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阿秀登上平臺,只見一團黑色爛泥灑落在巨門前。
無需多言,阿秀直接拔出腰間長刀。
“門后便是封印之地,該說的我不再贅述,最后一個問題,關(guān)于你母親的下落。”
慕言頭也不回的上前,雙手撐在木門上,緩緩發(fā)力,同時說道:
“你母親的確是不在了,但她的靈魂仍駐留在魂歸之處。”
“中陰之間,黃泉路上的最后一站,亡魂進入輪回之前的彌留之地。”
“想要進入那里只有一種辦法,那便是死下去,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比如你腰后的靈石小刀便能讓你真正死一次。”
阿秀聞言一愣,露出一抹思索之色,不過這時,慕言已經(jīng)將木門完全推了開來。
室內(nèi)尚未排空的湖水隨著木門的開啟而涌出。
木門之內(nèi)別有洞天,一眼望去,寬闊的內(nèi)屋修繕精致,整體風(fēng)格與佛堂相似,但大門正對的方向,本應(yīng)供奉佛像的地方卻是一副壁畫。
獨特的浮世繪風(fēng)格的壁畫躍入眼簾。
壁畫之中的一個男人手持散發(fā)明黃光芒的七枝刀,與這個生有巨大鬼角的怪物戰(zhàn)斗。
而在壁畫之下,三座石盤呈品字對立,其中兩座上盤坐兩個尸骸。
一個身穿輕甲,手杵長刀而坐。
一個身穿狩衣,頭戴高帽,盤膝而坐。
三座石盤對應(yīng)封印的三個大妖。
杵刀尸骸,長刀是貨真價實的,天下五劍之一,童子切安綱。
持刀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正是曾斬殺酒吞童子的源賴光!
而另一具陰陽師打扮的尸骸對應(yīng)的則是九尾妖狐玉藻前,但他的身份讓慕言無法確認。
傳聞中,玉藻前是由安倍晴明封印。
但實際上,在平安時代,玉藻前活躍的時間段里,安倍晴明人都化成灰了,何來封印之說。
真正封印玉藻前,是安倍晴明的五世孫,安倍泰親。
至于最首空空如也的石盤,自然是對應(yīng)快要破封的大岳丸。
想到這里,慕言神色古怪地撇了阿秀一眼。
在游戲中,阿秀的母親曾多次提到,封印大岳丸是阿秀的宿命。
那么問題就來了。
結(jié)合已知的信息,對于阿秀的真實身份,慕言有一種猜測。
阿秀十有八九就是坂上田村麻呂的后代,亦或者她就是坂上田村麻呂。
眾所周知,舔狗大岳丸愛慕鈴鹿御前,對其毫無戒心或者心甘情愿。
鈴鹿御前又對坂上田村麻呂一見鐘情。
坂上田村麻呂又一心想殺了大岳丸。
在這復(fù)雜關(guān)系下,鈴鹿御前利用舔狗大岳丸的包容,偷走了三明之劍其二,大、小通連,給予坂上田村麻呂。
得此神器的坂上田村麻呂哪還坐得住,當(dāng)天就集結(jié)大軍上山砍鬼。
后來……
后來大岳丸就在這了。
所以說啊,舔狗不得好死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
即便遭遇這種聞?wù)邿o不嘴角上揚的悲傷事件后,大岳丸依舊不改舔狗本色。
在未來被日本三大妖之四秀千代。
也就是被阿秀再度封印后,大岳丸還是對鈴鹿御前念念不忘。
這就tm離譜了。
舔成這種境界的舔狗實屬不易,搞得慕言都不好意思砍它了。
……
慕言望向頭頂。
陡峭的石壁完好無損,并沒有出現(xiàn)數(shù)十年后開了一扇天窗的情景。
當(dāng)然,這里距離地面不會太深,并不能排除三妖脫困后,直接破壁而出的可能。
“好了,阿秀你守住門口便可,剩下的交給我吧。”
阿秀盯著慕言看了半天,最終還是點頭退到正門處。
見此,慕言同樣點頭示意,再次回首時,一呼一吸間,整個人氣質(zhì)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毫不掩飾的殺意瞬間充斥寬闊的內(nèi)屋,整個佛堂內(nèi)頓時變得肅殺壓抑。
即便作為半妖的阿秀也不免皺了皺秀眉。
——嗡。
百鬼刀緩緩出鞘。
慕言走至石盤尸骸中間,一腳踢開杵刀尸骸,將插入地面的童子切安綱拔了出來。
銀白的刀身伴有青光閃爍,即便過去數(shù)百年,刀刃上傳來的鋒銳之感仍是讓人不寒而栗。
童子切安綱與慕言曾持有的三日月宗近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前者平平無奇,偶有青光閃爍才知其不凡之處。
而后者,紅黃銀三色組成的刀刃令人驚艷,刀柄的裝飾與刀鞘極盡華美的紋路與配飾,更像是走錯片場的魔改武器。
現(xiàn)實與幻想的區(qū)別。
此刻,慕言左手童子切安綱,右手百鬼刀。
他不是轉(zhuǎn)職二刀流。
而是……
鏘!
刀刃相交的瞬間,一截銀白的刀身直接倒飛而出,撞在石壁上發(fā)生二次炸響,在石壁留下一道極深的豁口。
慕言頗為意外地看著左手中斷裂的童子切安綱,又看了看,右手中只出現(xiàn)一點豁口的百鬼刀。
系統(tǒng)的山寨貨居然能把正版給砍斷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啥問題。
慕言擺弄著手中的斷刀,突然出聲道:
“大岳丸,不出來指導(dǎo)下我怎么解開封印嗎?”
話音剛落,一團漆黑粘稠的物質(zhì)在地面涌動,稍許,果心居士的形象再次出現(xiàn)在慕言身前。
“人類,我承認你很強,但你的目的是什么?對人類而言,解放費盡心力封印的妖怪,可不是什么好事。”
慕言撓了撓頭,疑惑地說道:
“你被關(guān)幾百年是不是腦子也壞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出去搞事想破封而出。”
“然后,你在這跟我講道理?”
“我是人,還是你是人啊?”
果心居士老臉一冷,赤紅的重瞳兇光閃爍,冷聲道:
“既然你如此希望,只需要撕破結(jié)界的禁錮便能解開我們的封印,屆時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讓一介人類如此狂妄?!?p> 話題再次終結(jié)。
慕言略微一思索,便明白果心居士的話,旋即整個心思沉了下去,靈力透體而出朝著三座石盤延伸。
剎那間,慕言只感覺世界驀地一黑。
三座石盤之上,三團龐大駭人的妖力升騰,無數(shù)自黑暗中熠熠生輝的線段延伸,將其裹得嚴嚴實實。
而慕言干涉的靈力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刃,一經(jīng)與線觸碰輕易斬斷散發(fā)光亮的線條,直至所有線條被斬斷。
下一刻,整座山體突然顫動不止。
三座石盤上,一個個玄奧的咒文環(huán)繞,并隨著時間而快速減少,化作灰燼。
直到,三道龐大澎湃的妖力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