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64 :
最后一點希望
蘇橙低下頭,手亦從他脖子上取了開。她一張口像是想了三刻,才開口道:“易知捷,你不用為難那個姓周的,是我勾他的,要殺你殺我好了。”
易知捷不說話,片刻后卻忽然輕笑了一下:“阿橙,你知道有句話叫給臉不要臉嗎?”
“我知道,你不就覺得我不知好歹么?!?p> 蘇橙淡淡笑著,仔細揣度易知捷的意思,這是他這么多天第一次叫自己阿橙。
“易知捷,你不要我了,我總得給自己找個下家吧?你命好,生來就含著金湯匙,可以體面無慮的過一輩子,可我不一樣,我首先得活著?!?p> 蘇橙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多過分,她看著易知捷,卻只看到了他眼里的涼薄。
“阿橙,從前沒看出來,你是一個愿意用這種方式活著的女人?”
易知捷這話諷刺,可蘇橙卻是哂笑。
她笑的宛如自己聽見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
“易知捷,如果我曾經說過什么讓你誤會的話,那我向你道歉。我蘇橙自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讓自己活著,卑躬屈膝也好,高高在上的好,只要活著,我不介意用什么方法?!?p> “是么?!币字堇淅淇粗K橙:“那我來聽聽看,你現(xiàn)在打算用什么方法活著?勾引男人?當別人的情人?還是直接出去賣了?”
短短一句話,盡是字字珠璣的嘲諷。
蘇橙聽得明白,卻自嘲般笑道:“易知捷,你不用把話說的那么難聽。我是不堪,但我也沒做錯什么,我只是想活著。你不是我,不會知道我從小到大是怎么過來的。我不過二十出頭,卻得罪了羅金兩大集團,現(xiàn)在再加上一個你。我不想,但有的選嗎?如果我有給自己編排命運的機會,我寧愿我從來都不是蘇橙,永遠也別是?!?p> 易知捷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如此坦蕩。她不過是一個身世痛苦的女人想要堅強的活著,聽上去那么無可厚非,卻叫他恨的牙癢癢。
分明他給過她那么多機會好好留在她身邊,可為什么她就是不知足,非要一再踐踏他的底線,一定要逼到他忍無可忍,她才甘心?
“阿橙?!彼@樣親切的叫她,語氣里卻是寒氣森森:“你想要活著,我給你這個機會,一會出了這個門,外頭的男人隨你選,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我等著看,看你用什么手段讓自己出頭,看你打算怎么骯臟的活著?!?p> 蘇橙冷眼看著易知捷,這個男人如今是真的打算放棄自己了?如果是真的,那他為什么要這樣攬著自己,為什么這樣發(fā)怒,為什么叫她阿橙?
她心底里生出最后一點希望,愿意為了這一點希望最后搏一把。
她忽然扭動著身子像是在找什么東西,隨后她看見了丟在沙發(fā)角落的那個包。她從他懷中脫出來,卻猛地起身晃得眼前一陣發(fā)黑,就要栽下去之前,是易知捷一把抄住了她。
蘇橙扭過臉,面色慘淡的說了一聲“謝謝?!?p> 她讓易知捷心中一凜,卻還是放開了握住她的手。他看見她有模有樣的在包里找著什么,隨后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和一張揉的發(fā)皺的紙條。
她要干什么?
易知捷靜靜看著,看見蘇橙悄無聲息的走過來,略顯笨拙的拆開盒子,又撕開包裝紙,從里面拿出一條暗紅色的領帶。
“易老板。”蘇橙的話語已經跟他拉開了距離。
不是人前作秀,也不是人后賭氣。
她像是明媚的抬起雙眼,對他笑道:“相識一場,不能你都訂婚了,我連個禮都不送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易老板笑納?!?p> 易知捷沒說話,目光中一片清冷,蘇橙也不理會他同不同意,徑直俯下身去給易知捷系領帶。
她鞋跟很高,裙身很窄,這樣站著,逐漸有些吃力。蘇橙眼里像是認真看著領帶的結扣,卻忽然身子前傾,一只膝蓋壓在沙發(fā)上,另一只抬了抬,跨坐在了易知捷懷里。
她手里依舊拿著領帶,卻跟易知捷貼的更近。
她的視線剛好能與他喉結平齊,分明聽見他鼻息中愈發(fā)粗重的喘息,卻抬頭看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解釋道:“別動,我手笨,就快好了?!?p> 這女人,分明是存心勾引,卻那么有理有據(jù)。易知捷最討厭她這種自以為是,卻又忍不住為之著迷。終于,他深吸一口氣,狠狠攥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扯,蘇橙就從他身上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