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盯著他看了半晌,嘆了口氣,道:“這倒是我看錯你了,就連車夫都是殺手,車中之人又怎會沒有問題?”
卓重笑道:“你總算明白了。”
女子看向幾人,嘆道:“奴家只是個弱女子,幾位英雄打算如何處置奴家?”
澹臺衍嘆道:“你可不是弱女子,你是隨時都能要人性命的蛇蝎?!?p> 女子笑了,她媚笑著道:“瞧你是個和尚模樣,原來卻是最不老實(shí)的一個。”
澹臺衍望著她,目光忽然變得曖昧又貪婪,就像是個嫖客,一字字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女子笑的花枝亂顫,仿佛風(fēng)塵女子,道:“我若不知,又如何會來?”
她笑了好半天,才接著道:“不過就是個心心念念他人妻子的花和尚嘍?!?p> 澹臺衍的聲音變得陰沉,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卻還敢前來?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女子眼波流動,柔聲道:“說不定我就是為了留在你身邊呢?你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不云雨一翻,豈不浪費(fèi)了這大好皮囊?”
澹臺衍臉色一變,猛地運(yùn)起一掌向她拍去。
女子嬌笑一聲,也沒見她如何動作,就似風(fēng)箏一樣飄了出去。
澹臺衍一掌拍在馬車之上,實(shí)心的硬木竟被他一掌拍得粉碎,馬匹受驚之下,掙脫韁繩飛奔出去。
那女子隨風(fēng)而動,飄落到馬背上,道:“澹臺衍,我會盯著你的......”
話音剛落,那馬匹一轉(zhuǎn),就在也瞧不見了。
澹臺衍眉頭一皺,暗道一身不好。轉(zhuǎn)身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護(hù)衛(wèi)臉色發(fā)青,渾身癱軟,早已丟了性命......
......
街上盡頭,有座破舊的客棧。就像初春的樹枝一樣,雖然干枯,卻暗藏生機(jī)。
客棧前面的飯鋪里,坐著許多酒客,他們赤裸著上身,大碗喝酒,以此表現(xiàn)他們的威武與豪邁。
澹臺衍四人在飯鋪的角落里找了張桌子,要了幾壺酒水,慢慢地喝著。
他們喝的很慢,卻不停的喝著,仿佛可以一直就這么喝下去。
半晌后,卓重忽然出聲,道:“今日之事,很不簡單?!?p> 澹臺衍抬了抬眼皮,道:“當(dāng)然不簡單?!?p> 他看向慕容流光兩人,問道:“敢問二位,今日究竟為何而來?”
卓重看向慕容流光,道:“還是你說吧?!?p> 慕容流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昨日與我一同的那位女伴,想必兩位也都見過了。不錯,她就是天下第一指,‘瑤天指’夕瑤?!?p> 寧言畢臉露驚恐之色,澹臺衍卻笑著說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也唯有此女,才能有這般恐怖的指力!
慕容兄,請繼續(xù)說下去?!?p> 慕容流光嘆口氣,道:“此女錙銖必較,為人亦正亦邪,最見不得別人冤枉自己,而且言出必踐,所以......”
寧言畢眼神閃爍,道:“這般說來,‘瑤天指’是要對云家下手了?”
慕容流光苦笑道:“這正是我與卓兄出現(xiàn)于此的原因,只是未曾想到,還未見到夕瑤,就先遇到了二位?!?p> 澹臺衍挑了挑眉,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問道:“怎么?瑤小姐未與二位同行?”
卓重?fù)u了搖頭,道:“今日一早,她便帶著婢女不辭而別,就連慕容兄也不知其去向。否則我二人也不必做這守株待兔之舉?!?p> 他嘆息一聲,接著說道:“倒是兩位今日之舉,恐怕也是另有所圖吧?”
寧言畢苦笑一聲,道:“哪有什么所圖?只是不想平白給人當(dāng)了刀子而已?!?p> 說到這里,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道:“倒是今天遇到的那些人馬,他們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會找上我們?”
慕容流光敲了敲桌面,緩緩說道:“未必是找上我們,別忘了,從始至終,他們出手的目標(biāo)就只是澹臺兄而已?!?p> 澹臺衍將面前的酒壇一飲而盡,道:“此事與諸位無關(guān),確是沖我而來?!?p> 幾人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好多問,唯有飲酒以解此憂愁......
......
夕瑤嘴里哼著首不知名的小曲,這調(diào)子似是一苦命女子在訴說著人世間的憂愁。
每當(dāng)她哼起這首小曲的時候,蓉兒總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因?yàn)檫@代表著她心情糟糕到了極點(diǎn)。
夜色很美,因?yàn)樘炜招枪忾W爍。耳旁響起低低的蟲鳴之聲,顯得她并不孤單。
她在這棵樹上待了一日,卻始終未曾見到那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女。
還好,她的耐心很好,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但這卻并不妨礙她生出些其他想法,比如......虎毒食子。
她無法確定,云志先會不會為了自己的計劃,真殺死自己女兒。
但她愿意相信,云志先沒有走到這一步。因?yàn)樗龑?shí)在不想在見到一次這樣的場景。
在這種時候,她總會想起許多不該想起的事,她會想起蓉兒的身世,會想起她姐姐的遭遇......
忽然間,她聞到了一股花香,她嗅了嗅就知道這是人為制作的花囊,因?yàn)楝F(xiàn)在還沒到茉莉花開的季節(jié)。
香味逐漸加重,樹林中也傳來一陣急促的衣抉掃過枝葉聲。
有兩人在林中潛行。
夕瑤身子一晃,便進(jìn)入樹林,順著那道香味追去。
很快,衣抉聲就停止了。
夕瑤落在兩人不遠(yuǎn)處的樹枝上,想要聽聽他們會說些什么。
此時她也看清了兩人的相貌,竟是一男一女。
男的年過花甲,身材并不高大,一張臉上全無表情,身后背著一桿長槍。
女的看不出年紀(jì),初看似是雙十年華的妙齡小姐,但細(xì)看上去,卻又有些成熟女性特有的韻味。
但最令夕瑤注意的,還是她精致的面容。
她并不是沒見過美女,不論是她還是蓉兒,都能稱得上是天生麗質(zhì)、明眸皓齒。可若是和這位相比的話,卻都要弱上三分。
夕瑤只瞧了一眼,就認(rèn)定了她是個禍水。
難道她就是“云馨悅”?
可她身旁這人是誰?為何會深夜前往于此?
江湖上甚少有人以長槍為武,名家就更是鳳毛麟角,為何從未聽說過此人?
老者向身后望去,見無人追來,這才長出一口氣。
女子笑道:“你這老頭倒是癡長這些年,居然這般膽小?!?p> 老者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撕風(fēng)手’澹臺衍,‘一刀兩斷’卓重,‘奪命書生’寧言畢,哪有一個是好惹的?也就是你這瘋丫頭,才能這般沒心沒肺!”
女子似乎笑了笑,柔聲道:“放心,有公子在場,怎會讓你我有所損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