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臨近子夜,哪怕是繁華的濟(jì)南城也止住了喧囂。
濟(jì)宴樓上,還有一桌客人沒走。兩人坐在窗邊,桌上擺滿了酒菜,卻誰也沒有動筷。
云志先小酌了一杯,道:“掌柜的如何了?”
對面坐的是張一念,他笑了笑,恭敬道:“家父不過是動了些真氣,并無大礙,有勞云老惦念?!?p> 云志先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如此就好?!?p> 雖然他掩飾的極好,但張一念還是在他眼底察覺出了一絲陰霾。
張一念心中暗笑,果然,這老狗已有自己盤算,老頭子的擔(dān)憂當(dāng)真要應(yīng)驗(yàn)了。
兩人雖各懷鬼胎,但表面上卻頗為和氣。
張一念為云志先將酒斟滿,道:“云老,我等已在此坐了小半個時辰,可是有什么別的安排?”
云志先“哈哈”一笑,道:“賢侄想要老夫如何安排?
張一念道:“云老說笑了,您是主,我是客,自然是客隨主便了?!?p> 云志先搖了搖頭,道:“賢侄果然聰慧,不錯,稍后下面便會熱鬧起來,你我在此只管吃喝,靜候好戲開場便是?!?p> 張一念心中一動,面露微笑,道:“果然有熱鬧可看?”
云志先道:“不錯,而且這熱鬧的主人公,還來頭不小呢!”
張一念試探道:“哦?敢問云老,這主人公小侄可曾見過?”
云志先若有所指,道:“是否見過老夫不知,但卻是一定聽說過的?!?p> 這卻讓張一念警覺起來,暗暗思索云志先所指何人。
就在此時,山莊總管韋彬快步走來,貼到云志先耳邊低聲細(xì)語著。
隨著韋彬地訴說,云志先的臉色逐漸變的陰沉起來。
張一念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云老,可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云志先盯著他看了半晌,嘆息一聲,道:“賢侄,今晚這場好戲怕是看不成了?!?p> 張一念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云志先又接著道:“不過熱鬧還是要熱鬧起來的?!?p> 張一念徹底糊涂了,他心中暗暗想著:這老狐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此時,遠(yuǎn)處的街道上忽然響起陣陣“錚錚”之聲。
張一念雖心中好奇,卻并未向外張望,而是看向云志先,道:“看樣子,云老所說的熱鬧來了?!?p> 云志先道:“不錯,賢侄,我們走吧?!?p> 張一念道:“我們所去何處?”
云志先笑了笑,道:“賢侄莫要多問,雖老夫走就是了?!?p> 說著,他便站起身子,向著外面走去。
張一念嘆了口氣,也起身跟了上去。
距濟(jì)宴樓數(shù)百米外的街道上,此時已聚滿了人群。
依衣著看,他們竟都是云家的仆役。
這些人手持刀劍,將整條街道圍的是水泄不通。
待云志先到后,他們才讓出一條通路,讓幾人走了進(jìn)去。
張一念這才發(fā)現(xiàn),被眾人圍在中央的,竟是兩名男子,而且是一生一死。
若是夕瑤在此,定然會大為吃驚,因?yàn)檫@兩人都與她有些關(guān)系,正是幾次三番死里逃生的“極”與“方”。
只是此時“方”已徹底變成了一具尸體,而“極”也是滿身傷痕,流血不止。
“極”怒目圓睜,道:“你們的頭頭是誰?可知我們是什么人?膽敢對我們出手?”
云志先穿過眾人走到前面,道:“不知,不過依你們的衣著服飾來看,只怕不是中土人士吧。”
“極”破口大罵,道:“那又如何,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對我等胡亂出手?”
韋彬面色一沉,上前兩步,便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韋彬功夫并不如何出眾,最多算是三流高手,但“極”此時重傷在身,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巴掌落在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不止打在了“極”的臉上,也打進(jìn)了他的心里。
他怨毒地看向韋彬,冷冷道:“你會死?!?p> 韋彬又踹了他一腳,道:“可惜你是沒機(jī)會看到了?!?p> 只是他沒注意到,在他踹中“極”的瞬間,極的指甲也在他的腳踝處劃了一道破口。
云志先似是感覺差不多了,便喝退了韋彬,道:“不論你是何人都與老夫無關(guān),我只問你,小女人在何處?你們將她如何了?”
“極”愣了愣,冷笑道:“你這不要臉皮的老狗,明明心知肚明,卻還要來問我,到底是何居心?”
云志先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極”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p> 云志先眼睛瞇成一道縫隙,道:“這么說,你是不打算合作了?”
“極”將腦袋轉(zhuǎn)向一旁,卻是連話也不想去說。
“好,好,好?!?p> 云志先連道了三聲“好”,他向著韋彬擺了擺手,道:“帶回去嚴(yán)加審問,定要問出澹臺衍藏身何處!”
“極”眉頭緊皺,心中不解,聽云志先言下之意,竟是認(rèn)為云馨悅在澹臺衍手里?他究竟是確實(shí)不知,還是栽贓嫁禍?
就在“極”思索之際,韋彬上前兩步,指揮手下人將他捆綁起來。
忽然,韋彬發(fā)出一道不似人聲的慘叫,身體抽搐著向著一旁倒去。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就在奴仆準(zhǔn)備上前攙扶的時候,云志先卻忽然喝止道:“住手,莫要碰他!”
他從身邊人手中接過一柄長劍,將韋彬四肢衣袖全部劃開,這才發(fā)現(xiàn),韋彬的整條右腿都呈現(xiàn)出烏黑之色,腳踝更是直接腫脹起來。
韋彬早已嚇的臉色蒼白,他掙扎著看向云志先,顫抖道:“救我,老爺,小人跟在您身邊十?dāng)?shù)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見死不救啊,老爺!”
這般說著,他便向著云志先爬去,似是想伸手去抓他的褲腳。
云志先站在原地動也為動,嘆息了一聲,道:“放心,老夫斷不會讓你受此痛苦?!?p> 聞言,韋彬面色一喜,未等他開口說話,便感到胸口一痛,其他的事便和他再無任何關(guān)系。
張一念還未反應(yīng)過來,云志先已一劍刺穿了他的心口!
眼見于此,“極”眼瞳一縮,嘿嘿笑道:“你這老狗,對自己人竟也能這般心狠,在下佩服,哈哈哈哈!”
云志先眼睛一瞪,一掌揮出,“極”便倒地吐血。
他冷冷道:“帶走!”
說完,他竟未和張一念再說半句,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