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道:“這是自然,老頭子雖然愛吃,但卻也不是什么東西都能下口的。”
說話間,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從酒家里走了出來。
他向著遠(yuǎn)處張望著,嘀咕道:“你們這兩個小家伙,還真會給老頭子找麻煩?!?p> 老頭對著那些殺手,淡淡道:“趕緊滾,莫要逼我出手?!?p> 他說的輕描淡寫,似是不用一點(diǎn)氣力,可他的話語卻在樹林中響起,哪怕是在千米之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其內(nèi)力之深厚,簡直駭人聽聞??!
那些殺手臉色大變,不及細(xì)想,紛紛退走回去。
見狀,老頭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看向兩人,道:“你們兩個都進(jìn)來吧,這里雖然沒有適合你們的吃食,但美酒卻還是有那么幾壇的?!?p> 蓉兒還未開口,阿彥就搶先說道:“既是如此,便多謝前輩了?!?p> 蓉兒微微顰眉,將阿彥扶進(jìn)了酒家之中。
未等兩人坐下,老頭已拎著兩壇酒進(jìn)來,笑道:“我觀你身中寒毒未愈,正巧這有兩壇烈酒,可助你拔了此毒?!?p> 阿彥立刻起身接過酒壇,道:“多謝前輩賞賜,小子感激不盡?!?p> 老頭卻撇了撇嘴,道:“油腔滑調(diào),果然和你那師傅一個德行,還是這丫頭有趣,帶著她家小姐那一股子潑辣勁?!?p> 顯然老頭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被這丫頭怒罵的場景。
蓉兒尷尬的笑了笑,卻不敢在說什么不敬的話語。
阿彥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苦澀。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頓感酒香撲鼻,眼睛一亮,道:“好酒,果真是好酒!”
他將這杯酒喝了下去,臉色立刻漲紅起來,腦中隱隱感到些許眩暈感。
看著阿彥搖晃的身體,老頭嘆息一聲,走到他的身后一掌拍了下去。
“放開心神,氣走丹田?!?p> 他蒼老的面容有些嚴(yán)肅,接著道:“我這酒烈的緊,就這么喝下去,怕是不會那么好受?!?p> 阿彥顯得十分痛苦,豆大的汗水沿著鬢發(fā)滴落,他卻緊緊地咬住牙齒,一聲都不肯哼出來。
蓉兒雖然感到焦急,卻也知道老頭在為阿彥療傷,自己插不上手腳,唯有急切的等待下去。
好在,不過盞茶的功夫,老頭就收回了手掌,坐到了阿彥的對面。
只是他的眉頭緊皺,似是有些不解。
阿彥起身向老頭深施一禮,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他日阿彥必有重謝?!?p> 老頭卻是臉色一變,道:“此時暫且不談,我且問你,到底是何人傷的你?莫要說什么凌夫人這種糊弄人的話語......
她們云霜派走的是極陰至寒的路子,但你的傷勢......卻并非如此??!”
阿彥面色微變,他沉思片刻,咬了咬牙,道:“晚輩從未說過自己是被凌夫人所傷?!?p> 蓉兒臉色變得有些怪異,道:“可那郭矮子和我家小姐卻不是這般說的?!?p> 老頭眼神閃爍,道:“他是如何說的?”
蓉兒道:“他說阿彥昏迷之前留下了一個名字,司徒無痕。還提醒我家小姐,阿彥是寒毒入體,司徒無痕沒有這種手段......”
不等蓉兒將話說完,老頭就打斷道:“所以他就和你們提了‘傲雪凌霜’這四個字?”
蓉兒沒有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頭和她都將目光轉(zhuǎn)到阿彥身上,他們都有一種預(yù)感,阿彥即將說出的話一定會帶給他們極大的震撼。
阿彥怒叱一聲,道:“都是放屁,我根本就沒和他說過任何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那里??!”
老頭來了興致,問道:“那日,你從我這離開后,到底都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阿彥嘆了囗氣,搖著頭道:“那日從您這離去,還未走出三里,便遇到了師傅?!?p> 蓉兒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驚呼出聲道:“慕容流光?”
老頭橫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別打斷他?!?p> 他轉(zhuǎn)而看向阿彥,說道:“繼續(xù)說,之后呢?發(fā)生了什么?”
阿彥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師傅問我事情進(jìn)展是否順利,在交流了幾句后,他......”
說到這里,他撇了蓉兒一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道:“后來,師傅突然問我,是否在客棧中見到了師叔......”
老頭雙眼一瞇,打斷道:“哪個師叔?”
阿彥道:“‘瑤天指’夕瑤師叔??!”
蓉兒動容道:“你們早就知道我和小姐會途徑那里?”
阿彥搖了搖,道:“我是不知的,但是師傅......”
老頭道:“他卻是必然知曉的,否則你們主仆二人怎會這般倒霉,遭到各路人馬追殺?”
蓉兒看向阿彥,怒道:“這般說來,你們師徒從一開始就在設(shè)計我家小姐?”
阿彥愣愣的看她,正要開口解釋,就聽老頭說道:“此事與他無關(guān),否則他也不會傷成這幅模樣?!?p> 蓉兒心中一動,道:“難道他這傷勢......”
阿彥臉色陰沉,道:“不錯,就是師傅打的......”
......
春天的太陽,照在身上說不出的溫暖。
樹蔭下有個棚子,這是寧言畢搭的。他在棚子里擺了個酒桌,上面堆滿了酒水與花生,用來招待過往商客。
同他一起的,還有澹臺衍。
澹臺衍穿著一身寬大的僧袍,雖然破爛,卻也合身。
這里是條岔路口,也是離開“云樵山莊”的必經(jīng)之路。無論山莊中人想要走向何處,都必將經(jīng)過這里。
兩人料想云志先必將送“他們”離開,因此守在這里。
等待,無疑是最煎熬的事情。
好在這里還有酒水,到不至于讓澹臺衍覺得太過無聊。
他坐在這里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足足喝了七碗酒水。
寧言畢嘴角抽動的看向他,不解道:“你不是寂空大師的弟子嗎?怎可這般嗜酒?”
澹臺衍笑道:“你可知我為何只是師傅的俗家弟子,卻并未皈依佛門?”
寧言畢斜眼撇著空空如也的酒壇,撇著嘴笑道:“莫不是為了這美酒吧?!?p> “是極,是極?!?p> 澹臺衍大笑道:“知我者,寧兄也?!?p> 寧言畢嘆了口氣,喃喃道:“大名鼎鼎的山東第一高手,居然是一個貪杯的酒鬼。這樣的話說出去,誰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