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今日乃我登基大典,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韓凌雖然早已知道韓浩今天會造反,心中仍是不免大怒!
韓浩嘿嘿冷笑道:“你以為你做的事無人知曉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問你,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韓凌神色如常,道:“父皇他老人家年老體弱,舊疾復發(fā),一時沒熬過去。當時你也在場,如何還來問我?”
韓浩道:“我當時雖然在場……”
話還沒說完,韓凌已截道:“既然你當時在場,如何此時才來責問?你分明是有意擾亂登基大典!來人,給我亂棍打出去!”
兩旁侍衛(wèi)正要上前,韓浩沉聲道:“慢著!”
韓浩看著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道:“我之所以要在今天揭穿你,就是要文武百官以及各國親王圣主做個見證,好讓世人知道你狼子野心的一面!”
韓浩大手一會揮,喝道:“抬上來!”
文武百官一陣騷動,卻是四個侍衛(wèi)抬了一口棺材上來,韓浩居然能將棺材帶進宮里,可見他的確已掌控了宮里的侍衛(wèi)。
太宰司馬無敵見此不由大怒,戟指罵道:“韓浩!你大逆不道!膽敢擾動先皇安寧!”
韓浩理也不理他,又問韓凌:“父皇駕崩之前服用的可是鎮(zhèn)魂草、九龍參和無根藕?”
韓凌見韓浩將先皇的棺材抬了上來,心中暗道不妙,面色卻如常,道:“這都是些滋補續(xù)命的藥物,又有何不妥?”
韓浩又道:“當時父皇寢宮燃的是何香料?”
韓凌皺了皺眉,道:“這我哪里知道,想必是他老人家一貫喜愛的龍涎香?!?p> “身為皇子,對于皇宮內常用的香料一聞便知,”韓浩指著韓凌怒道:“你竟然推說不知,分明是做賊心虛!”
林青身為衛(wèi)國公,又加封黑林軍大將軍兼任九城兵馬司都指揮使,當然也參加了登基大典。
從韓浩打斷典禮時林青就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為父親為黑林軍報仇的時候!
韓浩一掌拍開上任月皇的棺材,又向華大師行了一禮,道:“華大師,請問鎮(zhèn)魂草與空谷幽蘭混合,有何效用?”
華大師于藥理一道可以說整個月皇朝都無人能出其右,聽聞韓浩說起時便已隱隱猜到,但他乃藥師公會中人,不能參與任何宗派皇朝之事,當下便道:“鎮(zhèn)魂草與空谷幽蘭混合會產生劇毒奪魄之萃,能夠致人死亡,且中毒之人無任何現表征,只是中毒之人死后尸體永不腐爛、栩栩如生。”
韓浩又施了一禮,道:“多謝大師指點。”
他又指向棺材里道:“諸位請看,先皇駕崩已近月余,但圣軀依然完好無損,無半點腐爛跡象,這正是中了奪魄之萃之后的癥狀!”
眾人上前去看,只見前任月皇安詳的躺在棺材中,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果然毫無腐敗的跡象。
文武百官看著韓凌,不少人開始懷疑他。
太常祝彥麟站了出來,道:“此事頗為蹊蹺,請大皇子給個說法。”
祝彥麟雖然是恭恭敬敬的詢問,但這番話已可說是相當不客氣了,就只差指著韓凌的鼻子問先皇是不是他殺的了。
韓凌冷哼一聲,卻不答話,只向華大師恭敬的道:“此事還請華大師幫忙解釋一下。”
華大師點了點頭,下場走向棺材,指著前任月皇的嘴道:“先皇駕崩之后,尸體曾有過腐爛跡象,當時大皇子高價從我手中買取了月華珠,以保存尸身不腐?!?p> 祝彥麟跪下道:“請大皇子允許我查探是否屬實?!?p> 韓凌臉上現出悲戚之色,顯是先皇尸身遭人擾動,心里極為不好過。但此事若不查明,卻又無法洗脫身上的嫌疑,只得點了點頭。
祝彥麟又向前任月皇磕了三個頭,道:“此事之后,臣愿辭去太常一職,為先皇守陵。”
祝彥麟小心翼翼的打開前任月皇的嘴,只見一團柔和的光芒射出,果然有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
一時之間,韓浩臉色煞白,韓凌嘴角不覺已露出微笑。
林青覺得韓浩既是有備而發(fā),絕不會犯如此低級錯誤,心中不覺有些疑惑。
林青還注意到,四皇子韓洵也在一旁觀禮,但事情發(fā)展到此,他竟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這實在不合常理。
而且祝彥麟檢查月華珠時,韓洵明顯很緊張,查出確實有月華珠時,他的臉上明顯很失望,卻又有點疑惑。
司馬無敵指著韓浩道:“韓浩,你擾亂月皇登基大典,該當何罪!”
