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三人的手掌已變得一片赤紅。
心驚之下,公冶永連忙伸手點在幾處大穴之上。
司徒狂二人也如法炮制,試圖壓制毒性,卻發(fā)現沒有絲毫效果。
司徒狂驚駭道:“這是什么毒?為何越是壓制,發(fā)作的就越快?”
那人笑了笑,慢悠悠道:“一轉二紅三毒魔,除了‘紅酥手’,還有什么毒能這般霸道?”
當聽聞“紅酥手”這三個字后,三人同是眼神一縮,露出驚恐的表情。
夏氏咬了咬牙,竟猛地抽出頭上的發(fā)簪,插入了心口。
令人驚恐的是,她流出的血竟是黑色,如同墨汁一樣。
眼見于此,剩下的兩人也紛紛抽出武器,準備自絕當場,可是——他們已經沒了機會。
兩人忽然身子一僵,全身青筋、血管暴起,不多時候,身上就出現了一片血紅。
他們模樣痛苦,卻無法發(fā)出一絲聲響。
哪怕是張大了嘴巴,也只是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
那人看向兩人,嘆息一聲,道:“果然,一旦中了此毒,就連死亡都已成為奢望?!?p> 他跳進客房,在夏氏的衣衫內翻出了一張獸皮,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死在‘鼠貓’這對廢物手里,豈不是就不用受這般痛苦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他們這般痛苦卻也并非白受的。”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阿彥緩緩走了進來。
他神情有些疲憊,但身子依然挺得筆直,直的像柄利劍。
他看上去依然倔強,卻不再孤獨。
但最令人注意的,卻依然是他手中的舊劍。
見到這柄劍的瞬間,那人的表情由戒備變成驚駭,道:“你居然沒死?”
阿彥道:“我為何會死?”
那人道:“你沒受那一掌?”
阿彥眼神變得陰冷,道:“你知道那一掌?”
那人陰惻一笑,道:“那藥就是由我親手配置的?!?p> 看他的表情,竟十分得意。
阿彥似是想起了什么,臉色一寒,道:“你便是十二奇人中的‘毒人’——白殃?”
那人獰笑道:“不錯,正是本座?!?p> 他手掌一抖,掌中就多了柄鋸齒劍,鋸齒劍前面部分很正常,中間位置卻是如鋸齒一般的小刀刃,若是刺入肉中,便會損傷橫切面的經脈血管。即便只是被砍傷了皮膚,也會留下多處傷口。
阿彥道:“你要對我出手?”
白殃道:“不錯。”
阿彥道:“比劍?”
白殃看了眼他手中的舊劍,大笑道:“我手中的是劍,你手中的不過就是塊廢鐵!”
阿彥緊緊地盯著他,忽然大笑起來,笑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白殃眉頭緊皺,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冷冷道:“有什么好笑的?”
阿彥道:“雖不愿承認,但那人的劍確是天下無雙,劍法是,劍亦是!”
白殃搖頭,道:“這劍在他手中是劍,在你手中,不過就是孩童的玩具罷了?!?p> 阿彥搖了搖頭,道:“說出那人為何要殺我,饒你不死?!?p> 白殃仿佛聽了什么笑話一樣,大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慕容先生此舉,不過是禍水東引罷了,既能借你之死撇清自己,又能將‘瑤天指’拉入構中,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況且,你原本就是他仇家之子,他又怎會留你?”
阿彥點了點頭,道:“多謝解惑?!?p> 這“惑”字才剛出口,他手中的劍便已刺了出去。
忽然間,那柄鋸齒劍已擋在白殃身前,將阿彥這一劍蕩到一旁。
阿彥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解。
卻聽白殃道:“我已說過,你乃是慕容大人仇家之子,他又怎會真心待你?”
他陰惻一笑,道:“你所學‘流劍’不過只是殘篇,破解之法大人早已教于我等。
你若是以此為依,我勸你還是趁早棄了這念向。”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向后倒去。
因為他的右臂已被阿彥齊根斬下!
白殃雖一直說著話,但眼睛卻從沒離開過阿彥手中的舊劍。
即便如此,他也未能看清他是如何出劍,又是如何斬斷的自己臂膀。
劇痛刺激著白殃,使他渾身發(fā)顫,臉上的肌肉都堆疊到一起。
鮮血自舊劍滴下,阿彥卻不再出劍,道:“自五年前起,那人便沒再教我一招一式,但我依然將這劍練到如此破舊,你可知為何?”
白殃嘴唇發(fā)抖,道:“為何?”
阿彥認真道:“我已發(fā)現屬于自己的‘流劍’,不再被他的劍招所束縛?!?p> 白殃臉色一變,作為習武之人,他很清楚這代表著什么。
阿彥淡淡道:“我說過會饒你一命,將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白殃一張臉都扭曲起來,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當真要與王爺為敵,與慕容大人作對?”
阿彥眼神一寒,道:“你在威脅我?”
這一瞬間,白殃在他身上感到了森森殺氣。
若是他不立刻做出反應,恐怕立刻就會血濺當場。
他將衣服撕開,從懷中掏出獸皮扔到桌上,道:“給你。”
說完,便跳出窗戶而去。
可就在他跳出去的瞬間,蓉兒卻忽然擋在他身前。
“滾開!”
叫聲中,只見劍光一閃,他手中的鋸齒劍便已刺向蓉兒。
但蓉兒的動作卻比他更快,也更狠。
白殃還未看清她的動作,便覺得胸前一痛。
他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一柄峨眉刺已刺穿自己心口。
他睜大了眼睛瞪著蓉兒,逐漸的,瞳孔開始擴散,鮮血自口鼻處流出。
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一抹銀光閃過。那是另一柄峨眉刺從他的眉心刺了進去。
阿彥走了過來,不解道:“你這是做什么?”
蓉兒道:“曾聽小姐說過,有人天生異于常人,心臟是長在左側的,為求保險,還是將他的腦袋刺穿才好?!?p> 阿彥不說話了,他翻開白殃的衣服,仔細搜索著什么。
蓉兒不解道:“他不是已將東西交于你了嗎?還在翻找什么?”
阿彥道:“狡兔三窟,你怎么確定他交出來的就是真品?”
話音剛落,他便從白殃的袖中翻出了另外兩張獸皮。
他轉身看了一眼,默默將地上那條斷臂撿起。
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司徒狂與公冶永居然還未身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