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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如歌之冤家宜結(jié)

第六二章 為囚

如夢如歌之冤家宜結(jié) 碎冰刺兒 3417 2020-06-11 19:00:00

  ——津陽城南家——

  自從接到皇上要為兒子南廷羽賜婚的消息后,南老爺夫妻兩人都是后半夜才睡,天不亮就醒,沒睡過一晚踏實(shí)覺。按理來說能得皇上賜婚那是南家的榮耀,可這婚賜的也太不是時候,早不賜晚不賜,偏偏在兒子有了成親對象之后才賜。

  前幾日他們就已接到南廷羽在營中與秦曉秋成親的消息,本是好事,卻又不得不為此事更為擔(dān)憂。不知圣旨到后,事態(tài)會怎樣發(fā)展。

  “老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總管黃福生幾步一喘的跑進(jìn)南家正堂。

  南老爺安撫的拍了拍夫人的手?!胺蛉?,萬事有我。”

  南夫人緊握絲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什么事,慢慢說?!蹦侠蠣敗?p>  “公子爺,公子爺?shù)年?duì)伍已進(jìn)了津陽城??墒恰墒枪訝敳]跟著回來,而是以違抗圣旨的罪名押走了。”黃總管。

  黃總管的話除了讓在場的下人們個個驚嘆以外,南老爺夫婦卻都沒有過于吃驚。他們深知兒子的脾氣秉性,抗旨不遵這種事他是干的出來的,所以他們也算是早有了思想準(zhǔn)備。若事情最終真像他們想的那樣,大不了他拼上南家?guī)纵吜紝⒌闹倚模俣嗌⑸⒇?cái),讓皇上指別家男兒去與那公主成親也就是了。

  “可是將他拉去了府衙趙大人那里?”南老爺。

  “不是,我打聽過了,公子爺他……被直接用囚車?yán)チ烁?。?p>  “府……府京?難道皇上要親審小九嗎?”南夫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你沒事吧?”丫鬟萃兒連忙輕順著她的前胸。

  “怎么會直接拉去了府京?”自南老爺將賜婚的消息遞給兒子南廷羽后,便在心里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事態(tài)的發(fā)展竟然會如此嚴(yán)重。

  “曉秋呢?可有她的下落?”南夫人。

  “少夫人和南石一路跟著公子爺?shù)那糗嚕煌チ烁?。”黃總管。

  “什么,她也跟著?她真是越發(fā)的胡鬧了。她偷跟去南下也就罷了,這次可是去府京,廷羽是要進(jìn)大牢的,搞不好她也會被一起關(guān)進(jìn)去的。”南老爺又氣又急。

  “老爺,曉秋這孩子也是好心?!弊缘弥貢郧锬舷聦し蚝螅戏蛉司驼J(rèn)定了這個兒媳婦。“老爺,難不成皇上要嚴(yán)懲小九嗎?小九抗旨也是因?yàn)闀郧锬呛⒆硬庞辛嘶榧s,皇上他是知道的啊。老爺,小九可是你我的獨(dú)子啊,你得想辦法救救他?!蹦戏蛉水吘怪皇莻€婦人,聽說兒子因罪被直接拉去皇城,拉著夫君的衣袖急的眼淚直流。

  “夫人放心,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會保廷羽無事。黃總管,備馬,你隨我一同去府京?!?p>  南老爺?shù)脑捯魟偮洌粋€神采奕奕的年輕男子走進(jìn)正堂。

  “父親,家里還需要黃總管理事,兒子愿同父親一同赴府京?!眮砣瞬皇莿e人,正是南老爺外室方氏的兒子南廷玉。

  “你去做什么?”雖然南廷玉從未做過任何讓南夫人生厭的事,但從他是夫君外氏之子的這層身份關(guān)系上,南夫人就從沒給過他好臉子看。也正因此,除了逢年過節(jié)以外,他們很少見面??蛇@小九剛出事,這南廷玉就上趕著要幫忙,這不得不讓南夫人多想。

