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臉色死難看,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緊緊盯著夕瑤,一字字道:“好手段,果然不負(fù)‘瑤天指’之名?!?p> 方也變了臉色,他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那“三絕”之一。
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右手也摸到了后腰。
“我勸你最好別動?!?p> 極瞥了他一眼,緩緩搖頭,道:“她不是我們以往面對的那種對手,這種小把戲還是別拿出來的好?!?p> 方臉色難看,道:“難道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極沒有理他,而是看向夕瑤,道:“放我們走?!?p> 夕瑤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哦?給我個理由?”
極盯著她的眼睛,語氣陰沉道:“我們都是小人,小人最能看清形勢,也最是記仇?!?p> 夕瑤笑道:“若是散布消息之人點出了我的身份,你們定然是不敢來找麻煩?!?p> 極道:“不錯?!?p> 夕瑤又道:“所以,你將他們兩人之死都?xì)w結(jié)到了散布消息之人身上?!?p> 極道:“所以,我們需要報仇。”
夕瑤想了想,臉上笑容逐漸隱去,道:“可我怎么確定,你們以后不會再來向我報仇?畢竟——他們都是死在我的手里?!?p> 極咧嘴笑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們是小人,最能認(rèn)清形勢。面對惹不起的人,我們絕不會自找麻煩。而且——你也需要我們幫你散布消息,不是嗎?”
夕瑤“哦”了一聲,盯著他們,沒有說話。
卻聽極接著道:“畢竟,你也不想隨時隨地都被人惦記著吧?!?p> 夕瑤想了想,點了點頭,道:“算你說的有理,走吧,莫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否則定斬不饒!”
眼見于此,極悄悄松了口氣,他再次告罪一聲,便帶著方一同離去。
夕瑤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忽然,微風(fēng)將一些瑣碎的聲音送入她的耳朵。
夕瑤臉色微微一變,略微思索,她輕身向上一躍,竟像是紙人似的貼在樹杈之上,任憑風(fēng)吹樹搖,卻怎么也不會掉落下來。
片刻后,兩道黑影快速掠了過來,停在“四”與“樂”的尸體前。
看清他們的樣貌后,夕瑤眼皮一跳,心中不解,這兩人為何會廝混在一起?
從樹林中掠出這兩人,正是“云樵山莊少莊主”云正躍與“面具人”安仁振生。
與安仁振生相比,云正躍長得并不高大,一張俊臉?biāo)罋獬脸?,仿佛什么事都不會放在心上,和夕瑤在“云樵山莊”看到的那個少年判若兩人。
不僅如此,他的功夫也十分特別。
他的身法雖沒有安仁振生那么鬼魅,卻更加飄忽不定,難以捉摸。
但最令夕瑤在意的,卻是他的一只手掌,竟出奇的白皙,就好似女人的手掌一樣。
她下意識將目光轉(zhuǎn)向安仁振生,或者說,是他的手上。
這安仁振生傳授了他“跗骨手”?可他的右手卻并未出現(xiàn)赤紅之色,難道他練的只是殘篇不成?
也對,這“跗骨手”乃是千毒教的不傳之秘,哪怕這世上已無千毒教,安仁振生也絕不會將它教給外人,必然會留下克制的手段。
云正躍與安仁振生對望一眼,長長吐出口氣。
云正躍笑道:“果然,他們在這里交了手?!?p> 安仁振生點頭,道:“不錯,依他們身上傷口所看,確是被‘瑤天指’所傷?!?p> 他左右看了看,又道:“奇怪,為何只有這兩人的尸體,剩下的兩人呢?”
云正躍皺了皺眉,道:“莫非是將‘瑤天指’追到了別處?”
安仁振生愣了愣,眼神怪異,道:“云兄不會認(rèn)為,憑這幾人就能傷到‘瑤天指’吧?”
云正躍臉色一變,道:“聽安兄之意,即便是這四人合力,也無法傷到‘瑤天指’分毫?”
安仁振生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p> 云正躍瞧了安仁振生一眼,似是有些不解,道:“那‘瑤天指’不過一介女流,為何安兄會如此擔(dān)憂?”
安仁振生默然半晌,嘆了口氣,道:“自我練成這‘跗骨手’,所遇之人,無一是我一合之?dāng)???梢娏诉@女人,我卻接不住她隨手一招,你說我為何會如此擔(dān)憂?”
云正躍臉色大變,他緊緊地盯著安仁振生,道:“安兄此話當(dāng)真?”
安仁振生道:“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
云正躍低頭沉思,喃喃道:“若是如此,倒是有些麻煩了?!?p> 安仁振生苦笑道:“豈止是麻煩,是天大的麻煩?!?p> 云正悅展顏笑道:“雖是麻煩,卻也并非一點好處沒有。至少她不會輕易被殺,我們也能有更多時間謀劃?!?p> 安仁振生道:“不錯?!?p> 就在此時,一聲嘆息忽然響起。
兩人心中一驚,轉(zhuǎn)身看去,卻發(fā)現(xiàn)夕瑤正站在樹下,幽幽地看著自己。
她輕嘆口氣,道:“我雖年長你們,但與你們相比,心思卻單純的像個少女,我真應(yīng)該和你們多多學(xué)習(xí)才是?!?p> 安仁振生與云正躍面面相覷,皆說不出話來。
夕瑤看向安仁振生,似是笑了笑,道:“娜兒跟著你少說也有三年之期了,只隔一天便能翻臉無情,你的心還真是夠狠的?!?p> 聽到娜兒的名字,安仁振生就變了臉色。
他咬著牙道:“若不是因為你,我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夕瑤搖了搖頭,道:“娜兒所言不假,你安仁振生果然不是信人?!?p> 安仁振生眼睛一縮,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冷冷道:“果然,不過才一天的功夫,那賤人就什么都和你說了。
原本我還自感有些對不住她,現(xiàn)在看來,倒是我太過心軟了。早知如此,當(dāng)晚就應(yīng)該痛下殺手才是?!?p> 夕瑤冷笑道:“大言不慚,你也要有這本事才行?!?p> 安仁振生瞪了她半晌,突然大笑了起來,道:“我若是沒有本事,那賤人又怎會中毒?”
聽了這話,夕瑤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輕嘆一聲,道:“說的不錯,你確實有些本事,我實在不該小瞧與你?!?p> 安仁振生笑容一僵,他不怕敵人小瞧自己,因為那會讓他們放松警惕。尤其是實力本就強(qiáng)于自己的敵人,就更是如此。
但是現(xiàn)在——安仁振生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不該激怒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