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鏡子當(dāng)中的人根本看不見寒衣一般,呆呆的直視著寒衣身后的矮桌,寒衣回頭看去,那矮桌前并沒有人,那茶水卻已經(jīng)空了。
寒衣試圖看著鏡子當(dāng)中的矮桌,果然,在鏡子當(dāng)中,段驚塵就在那里,但是段驚塵對這女子卻視若不見一般喝著茶水。
“奇怪的鏡子?!焙律焓置~鏡,她甚至有點懷疑,到底這邊是真實的,還是另一邊??蓜偛哦误@塵抱著她的感覺是那么的真實。
寒衣正在出神,想著那個擁抱,忽然間嘭的一聲將寒衣從思緒當(dāng)中拉了回來,寒衣瞪大了眼睛看著鏡子,那女子握著拳頭,狠狠的砸著這面奇怪的鏡子。
然而鏡子只是微微的震動,那女子的手砸在鏡子上已經(jīng)砸出了血來,鏡子絲毫沒有一點痕跡。
女子的臉上充滿了悲傷,沁著淚水的雙眼卻仍帶倔強,似乎一定要將這面鏡子砸碎才行。
“不要再砸了,你打不開的?!倍误@塵的聲音?!澳愦虿婚_的?!?p> 你打不開的,這是寒衣在嘗試打開柜子時候,這邊的段驚塵說的話,看著鏡子當(dāng)中的世界,或許那句話只是對這個女子說的。
剛才的事情仿佛是一個循環(huán),在不停的重復(fù)著,一樣的場景,一樣的話,只是剛才在這邊的段驚塵此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鏡子當(dāng)中的女子不聽勸告,仍然拼命的砸著鏡子,寒衣看著她身后的段驚塵緩緩的走到了她的身后,寒衣本以為會是那個充滿憐惜的懷抱。
甚至有點期待這邊的段驚塵也會出現(xiàn),同樣的將她一并擁入懷中。
然而,結(jié)果卻讓寒衣沒有想到。
一把長劍從女子的身后直接貫穿,血色沁在那紅色的裙子上,更加妖艷,寒衣大吃一驚,驚恐的看著鏡子當(dāng)中的段驚塵。
眉宇間的淡定坦然,雙眼中全無情感,寒衣全身上下仿佛觸電了一般,像是那個女子一般拼命的砸著鏡子,手指摳著柜邊,用盡了力氣想要打開。
“不要,不要死。”在寒衣的腦海當(dāng)中,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救出那個女子?!皫煾福∧阍谧鍪裁?!師父!”
柜子與銅鏡紋絲未動,寒衣大叫著師父,卻沒有回答,這邊的聲音似乎無法穿透過去,寒衣只能拼命的砸著鏡子。“等等!師父!”
寒衣并不知道,鏡子當(dāng)中的女子到底是誰,但是總有一種感覺,讓寒衣覺得那女子很重要,她不能死。
眼看著長劍一點點拔了出去,那女子完全沒有了力氣掙扎,寒衣大喊一聲雙手高高的舉起狠狠的砸向了柜上的銅鏡。
雙手紅腫流血,而銅鏡也出現(xiàn)了一條裂痕。裂痕逐漸蔓延,似乎已經(jīng)要碎了,寒衣顧不上其他的,她只想要阻止看到的一切。
裂痕停下來了,只要再敲一下就會完全碎了,寒衣看著傷痕累累的雙手,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看著傷口沒有一絲波動。
伸手就要砸第二下的時候,寒衣的胸口突然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的疼痛,掀開衣領(lǐng),妖魔留下的印記正發(fā)著一股強烈的紅光,灼燒著寒衣的皮膚。
這股疼痛徹骨入心,寒衣疼的倒在地上蜷縮起了身體,緊緊的捂著胸口的位置,眼前逐漸朦朧,卻仍然看著那面銅鏡。
鏡子當(dāng)中的段驚塵將倒地的女子抱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將那女子放在了白色的玉棺之中,而那玉棺立起來的時候,就是寒衣面前的柜子。
一眨眼的時間,銅鏡當(dāng)中的段驚塵已經(jīng)回來了。
他緩緩的舉起手來,輕輕的覆在了那充滿了裂紋的銅鏡,緩緩的注入了法力,白色的水流順著裂痕緩緩流淌,修復(fù)著被寒衣砸碎的銅鏡。
就在銅鏡完全修復(fù)的一瞬間,寒衣胸口的印記平靜下來,不再疼痛,寒衣坐在地上喘息著,看著鏡子當(dāng)中的段驚塵。
段驚塵緩緩開口。“破鏡難圓,趁還沒完全碎裂,應(yīng)懸崖勒馬?!?p> “那女子,是魔”寒衣揉著胸口,也只有這樣的答案才能說的通,段驚塵殺她,卻不能完全殺死她,而就在鏡子要碎的時候,寒衣胸口那個防止妖魔的印記開始疼痛。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女子是魔。銅鏡當(dāng)中的段驚塵沒有否認,其實他也沒有給出回答,寒衣有些害怕,因為寒衣不知道,那女子和自己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她......”
“你不是她?!边€沒有寒衣問出口,鏡子當(dāng)中的段驚塵便打斷了寒衣的話。雙眼冰冷的看著寒衣?!澳?.....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我為什么能看見這些?這個城鎮(zhèn),這個地方,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銅鏡當(dāng)中的段驚塵并沒有給出回答,而是從手中幻化出一顆透著微微紅光的白玉珠?!澳銘?yīng)該離開了?!?p> 話音剛落,來時的路燈火通明,那些燃燒殆盡的蠟燭全部點燃,似乎是指引著寒衣出這個幻境。
寒衣有些遲疑,她想要知道真相,從自己父母死去時,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想要知道一直縈繞在她周圍那些疑團的答案。
“你若是此時不走,便永遠也出不去了?!?p> 這話確實有一定的力度,寒衣想起了來時那個真正的段驚塵和她說的話,如果考核不過,便會死在其中。
門外的蠟燭正一根接著一根熄滅,而這個屋子顫抖著即將崩塌,寒衣知道銅鏡當(dāng)中的段驚塵沒有說謊。
看著鏡子當(dāng)中的段驚塵,寒衣沒有再問問題,也顧不上那些,只能轉(zhuǎn)身跑向來時的門,房間逐漸崩塌,淹沒了所有的雅致。
寒衣拼命的跑著,再慢一點就要被身后的碎石淹沒。
蠟燭逐漸熄滅,城鎮(zhèn)的樣貌逐漸模糊,直到蠟燭完全熄滅的時候,山洞當(dāng)中的一切都回歸了原本的模樣。
本應(yīng)該被碎石掩埋的地方根本沒有一點殘骸,似乎一切都像是一場夢,還是進山洞時的那潺潺水聲,剛才沒有聽見這個聲音。
寒衣有點迷失了方向,在黑暗之中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也不知道應(yīng)該朝著哪里走。但是也不能停留在原地。
寒衣舉起雙手摸索著,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按倒了冰冷的山洞內(nèi)壁上的時候一陣疼痛。
寒衣一點一點的前進,想著剛才見到的一切,她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否通過了所謂的考驗。
走著走著,寒衣抬起頭,在前方不遠處,透著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