  “你想去?”南老爺。

  “是,我畢竟也是南家人,廷羽出了事,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也想幫點(diǎn)忙,出把力?!蹦贤⒂裨捳f的誠懇真切。

  “你能幫什么忙?”南夫人總覺得南廷玉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也好。”南老爺知道自己的夫人對這個外子向來都有偏見,但這若大的南家,若自己與黃總管都不在的話,他的心里也確實(shí)不太放心。何況近日時常能聽到黃總管的喘咳之聲,長途跋涉也怕他會吃不消。

  “老爺……”

  “夫人,莫要再說,就讓廷玉幫我去吧。勞煩夫人將皇令令牌請來。”

  南夫人知道再勸無果,應(yīng)了一聲后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室。

  南廷玉雖然在南家的身份不正,但南老爺從未外待過他。而他也十分爭氣,從小在各個方面也都是讓人夸贊的。只是兒時身體不好,所以不像南廷羽那樣習(xí)武。

  “廷玉,別怪你大夫人,她也是擔(dān)心廷羽才會這樣。”

  “父親,我知道,沒事的?!蹦贤⒂衽囊恍?。

  “好,為父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p>  “父親,我沒什么可委屈的,到是您這么多年來要時常在大夫人和其他人面前維護(hù)我與母親,讓您受苦了。”

  南廷玉的話字字都敲打著南老爺?shù)男?。外面人都知他風(fēng)流,娶得美妾安家于外,又有誰能理解他為了維系這個家,二十多年來周旋與兩個女人之間的難做。沒想到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聽到被人理解的話,竟然是從這個兒子口中聽到,不禁一時間感動不已,覺得這些年來還是虧待了這個兒子。

  ***

  南廷羽違抗圣旨當(dāng)是大罪,當(dāng)夜就被脫了鎧甲下了囚車,翌日押送府京皇城由皇上親自定奪。

  鴻云本想隨他一起進(jìn)府京,但南廷羽知道自己被囚,兵士不能一日無首,便拜托她帶著他的隊(duì)伍和赤焰軍一同按原計(jì)劃返回。鴻云自然不愿,但對南廷羽所求又不能不應(yīng),最終只好在半途中分道揚(yáng)鑣。桑梓邑也只得與南石戀戀不舍的離別。

  “少夫人,這封信是公子爺讓我給您的?!?p>  “信?什么信?”秦曉秋接過信,看了一眼前面不遠(yuǎn)處的囚車。

  “您看一下就知道了?!?p>  當(dāng)秦曉秋看到許久未見的熟悉筆跡時,她瞪大了眼睛。“這……這是我大哥寫給我的家書,這信怎么會在南廷羽那里?”

  “這次南下公子爺結(jié)交了一位叫秦瀟的副將。我們受命返回,秦副將則和陸大將軍一起留下駐守。臨分別前秦副將將這封信還有這些銀票交給公子爺,委托他轉(zhuǎn)交給他的妹妹。后來,公子爺看到他妹妹的住址后,才知道少夫人您就是秦副將的妹妹。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秦……秦瀟嗎?”秦曉秋沒想到之前那位曹將軍提過有一位叫秦瀟的副將,原本她沒報(bào)什么希望,沒想到還真的就是他。“這么說,這信早就在南廷羽手里,那他怎么現(xiàn)在才讓你給我?”

