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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敢死,明天我就把給你忘了。”
她要不是擁有快速遺忘傷痛的能力,或許早就進了精神病院了。
“你騙我的吧,你個沒良心的,我從小到大貢獻了多少好吃的給你呀?!?p> 一旁的護士看不下去了“死不了的,沒傷到要害?!?p> 徐浩頓時語塞,這個沒眼力見兒的護士打擾他博取同情,他拉著曲文手,頭朝著她靠過去一點,可憐兮兮地說:“好疼啊。”
護士沒好氣地說:“再這么動來動去的血流光了,可就真沒救了?!?p> 方澤回到C城之后,沒有在公司或曲文住的地方見到她,打了無數(shù)遍她的電話,始終關(guān)機。
他甚至想著或許能試著聯(lián)系那個總在他身邊的徐浩,依然關(guān)機。
電視上直播著‘警方徹底消滅史上最大跨國販毒集團,成功解救兩名人質(zhì)’的新聞。
方澤在電視上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小臉,和她身旁仿佛中槍的徐浩。
他看到曲文身上的衣服上滿是鮮血,他忽略了衣服的顏色,那是徐浩后來中槍之后脫下為她穿上的。
他找遍了C城所有接收槍傷治療的大型醫(yī)院。最后找到了XX醫(yī)院。
看著醫(yī)院走廊另一頭向他走來的曲文,他焦急地翻動她。前后檢查了一遍,然后抱著她喜極而泣,謝天謝地他的文文沒事。
這是曲文第二次見方澤流淚,曾經(jīng)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王子,仿佛被她拉下了凡間。
“我們談?wù)劙?,去醫(yī)院對面的咖啡廳?!?p> 方澤跟著他坐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可以看到街上形形色色,川流不息的人群。
曲文感受著這家咖啡廳的環(huán)境布置,古樸木質(zhì)的桌椅,讓她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小時候家里也是這樣的木桌木椅,不過這家店里的桌椅看起來比她小時候坐過的有質(zhì)感一些。
她看著對面坐著的那個,自從見面起,眼睛就從沒離開過自己的方澤,她突然有些不忍。
交往兩年多了,如今的他看起來還是一如昨日的英俊。
曲文想起她初見他時,大樹旁,陽光下,那個穿著白襯衣,亮地發(fā)光的男孩子。她以為牽起他的手,他就可以帶著她通往另一個世界,可是她錯了。
現(xiàn)在才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解救你自己。
“我們分手吧!”
方澤聽見‘咚’的一聲,懸了三多月的心,終于落入了無邊又無底的海里。
四面八方的海水擠壓著他的心臟透不過氣來:“為什么?因為那個孩子,還是我媽,或者徐浩?”
“不因為任何人,只是我覺得累了。”
曲文不想提朱麗的事,一方面她不大相信方澤會背叛她,一方面她覺得多說無益。
“好”
他只留了一個字,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咖啡廳。
她仍記得那個夏天,梧桐樹下。方澤問她,除了黑色她還喜歡什么,她答‘喜歡風、喜歡雨、還有夏天的你’。
然后方澤緊緊抱她在懷里說:‘今后的每一天都會陪著他一起吹風、聽雨?!?p> ……
大學校園里的莘莘學子,如同雨后春筍般冒了一茬又一茬??呻x學院不遠的那條,兩旁長滿了梧桐樹的柏油路,就像是一幅接天連地的油畫,靜靜地立在那里,仿佛時間被定格。
方澤常常一個人在這條道上來來回回地走。
春天的嫩芽、夏日的綠蔭、秋天的金黃、冬日的寒風。他不明白,人生苦短,為何相思,卻如此漫長……
……
曲文辭去了她原來的工作,去了徐浩舅舅的公司,她并不矯情,她知道沒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這個世界上‘變’才是常態(tài)。
她深知這個世間的游戲規(guī)則,她也知道人生需要借力,然后靠不斷學習不斷思考,才能站在最有利的位置。
絕對的公平和絕對的正義本來就不存在。
六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