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轉過頭,那個聲音宛如清泉的姑娘,在人群中露出了全貌。
難怪聽起來就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那姑娘頭頂朝陽,帶著一身蓬勃的朝氣遠遠正朝這邊走來。
厭惡在余儀的眼中一閃而過。
她咬著唇向后退了半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洛,你未免管的太寬了!”余儀身邊的小姐妹看到余儀這般姿態(tài)果斷地戰(zhàn)了出來“明明是這個雪妖故意欺負人!”
“哦?你可有證據(jù)說她是故意的?”那個被叫做洛的姑娘就站在秦晴和余儀的中間,語氣平和而嚴肅,像是來幫忙斷案的。
像是來幫自己,秦晴這樣想著,就沒吭聲,也沒打算離開了,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靜觀其變。
“我們都親眼看見她將水灑在了余儀的身上!”
“對!”
洛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是,你們有看到她是故意灑水上去的嗎?”
“這……”余儀的那位小姐妹連臉上的堅定動搖了一瞬“可是她連用魔法幫余儀將衣服烘干都不肯?!?p> 洛看著余儀和她的小姐妹以及旁觀的眾人說著,語氣和儀態(tài)都一層不變的溫和“她不能用魔法?!?p> “那不過是她的托詞!”
“我看得出來?!苯z毫不見洛有半點惱意“你們?nèi)羰切挪贿^我,又非要糾纏到底的話,可以帶她去看看醫(yī)師,為了應對突發(fā)情況……”
“算了,我們走吧?!倍阍谛〗忝蒙砗蟮挠鄡x忍下滿心地羞惱,抬起頭又是一張可憐楚楚的面容“洛可是神殿的圣女呢,她說的肯定是對的吧,是我,是我錯怪了她?!?p> 說到后面的時候,眼淚含在眼里將落未落,尤為動人。
“……學校有準備專門的醫(yī)療室?!本退惚淮驍嗔艘f的話,洛依然語氣溫和地格外倔強地將后半句話說完了。
不過,神殿的圣女啊。
難怪她自從洛這次出現(xiàn)在這里開始,就覺得有一種淡淡的違和感,明明大家年齡上都相差無幾,可以她說話做事就偏偏有一種長輩的感覺,而其他人也相當順利地接受了她的這種態(tài)度。
此時在看向洛的時候,身披朝霞,安然而立,儀態(tài)端莊,眉眼帶笑,朝氣又古板,兩種矛盾的氣質(zhì)雜糅在一起,難以形容。
秦晴眸光一轉,看向了洛身邊的余儀。
真是朵活生生的小白蓮,不過手段卻不高明啊,這種程度,被當中戳穿難道還會有……擁護者?
緊接著,余儀用事實告訴秦晴——還真有。
“哼,我們走,就看她這個神殿的圣女還能耀武揚威幾天!”
“仗著自己是神殿的圣女,欺負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p> “大家都看著的,明擺著的事情,就她偏偏問我們要證據(jù),誰會天天帶著一個錄像器在身上?”
“……”
看著那些人簇擁著余儀離開的時候,秦晴還真是有些瞋目結舌。
想想看,一開始能直接上來用‘你我無冤無仇,但是你卻在大街上讓我出丑,你真是太過分了。’類似這種的說辭將自己直接打成一個蠻橫無理的挑釁者。
又沒有證據(jù),這些人的三觀,果然還是有些堪憂吧。
但是在那些人離開的一瞬間,因為受傷而變得有些遲鈍地感知,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某些不太對的感知,雖然,像是錯覺。
“多謝……”秦晴轉過臉,正準備向洛道謝,可洛卻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遍離開了。
秦晴覺得她現(xiàn)在也有些相信了,洛怕不是真的就是沖著余儀來的吧。
直到聽到身邊看了全程的某個同學的評價“莫名其妙!”
還真的是,莫名其妙!
秦晴看著兩個女孩子離開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尚水還沒見過,難道是盛妝?針對自己又沒有什么好處可以拿。
這些人到底是何意?
秦晴嘆氣嘆到一半,就聽到言的聲音清晰地從人群中傳來“最近你可有什么掛心的事?”
秦晴抬起頭,言伸出手,將一張寫滿字跡的紙遞過來。
“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把注意事項都抄下來了。”
一整頁紙,寫得密密麻麻,自己干凈又工整,就像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樣。
被這些人一鬧,倒是不緊張了。秦晴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就當是考試前的娛樂解壓項目好了。
“言,你有沒有覺得盛妝很奇怪???”
“是嗎?”言認真地看著自己抄寫下來的東西,頭都沒抬一下“她又沒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所以我也不清楚?!?p> 秦晴開始回憶她認識盛妝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深覺得她才像是一個拿了女主劇本的家伙。
“你想想看啊,身為一個被拐賣的商品,還能成為商會的大小姐,又突然擁有了魔法天賦……”
言忽然抬起了一只手指擋在了秦晴的嘴前。
“你是在自卑嗎?秦晴,你以為你是誰呢?”
言收回了手,可手指的溫度似乎依然留在那里,秦晴的臉上,一陣微熱。
“你是有云城和獸人部落做后盾的秦晴啊,你在擔憂什么呢?”
秦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她忽然想起了幸,自從幸離開,在獸人部落聽到關于幸的預言,她都不敢放在心上,可是……她真的能裝作無事發(fā)生一樣嗎?
幸也好,曉也好,陸尹也好……這些人是她的念念不忘。
而盛妝和尚水還有歆講師……這些人是她的心頭之患。
她知道自己還沒有辦法幫助他們,而去他也不肯要她的幫助,所以她選擇假裝遺忘。
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又膽小又懦弱,所以那些不安定的人和事,都是她的隱憂。
“秦晴,你太在意盛妝他們了。”
秦晴心間一震,似有所悟。
所有自己不能改變的事,就是那些心頭之患,都是沒有意義的。
擔憂的越多就越發(fā)被動。
膽小如鼠也好,懦弱也好,她也有她能做到的事。
“我知道了?!鼻厍缈粗缘难劬τ行┦?,她的倒影就清晰的印在他的瞳孔中,仿佛所有心思都無處遁形。
“真是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家伙?!毖缘拖骂^,小聲嘟囔著。
“嗯?”秦晴看著言,沒聽到他在說什么。
“我說。”言看著她,笑了起來“你這副喪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p> 秦晴瞪圓了眼睛……
“光耀學院,本年度,入學考試第二場,正式開始,請大家有序入場……”
苒苒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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