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不得寵的妃嬪來說,日子總過得慢些。
明明才十多天功夫,就像是過了好幾個月似的。
這些天,皇帝不是歇在惜花宮,就是召的肖貴人,皇上就不嫌膩得慌嗎?也不換換口味?
可她們只有幽怨的份,對于這情況一點辦法都沒有。
論美色,她們也不差,可就是不能吸引住皇上。
沉寂多日的蘇青婉開始行動了,她著人打聽到楚恒在臨華宮附近時,就穿戴整齊的出門了。
出殿門的不僅她一人,還有風頭正盛的肖云涵。
臨華宮就在這附近,她沒理由不去拜見皇上。
在路上,難免不是一陣諷刺,聽得蘇青婉心里厭煩。
她是真的討厭這種人,也是厭惡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方式,楚恒他有什么值得她們爭先恐后獻媚的。
楚恒站在已成廢墟的臨華宮前,他閉著眼,似乎在追憶過往。
綏安小心上前:“皇上,蘇嬪娘娘與肖貴人來了?!?p> 楚恒皺眉,他已經(jīng)聽到了腳步聲。
他不想被人打擾。
“嬪妾參見皇上。”
兩道脆生生的聲音同時響起。
好聽的猶如黃鸝一般。
楚恒沒有回頭:“你們怎么來了?”
似是在責怪。
肖云涵沒聽出來:“嬪妾想念皇上,聽說皇上來臨華宮,這里又離韻聆殿近,所以便過來了,能見到皇上嬪妾很是欣喜?!?p> 像這種膩人的話,如果是在床榻上說,楚恒還會耐著性子理會。
可現(xiàn)在他沒這心情:“朕不是下過令,嚴禁任何人出入臨華宮嗎?”
聲音冷硬。
將肖云涵嚇了一跳。
顯然是沒想到會被如此對待。
“嬪妾知罪,嬪妾這就退下?!?p> 肖云涵匆忙行禮,帶著人離開。
“皇上,嬪妾來找皇上是有一物要交給皇上,東西給了,嬪妾就走?!?p> 蘇青婉聲音清冷,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楚恒感覺到這聲音的主人很熟悉,是他曾表明要放在心尖上寵愛的人。
回過頭一看,枝葉繁茂的桃林中,穿著杏黃色宮裝的蘇青婉靜靜地站在那處。
眉宇間有一股誰也壓不住的清貴。
恍惚間,他看到了那個對他撒嬌逞威風的紅衣人兒。
再一眨眼,才知道蘇青婉不是她,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你怎么來了?”
蘇青婉愣了下,楚恒是怎么了?
楚恒也察覺到自己問了句廢話。
“嬪妾是要將這玉佩交給皇上?!?p> 蘇青婉拿出玉佩朝他靠近,將雕花玉佩交到楚恒手里。
這是一塊雕著桂花與玉兔的玉佩,上面的桂花看著枝葉分明,可以看出制作這塊玉佩的人雕工了得。
楚恒將玉佩正反兩面都看了:“給朕玉佩作甚?”
“這塊玉佩是嬪妾親手雕刻的,原本是要在中秋那一晚作為節(jié)禮送給皇上,但后來嬪妾給忘了。
之后,一直在等皇上垂青,想著有機會將玉佩親手交到皇上手里,沒想到一等就這么久?!?p> 她言語間有些許埋怨。
看她神色幽怨,楚恒心生愧疚。
是了,上次他有說過要寵幸她的,后來卻將其拋在了腦后。
摩擦著手里的玉佩,“愛妃有心了,玉佩朕一定好好收著?!?p> 蘇青婉開心地笑了,盈盈施禮:“皇上收了玉佩可不要再將嬪妾給忘了,嬪妾就不打擾皇上了,這就告退?!?p> 說罷,不等楚恒挽留,就提著裙擺小跑著走了。
楚恒看著她的背影不禁笑了,朕的婉兒可真好哄,比當初的元兒還要懂事。
今日是梁元的忌日,他來這里就是想看看梁元她會不會回來。
“你不是說要朕不得好死嗎?怎么還不出現(xiàn)?”
綏安低著頭,他很不想聽到皇上說的這些話。
或許皇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對梁貴妃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在離開臨華宮時,楚恒將桂花玉佩戴在腰間,朝著韻聆殿走去。
朝鳳宮中,皇后得知皇上又去了臨華宮,她閉著眼苦笑著。
“皇上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
“梁元都死了三年了,他每年都會在今日去臨華宮站一會,他不是痛恨梁家的人嗎?為什么還放不下她!為什么!”
素娥連忙勸道:“娘娘就息怒,您現(xiàn)在懷著孩子,可不能動氣,梁貴妃已經(jīng)死了,您和一個死人置什么氣,那不是吃力不討好么?!?p> “你懂什么!皇上他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可是后宮已經(jīng)有這么多妃子。”
“那些人,皇上只是暫時被她們的皮囊所迷惑,又不是動了真情,所以本宮才能容忍她們的存在?!?p> “不是就還是有個蘇嬪……皇上這會兒正在她那里?!?p> “皇上要真的動了情,就不會這么久對她不聞不問,什么百蝶舞,不過是她爭奪寵愛的手段罷了。”
唐心柔在這點上看得透徹,那日在墨菊園提及百蝶舞的時候,蘇青婉唯恐多說一句話。
從她的眼里也沒看出她對皇上有多愛慕。
“別人看不出,本宮難道還瞧不出,愛一人的眼神可不是那樣的,應該和梁元一樣,說起皇上時滿眼的星光,蘇青婉手段高明,這是在和皇上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皇上他當局者迷。”
“那要不要戳穿了蘇青婉?”
“暫時不用,等太子出生后,本宮有的是時間收拾她們?!?p> 楚恒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離開韻聆殿。
不過,他今晚并未召蘇青婉侍寢,而是選了從未召過的妃子。
晚上,在季玄淵的那座別院中。
季玄淵手把手教她練劍。
“你是怎么將楚恒打發(fā)了的?”
蘇青婉眸光一轉(zhuǎn):“我要是不打發(fā)他,你今晚會怎么做?”
“殺了他,帶著你遠走高飛?!?p> “你不是說他要是召我侍寢,你有辦法應對嗎?這就是你的辦法?!?p> “這是我的想法,辦法嗎,到時候告訴你?!?p> 說話間,身邊的鳳尾草被長劍削斷一截。
季玄淵教她的是秋水劍法,每一劍起勢都如水一般柔和,但在落劍時卻同激浪般又快又猛。
“我明日就要搬去玉漱宮了,估摸著明日楚恒就會來玉漱宮找我,你準備好了嗎?”
玉漱宮是她今日選的宮殿,毗鄰惜花宮,與朝鳳宮也比較近。
“這問題該我問你才對?!?p> “嗯?”
蘇青婉察覺到他話里有話,甚至有點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