韓浩嘿嘿冷笑道:“即便我有罪,我身為皇子,又豈是你治得了罪的?!”
林青緊緊盯著韓浩,只要韓凌一聲令下,他立馬就會動手抓捕韓浩!
月宮中的二十一個侍衛(wèi)是林青從九城兵馬司帶過來的,即便宮里的兩千侍衛(wèi)都是韓浩的人,林青也有把握將他拿下。
韓凌滿臉殺氣,走上前一步,一字一字的道:“他不行,那我呢?我能不能治你的罪?!”
韓浩大聲道:“你別得意!我還有絕招,就算月華珠能保尸身不腐,尸身中的毒總不會消失,我要驗毒!”
韓凌終于怒了,喝道:“你一再侮辱父皇圣體,就算你身為皇子,我也有權將你滿門抄斬!林青何在?給我拿下!”
林青早已蓄勢待發(fā),正欲出手。
“且慢,”姬如千夜站了起來,看著韓凌道:“既然已經擾了前月皇的安寧,何不查個水落石出?若是就此打住,就算你登上了月皇之位,只怕也會有謠言?!?p> 姬如千夜是劍皇朝圣主,說的此番話又不無道理,但韓凌若是點頭,又豈非顯得他聽令于姬如千夜,低他一頭。
韓凌正色道:“之前讓他們擾動先皇圣體,我已是犯了大錯!又豈可……”
“皇兄,”韓洵站了出來,他似乎看穿了韓凌的心思,道:“既然有疑點,總不能讓先皇父皇死的不明不白,讓臣弟替你查驗吧。”
韓凌看著韓洵,他知道韓洵一向并無權勢之念,但卻頗為孝敬,而且看他樣子,又似乎是偏向自己一方,遂道:“既然四弟也這么說,那你就好好查驗一番吧。”
韓洵取過刀子在前任月皇指頭割下一點肉,又端到華大師面前,道:“有勞大師?!?p> 華大師也不言語,只悶頭檢驗。
月宮里一時靜了下來,只有韓浩在大殿之中走來走去,顯得極為緊張。
韓凌面色如常,但背負在身后的手心中也已有了冷汗。
韓洵則緊緊盯著華大師,顯然心中也不輕松。
文武百官俱都屏住了呼吸,這不僅關乎月皇朝的未來,也決定了他們中大部分人的前途。
這當然也關系著周圍國家,所以月宮里的幾百號人竟沒一個輕松的。
一個死去的人,卻依然決定了無數人的命運,這就是權利!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華大師站了起來,擦了擦了臉上的汗。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華大師偏是又喝了口茶才道:“先皇體內并無任何藥物。”
韓浩一臉不可置信,又瞟了一眼韓洵,兩只眼珠亂轉,顯然心中也是思慮萬千,不知為何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
韓凌心中大定,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韓洵面色如常,但他垂下頭時眼中卻閃過一絲怒火。
林青則更是疑惑,按理韓浩此次出手必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對,就算上任月皇不是韓凌所害,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韓浩完全可以嫁禍栽贓給韓凌,絕不至于弄到這種地步。
“哈哈哈,”韓浩大笑道:“韓凌,真有你的!不過,今天這皇位,我要定了!”
“就憑你?”林青站了出來:“我等今天也已經等了很久了!”
“哼!”韓浩冷笑道:“你不過是黑林軍的一只游魂野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不說黑林軍還好,林青一聽到黑林軍三個字心中的仇恨立馬就涌了上來!
林青不再多話,一劍出手,狂風若矯龍般沖向韓浩!
韓浩雖然也是武師的修為,但他如何能與林青這種久經沙場的人抗衡,更何況林青的修為在邊荒大陸幾乎已無敵。
韓浩神色不變,甚至連動都未動一下。
眾人都以為韓浩這一下必死的時候,七道黑影從韓浩的身后竄了出來擋在他面前。
“砰”的一聲,這七人手中都拿這面銅鏡,林青發(fā)出的風暴攻到時,他們舉起銅鏡一擋,將林青的攻擊反擊了回去。
林青閃身避過,這七人瞬間將林青包圍在了中間。
林青帶進來的侍衛(wèi)正要沖過來,林青制止道:“別過來,保護皇上!”
韓浩獰笑道:“林青,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別人?大殿里的人都別動,歸順于我的站在右邊,隨從韓凌的,站左邊!”
韓凌手一揮,宮里的侍衛(wèi)將月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月宮里的大臣一個個面如死灰,祝彥麟凌然不懼,又站出來喝道:“韓浩,你膽敢造反!你可知這是大逆不道之罪!”
“聒噪得很!”師不從飛身而出,一掌拍向祝彥麟。
祝彥麟乃一介文官,如何抵擋得住師不從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