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對陰陽師們的觀感上升了。
沒想到,他只是提了提想要符紙的意思,一眾陰陽師便心甘情愿的如數(shù)奉上,并特意為慕言講解了用法及作用。
人之初,性本善。
世界上果然還是好人居多。
作為感謝,慕言很友好的將一眾陰陽師送走了。
如字面之意……
“禍斗!”
轟~
消失的火焰再次爆燃而起,更加的熾烈狂暴,組成熊熊燃燒的火墻。
瞬間將戰(zhàn)場隔離兩半。
一半是陰陽師,一半則是瑟瑟發(fā)抖的玉藻前。
對于這群連禍斗火焰也無法抵抗的陰陽師,封印法陣與其說是限制玉藻前倒不如說是保護他們。
一旦法陣破碎,死是一回事,給玉藻前回血是慕言絕對無法坐視不管的。
這時,一縷火焰仿佛有意識般從火墻中脫離,在慕言身邊匯聚。
純黑如墨,又似火紅的毛發(fā)上火焰環(huán)繞,禍斗巨大的身體凝聚成型。
在看到慕言此刻的模樣以及身邊激蕩的妖力后,讓禍斗本就猙獰的狗臉更加凝重,沉聲道:
“汝封印大妖的代價比吾想象中還要慘重。”
禍斗口中的“慘重”自然不是指慕言體表的變化。
這個世界恐怕不會有人比禍斗更清楚慕言的心思了。
在過去的數(shù)百個日夜中,某人做夢都在饞妖鬼強悍的肉體。
如今這般變化,算是求仁得仁。
禍斗之意,是指慕言體內(nèi)三權(quán)分立的亂象。
怨念瘋狂偷大岳丸妖力,壯大己身進而侵蝕身體。
猿佛又想徹底壓死大岳丸,無暇壓制怨念。
大岳丸輸妖不輸陣,以一敵二不露敗像。
以至于慕言保持妖化的同時,磅礴妖力不要錢的亂放卻沒有實質(zhì)作用,更無法動用猿佛的力量。
聽聞禍斗的話,慕言轉(zhuǎn)身正視禍斗,鄭重地說道:
“幫我?!?p> “好?!?p> 禍斗回應,旋即低吼一聲,化作一道流光進入慕言體內(nèi)。
下一刻,慕言悶哼一聲。
一抹赤紅之色以他的胸膛為中心向外延伸,宛如一條條細小筋絡連接身體各處,隨著呼吸而忽暗忽明。
“呼。”
一口濁氣吐出,零星火星從嘴中吐出,轉(zhuǎn)瞬熄滅。
現(xiàn)在,慕言體內(nèi)是四方混戰(zhàn)。
對于自己的情況,慕言無比清楚。
無論是憋屈的大岳丸還是受盡屈辱的怨念,兩者若是放在外界,面對慕言只有一種結(jié)果,誰先上誰先死。
但它們卻在他體內(nèi)。
一個打死不愿出去,一個想出而無出路。
此刻在慕言體內(nèi)上演著年度大戲。
大岳丸:有種放老子出去,三息之內(nèi)殺了你。
猿佛:你說啥?
大岳丸:老子說……啊啊啊。
大岳丸:屮,哪個狗東西咬老子?
怨念:吃吃吃吃吃(妖力)
大岳丸:?
…
怨念:吃吃吃吃吃
大岳丸:老子tm忍你很久了,給爺死。
怨念:吃吃吃吃吃(挨打)
禍斗:不能打架不能打架……吾t(yī)m說了不能打架(熊熊烈火燃起)
…
大岳丸:死死死死死
怨念:吃吃吃吃吃
禍斗:燒燒燒燒燒
猿佛:阿彌陀佛,佛說你倆在劫難逃。
……
此刻,戰(zhàn)場中心,阿秀與玉藻前。
“妖怪何苦為難妖怪,我……”
話還未說完,只見阿秀縱身一刀斬落,直接將玉藻前的虛影斬成粉碎。
下一刻,狐貍虛影重新凝聚,玉藻前果斷掉頭就跑。
但阿秀卻早有所料,一抹刀光后發(fā)先至,直接將跑路的玉藻前劈成粉碎。
這一流程仿佛戲劇排練般,在短暫的時間里上演了無數(shù)次。
玉藻前此刻早已失去斗爭之意,一顆心思只剩下跑字。
并且在大太法師莫名其妙的退場后,玉藻前跑路的心思更甚,再不跑真就萬事休矣。
但是……
眼前這個跟個木頭似的半妖的所作所為,讓即便同為妖怪的玉藻前也不免暴躁起來。
妖怪怎么不去死???
這是玉藻前此刻的心情。
短短一個小時里,威脅、求饒、委屈、暴怒,所有語氣、話語,能說的玉藻前都講了一遍。
但這個該死的半妖真就是名副其實的木頭,一聲不吭,沖過來就是一頓砍。
“不行,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凝視著面前嚴陣以待的半妖,玉藻前一改之前的慫貨姿態(tài),猙獰狐臉露出兇狠之色,磅礴妖力猛然爆發(fā)。
原本虛幻的身影竟凝成實質(zhì),并愈來愈大。
身后九條赤紅狐尾騰飛,宛如孔雀開屏般,遮天蔽日。
面對如此一幕,阿秀眼神凝重卻無半分退卻之意,雙手持刀橫于胸前嚴陣以待。
“之前念在同為妖怪的份上放你一馬,但既然你如此不知分寸,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p> 只見玉藻前身后赤紅九尾忽然散發(fā)赤紅光芒,一股令人心驚膽顫的氣息彌漫開來。
但就在這時……
一抹妖異紫芒瞬息而至,一口被妖力纏繞的長刀徑直捅穿了碩大的狐貍腦袋。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在玉藻前耳邊響起。
“花里胡哨的唬誰呢?你不是挺能跑的嗎,有本事你……”
站在玉藻前身上的慕言還未說完,身下的狐貍身體像是壓縮到極致般,赤紅光芒穿破肉體溢出。
慕言瞳孔一縮,下一秒,玉藻前的身體轟然爆炸。
——轟!
無盡的紅光乍現(xiàn),瞬間填滿整個世界。
而在劇烈的光芒中,九道流光趁機四散而出,亡命奔逃。
“阿秀!”
阿秀聞言,果斷朝著流光追去。
即便在強光中無法視物,但那微弱的妖力反應足夠讓兩人找到大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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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距離宇治川不遠的官道上,一隊臉色緊繃的披甲武士拱衛(wèi)著一輛精致馬車快速行進。
突然,伴隨著一聲悠長的怪叫聲響起,大地劇烈震顫,頓時讓這支隊伍亂成一團。
一名隨車,身穿狩衣頭戴高帽的陰陽師惶恐地來到安然無恙的馬車前,低聲詢問道:
“桐姬殿下,您沒事吧?”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從布簾中伸出,示意自己平安無事。
就在這時,一片赤紅強光在遠方天際爆發(fā)。
手臂的主人似乎心有所感,將布簾徹底拉開,露出一張姣好精致的臉龐以及那雙赤紅散發(fā)著微光的眸子。
一縷赤紅流光徑直鉆入精致馬車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