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剛擦黑就開始下雪,很快地上就是白白的一層。隨著滿天的雪花四周也寂靜了下來,耳邊回響的只有沙沙的聲音。
一座莊園孤零零地矗立在漫天的雪幕之中。莊園不算大,只有前后兩進的房屋,在前面是一個院子,院子里有幾棵樹。莊園背后不遠處就是東山,前面是一望平地,有一條小河從門前流過,河上有一座木板橋,不過小河早已冰凍。
莊園里只有老仆人馮三一個人,他早早就把晚飯做好了,這才搬了個小凳坐在門口朝門口望著??墒侵钡教煲呀?jīng)全黑了還沒見人回來,天越來越晚,他又等了一會只好先回屋睡覺了。在他正睡得香的時候,忽然朦朧中聽見大門的響動,他一激靈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醋雷由系挠蜔暨€亮著,他才揉了揉眼睛從床上下來,因為和衣而睡他掀開被子就摸索著穿上了鞋。正當他要去拿放在墻角的燈籠時候,大門口又響起打門的聲音。馮三趕忙把燈籠點亮了,右手提著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他又返了回去,從床上拽了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這才又朝門口走去。門剛開了個縫就,馮三就感覺一陣冷風朝屋里鉆進來,風中還夾雜著雪片。他被這冷風一吹,渾身就是一哆嗦,手里的燈籠差點沒掉到地上。他趕緊抓緊了,又把剛才披的外衣外前胸拽了拽。
“三叔!”門口有人發(fā)出低沉的叫門聲。馮三聽見聲音臉上一喜,他提著燈籠向門口跑去,地上的雪被他一踢騰起一片雪霧。
“回來了?”馮三看到門口對著門外輕聲問道。
“嗯,回來了”門外也是輕聲一應。馮三聽見聲音趕忙拉開門閂,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人出現(xiàn)在門口,穿著斗篷大氅,整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身上覆蓋了厚厚一層雪,身后是一行淺淺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遠處。
“您回來了,快進屋”馮三說著又插好了門,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那人跟在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正房的門口,馮三早已打開房門站在門口高舉著燈籠。那人把身上的積雪抖了抖,這才掀開藍色的棉布門簾進到了屋里。
馮三取過火折把桌子上的蠟燭點著,很快屋里就明亮起來。那人把斗篷摘了下來,外面的大氅也脫掉了,馮三趕緊伸手接了過來。
“少主人,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讓老仆好等!”馮三搭好外衣垂手立在那人旁邊,他看著那人說道“飯菜我去熱一下馬上就端過來。”
“去吧,我還真有點餓了!”那人說著走到桌子旁邊坐到了右邊的圈椅上。
馮三聽到那人的話又是一路小跑著出去了,那人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左手在眉心輕輕揉捏著,嘴里接連打了三四個哈欠。
“少主人,飯菜已經(jīng)熱好了,趕快吃吧!”沒過多一會馮三就把飯菜熱好端了進來,他把盤子碗逐個放到桌子上,這才又垂手站在那人旁邊。
“三叔,你也沒吃吧,坐著來一起吃吧!”那人沒動筷子,他看著馮三叫他一塊坐下。
“少主人,你快吃吧,等您吃完了我再吃?!瘪T三站在原地沒有動。
“三叔,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主人了,叫我瑞生就行”那人對他笑了笑。不過馮三卻仍然沒有動,那人看他這樣只好不再說什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這人正是家里的少主于瑞生,才二十五六歲。正是青年豪杰之時,尚未婚配,父母過世有一年多,家里就剩下他和老仆人馮三。馮三一輩子都在于家為仆,今年已經(jīng)年過六旬,少主于瑞生就是他看著長起來的。雖說兩人是主仆關系,可是于瑞生卻對他是很尊敬,也從來不把他當仆人看待,他稱呼馮三為三叔。
可是于瑞生還沒吃幾口,忽然聽見外面“咚”的一聲,好想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什么?”他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筷子一扔就往外跑,馮三也跟著跑了出去。
等他們掀開門簾四處一看,四周寂靜,除了滿天的雪花并沒有人影。
于瑞生兩腳輕輕一劃已來到院子里,他向四周看了看,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痕跡。馮三也從門口的臺階上往院子里走去??墒菦]走幾步,忽然他感覺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他哎呦一聲趕忙抬起腳。
“怎么?”于瑞生聽到聲音趕忙來到他身邊。馮三用手指了指地上說道:“地上有東西!”說著他彎下腰用手把雪慢慢地拂開了。
“這是什么?”剛扒開上面那層浮雪就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露了出來。于瑞生也彎腰湊了過去,這時他才看到埋在雪里的是一個黑色的包裹。
“別動”馮三剛想伸手去拿,于瑞生立刻制止了他。說著他用手向上指了指,輕聲地說道:“我上去看看”。話剛說完,他腿稍微一彎,身體往上一縱就上了房頂,瓦片上的雪散落了幾綹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他朝四周看了看,房頂上卻也沒有任何蹤跡,他只好翻身從房頂下來,還是輕輕一躍,像只蝴蝶一般落在了馮三面前。
“少主人,您的輕功又進步不少”馮三笑了笑說道。
于瑞生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他沒有說話,兩眼緊盯著地上的包裹,若有所思地繞著包裹緩慢地踱著步,過了好一會他才看著被雪漸漸覆蓋起來的包裹憂心忡忡地說道:“會是誰呢?地上和房頂上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看來來人肯定輕功了得”
聽了于瑞生的話,剛才還滿臉風采的馮三也止住了笑,神色也有些凝重,他看了看于瑞生又看了看地上,嘴角輕微地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三叔,把包裹拿回來吧!”于瑞生朝地上看了看,他邊說邊朝屋里走去,隨著門簾的一聲響動,人已經(jīng)到了屋里。燭光從晃動的門簾縫隙里透出來,在地上留下一道搖曳的光亮,穿過包裹一直延伸到花墻上。
雪下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