  “這個我不太清楚。”

  “原地休息!”宣旨官一聲令下,押送隊(duì)伍停了下來,秦曉秋拿著書信向囚車走去。

  南廷羽看到秦曉秋向自己走來,手里還拿著那封打開的家書,當(dāng)她走到他面前時,他沒有說話,而是等著她先開口。

  “為什么現(xiàn)在才將家書給我?”秦曉秋走到南廷羽面前,問的直接。

  南廷羽望著秦曉秋別有意味的一笑。

  “你現(xiàn)在知道你大哥的消息了,可以去找他了,就不用跟著我了?!?p>  輕風(fēng)拂過,兩人的發(fā)絲隨風(fēng)飄搖。四目相對良久,時光靜止一般。

  在南廷羽的注視中秦曉秋利落的轉(zhuǎn)身走了。在她轉(zhuǎn)身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給掏空一樣,同時還伴著說不出的痛,淚水濕了眼角。

  南廷羽不想別人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一把將淚抹凈,仰首望著那瞬間變成灰色的天空。

  “喝水?!扒貢郧锏穆曇簟?p>  南廷羽驚訝的看著她將水袋從囚車的欄桿空隙中遞給自己。

  “你……沒走嗎?”

  “走?走去哪里?”

  “你知道你大哥在陸大將軍麾下,你可以去找他。”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在哪里了,我為什么還要著急。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名義是我是你的結(jié)發(fā)妻子,你在囚車?yán)?,我又怎么可以一走了之?!?p>  “夫人,你可真好。”南廷羽笑了。

  “亂……亂叫什么?!鼻貢郧锬樕习l(fā)燒。

  南廷羽笑的更加燦爛。

  “傻了么,笑什么。你到底喝不喝,手酸了。”

  “你怎么不喝?”南廷羽見秦曉秋的嘴唇已經(jīng)發(fā)白,還有些干裂。

  “我剛剛喝過了。“秦曉秋嘴里這么說,實(shí)際上昨日裝的幾個水袋不知何時被扎破了。她與南石兩人只剩下這一只有水的水袋,而這沿途也沒見到一處水源或長有野果,只能強(qiáng)忍著,渴的急了就擼幾片識得的樹葉放嘴里嚼嚼汁水。

  南廷羽看了眼同樣嘴巴干澀,站在一旁的南石。雖然南石很快將臉轉(zhuǎn)向一邊,但他有什么全寫在臉上的性格,讓南廷羽一眼就明白了大概。

  “秋兒,你站過來些,我有話要與你說。”

  “什么?”

  秦曉秋以為南廷羽要說什么機(jī)密的事,便小心翼翼的將頭湊了過去,誰知南廷羽喝了一口水后,伸出雙手捧住她的頭,四唇相對,直接將口里的水全部過給了她。

  南石沒想到公子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做如此大膽的事,連忙慌亂的轉(zhuǎn)過身去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秦曉秋在大腦一片空白中咽下了口中的水,眼睛瞪如銅鈴一樣看著緊貼著自己的南廷羽的臉。

  “喂,你……你干什么?”秦曉秋猛然打開南廷羽的手。

  “這回真的喝過了。”南廷羽很滿意秦曉秋此時的表情,他擦了擦揚(yáng)起的嘴角,笑的有些得意。

  “你……”

  “記得,有水便喝,不用留給我。”南廷羽將水袋遞還給秦曉秋,看了看宣旨官和那些兵士,“他們不會渴死我的。還有你,你若再有水不喝,我就還這樣喂你?!?p>  “出發(fā)!”

  宣旨官又一聲令下,囚車又繼續(xù)前行。

  秦曉秋面紅耳赤站在原地看著南廷羽略顯邪魅的笑容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那個……”南石騎在馬上看著呆若木雞的秦曉秋,“少夫人,咱們也得跟上去了?!?p>  秦曉秋知道剛才那一幕南石肯定是看到了,便紅著臉伸出手,讓他一把拉上了馬。

  南廷羽的身體隨著囚車的顛簸左右晃動,面帶笑意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秦曉秋。秦曉秋哪敢與他對視,一直將頭低著。

  南石不得不佩服自家的公子爺,竟然能將囚車坐出御輦的味道來。明明是個生死未卜的囚犯,看上去卻像剛剛挑逗玩妃子的皇帝老子。

  公子爺呀,公子爺,你真不是一般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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