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兄弟相視一眼,兩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變了臉色。
章從仲雖已認(rèn)出了夕瑤,卻未能想到她的身手居然會這般恐怖,更沒想到她居然毫不留情,出手便殺死了兩人。
就在兩人暗自心驚之際,夕瑤卻走了過來。
她坐到酒桌前,淡淡道:“這家酒水不錯,我還未喝夠,就被你們擾了興致。”
章從仲眼睛一轉(zhuǎn),大喊道:“小二,快快上酒,若是慢了分毫,小心老子要了你們狗命?!?p> 夕瑤卻繼續(xù)說道:“我才剛剛殺了兩人,怕是已經(jīng)驚動了官府,這頓酒只怕也是吃不成了?!?p> 章從仲立刻滿臉堆笑,道:“小姐盡管放心,我們兄弟下榻之處離這不遠(yuǎn),我等自當(dāng)將酒水搬走,與小姐喝個盡興?!?p> 夕瑤嘴角上翹,道:“若是如此,那我便走上一遭?!?p> 如章從仲所言,他們所住的客棧與太欣樓不過一街之隔。
客棧中的布局卻要比太欣樓強(qiáng)上不少。
店家見章家兄弟往樓上搬運酒水時,還有些不滿,與其發(fā)生了些許口角。
但當(dāng)他見到兩人亮出武器后,卻又瞬間安靜了不少。
一切都被夕瑤看在眼里,她卻只是隨意笑笑。
進(jìn)入客房后,夕瑤便獨自飲起酒來,絲毫沒有顧忌章家兄弟,竟似沒他們這兩人一樣。
借著搬酒的機(jī)會,章從仲也終于從自家弟弟口中知曉了夕瑤的身份。
他頓時駭?shù)哪樕l(fā)白,本就謙卑的態(tài)度也變得更加恭敬起來。
任這酒水如何香醇,也總有喝膩的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夕瑤終于有了些膩味的感覺。
她抬了抬眼皮,看向章家兄弟,道:“喝也喝夠了,我們來聊聊正事。”
章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章從仲目光閃爍,試探道:“不知小姐想聊些什么?”
夕瑤細(xì)細(xì)打量著兩人,輕輕道:“你們何時進(jìn)城?”
章從伯道:“昨日傍晚?!?p> 夕瑤道:“為何進(jìn)城?”
章從仲猶豫片刻,緩緩?fù)鲁鰞蓚€字,道:“藥方?!?p> 夕瑤點了點頭,道:“你們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章從仲默然半晌,道:“不知小姐指的是......”
夕瑤瞥了他一眼,臉上笑意頓時更勝幾分,道:“你心中清楚,又何必明知故問?”
章從仲忽然身子一寒,仿若寒冬之時墮入冰川之下。
他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章從伯連忙說道:“我們是三日前得到的消息,說‘藥方’現(xiàn)世,此時正在一女子手里?!?p> 夕瑤眼睛瞇了瞇,道:“在一女子手里——你們不知我身份?”
章從伯道:“起先確實不知,現(xiàn)在卻是已經(jīng)知道了?!?p> 夕瑤點了點頭,道:“繼續(xù)說下去。”
章從伯道:“我們今早外出,想打探些消息,卻意外碰到了.......碰到了那姓溫的與姓劉的,從他們口中得知,小姐當(dāng)時就在太欣樓中,我們這才會貿(mào)然出手,還請小姐海涵!”
說到最后,章從伯又變得惶恐起來。
夕瑤對此卻并不在意,只是瞇著眼睛盯著他,問道:“你是說,你們是從那兩人口中得到的消息?”
章從仲咬了咬牙,道:“就是如此?!?p> 夕瑤又看向章從仲,道:“他說的可是實話?”
章從仲毫不猶豫,道:“這是自然,家兄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
夕瑤默然半晌,忽然拉開了房門,徑直走了出去,道:“我沒有什么想問的了,你們可以走了?!?p> 眼見夕瑤離去,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盞茶時間,章從仲眼神閃爍,他身子一閃,人便已來到門前,小心將其關(guān)好。
但兩人卻依然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又過了多久,章從仲才輕輕松了口氣,道:“好了,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沒人偷聽?!?p> 章從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密集的汗珠,道:“真沒想到,此女居然如此可怕,就連溫劉二人聯(lián)手,都未能從其手下走上幾個回合?!?p> 章從仲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我們又怎會任其離開?”
章從伯卻是有些不解,道:“聽你言下之意,似是早已之其身份?甚至動了些其他心思?”
章從仲點了點頭,也不隱瞞,道:“不錯,我確實提前得到了消息。
原本以為可以借助劉溫之力,讓其兩敗俱傷,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
章從伯眼神閃爍,不解道:“你我整日聚在一起,我怎不知你如何得到的消息?”
章從仲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聽一道沙啞聲音自窗外傳來,道:“章從仲,我交代你的事,你可曾辦到?!?p> 章從仲笑容一僵,他緩緩搖頭,道:“那人實力強(qiáng)橫,遠(yuǎn)非我等能夠應(yīng)付?!?p> 那道聲音又說道:“劉溫二人如何了?”
章從仲道:“死了?!?p> 那聲音道:“死在那人之手?”
章從仲道:“不錯?!?p> 那聲音沉默片刻,又說道:“既然他們都死了,為何你們沒死?”
聞言,章從仲臉色大變,章從伯卻是臉色一寒,道:“不知閣下是哪路高人,竟敢如此和我們兄弟說話?”
章從伯頓了頓,冷笑一聲,道:“不過就是個不敢見人的膽小鬼罷了,你若是真有本事,自己去尋那‘瑤天指’就是,何必來找我們兄弟抖威風(fēng)?”
章從伯話音落地,外面半天沒有聲音。
他眉頭緊皺,正要在說些什么,卻忽然聽到一聲嘆息。
那聲音嘆道:“江湖盛傳章家老大乃是個有勇無謀、蔽聰塞明之輩,今日得見,果真如此!”
章從伯眉目一瞪,正要動怒之際,卻忽然聽到一陣劍吟聲自窗外傳來。
接著,一道黑影便出現(xiàn)在其眼前。
一劍。
閃電般的一劍。
他還未看清那人的相貌,便被其一劍刺穿了喉嚨。
章從伯喉嚨里‘格格’的響,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抽動,他張大了嘴巴,卻始終無法說出只言片語。
忽然,一股鮮血自他身旁噴濺而出,將他染成了一片血紅。
他掙扎著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家兄弟的身上,已經(jīng)少了顆頭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