤狀枝條,盤結成團,細葉猶如花朵,這便是柳芽花。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柳花都可制茶……”

  開春您還要來啊?杜普欠揍地抽抽嘴角。

  “告訴我你的電話,微信號,我在烏市隨時視頻觀察……”嬈父說著目光不經(jīng)意間停在不遠處一片高大的灌木叢上,臉色泛紅,瞳孔縮小,低聲喃喃道:“老天……鹽樺,是鹽樺……”

  杜普跟著他的目光望去,微微撇嘴,那一片高大的直立大灌木,是他在“世外桃源”發(fā)現(xiàn)的,感覺像是漂亮的景觀植物。

  這些個被嬈父激動得不能自已的灌木,其實就是一個光禿禿的樹樁,奇形怪狀的老樹樁上僅殘存一個部分尚能萌生嫩枝。

  一個樹樁、一個嫩枝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一面在抗爭著這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一面又向人們述說著它的無奈與悲壯。

  嬈父一步一步朝鹽樺走去,聲音顫抖,“這是我國獨一無二的植物啊,一級野生保護植物,瀕臨滅絕,這里居然有這么一大片,還長這么高……這里,簡直是野生植物的寶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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