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靈玉身子一震,她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奪窗而逃。
阿彥停在趙老先生身前,冷冷道:“給我個(gè)不殺你的理由。”
趙老先生淡淡笑道:“五年前,我和尊師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有些交情?!?p> 阿彥皺眉道:“你能看出我的出身?”
趙老先生道:“雖然這世上見過‘流劍’的不多,但不巧的是老夫就是其中一個(gè)。”
阿彥沒在開口,因?yàn)樗呀?jīng)追了出去。
眼見阿彥離開,谷穆元才敢開口道:“這少年太可怕了,他的劍,很快。”
趙老先生嗤笑道:“‘流劍’的傳人,豈能如此簡單?”
言畢,他便不再理會(huì)谷穆元,獨(dú)自閉目調(diào)息。
見阿彥離開,夕瑤倍感無趣,道:“戲看完了,我們上路吧。”
蓉兒奇怪道:“我們今晚不住這里?”
夕瑤搖了搖頭,道:“原本是要住的,只是,我這個(gè)人很怕麻煩,所以只能躲躲?!?p> 馬車?yán)锒阎芏帱c(diǎn)心,是蓉兒買的。所以她也坐在馬車?yán)?,?xì)細(xì)地吃著。
趕車的換成了一個(gè)壯年車夫,是蓉兒花了些許散錢在小鎮(zhèn)上雇的。
此時(shí)天色已黑,原本的淺雪已經(jīng)化作薄冰,縱使是常年跑夜路的車夫也不敢將馬趕得太快。
蓉兒將手中的桃酥塞入口中,疑惑道:“小姐,我們換家客棧也就是了,為什么要連夜上路?”
夕瑤笑了笑,道:“因?yàn)槟抢霞一飼?huì)來找麻煩?!?p> 蓉兒道:“為什么?我們又沒有為難他們?!?p> 夕瑤道:“因?yàn)槲覀兛吹搅瞬辉摽吹臇|西。”
蓉兒想了想,不太確定道:“您是說那張獸皮?”
夕瑤道:“有它的關(guān)系,但卻不是全部?!?p> 隨后,她又解釋道:“他們先是被毒靈玉暗算,又讓她在自己面前殺了一人,后來又差點(diǎn)死在一個(gè)晚輩手里。這對(duì)他們而言就是奇恥大辱。而我們又看到了這一切,所以就算沒有獸皮,他們也一定會(huì)殺人滅口?!?p> 蓉兒默然,她低頭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一塊糕點(diǎn)。
過了一會(huì),她忽然嘆氣道:“這兩個(gè)老家伙的年紀(jì)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這么輕易就遭人暗算?!?p> 夕瑤搖了搖頭,道:“那谷穆元不過就是狗仗人勢(shì)的廢物,離了谷家他什么都不是,會(huì)遭人暗算也不是什么怪事。
倒是那趙嘯天,你真認(rèn)為他沒有看出毒靈玉的伎倆?”
蓉兒眉頭微顰道:“他沒中毒?”
夕瑤道:“那趙嘯天在關(guān)外有好大的名聲,這名聲既有功夫,也有人品。
傳言這老家伙極好美色,極貪美酒。想讓一個(gè)色狼在女人身上栽跟頭,讓一個(gè)酒鬼分不出酒中是否有毒,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蓉兒呆呆的看著她,疑惑道:“既是如此,他又為何要讓毒靈玉將獸皮劫走?”
夕瑤笑道:“或許是他自己也在打這塊獸皮的主意?誰知道呢?”
看到夕瑤的笑容,蓉兒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安全感。她從未見過別人的笑容能像夕瑤這樣富有感染力。
“馭......”
車夫忽然吆喝一聲,將馬車停下。
蓉兒拉開帷幔,發(fā)現(xiàn)車夫正驚恐的向著來時(shí)的方向跑去。口中還叫嚷著:“殺人了,死人了......”
很快,喊叫聲就消失不見了,因?yàn)檐嚪蛞呀?jīng)倒在血泊之中。
夕瑤疑惑道:“誰死了?”
蓉兒道:“毒靈玉,還有那個(gè)車夫?!?p> 夕瑤皺眉道:“誰做的?”
蓉兒道:“車夫是谷穆元?dú)⒌模眷`玉就不知道了。”
在夕瑤她們馬車的正前方,躺著一個(gè)女人。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經(jīng)扭曲變形,一雙杏目瞪得溜圓,如同牛眼睛一樣向外凸著。
在她的喉嚨處有一道傷口,直接將氣管割開。
蓉兒盯著毒靈玉脖子上的傷口,疑惑道:“阿彥做的?”
夕瑤搖了搖頭:“不是,傷口短、兩側(cè)皮膚不齊,這是重刀所傷。”
蓉兒道:“這就怪了,也沒見那趙嘯天身帶重刀啊?!?p> 不論是蓉兒還是夕瑤,都下意識(shí)的忽略了身后還有一人。
谷穆元?dú)獾哪樕l(fā)青,大喝道:“不知死活的賤婢,爺爺在此,你們膽敢視而不見?”
夕瑤撇了他一眼,冷笑道:“哪里來的野狗到處亂吠,也不怕姑奶奶割了你的舌頭下酒??!”
谷穆元勃然大怒,他的目光在夕瑤身上掃過,惻惻一笑,道:“大膽娼婢,莫要逞口舌之利。待老夫?qū)⒛阕较?,定要試試你的床上功夫是不是也像你說的這般夠勁?!?p> 他大喝一聲,便已向夕瑤抓去。
這谷穆元雖貪圖富貴,但手上也真有幾分本事。他這一抓勢(shì)大力沉,若是被抓實(shí)了,定然是骨斷筋折的下場(chǎng)。
夕瑤全身上下盡在這一抓之內(nèi),就連退路也都被盡數(shù)封死。
可誰知她卻不退反進(jìn),伸出玉指輕輕一點(diǎn)。
她明明出手在后,卻后發(fā)先至,一指點(diǎn)到谷穆元的肩膀上。
她這一指點(diǎn)的風(fēng)輕云淡,仿佛根本沒有用上半點(diǎn)氣力。可谷穆元卻慘叫出聲,肩膀上爆出一團(tuán)血霧。他連退七步,才止住肩膀上傳來的勁力。
此時(shí)他已臉色慘白,右臂也不正常的下垂著,早已不見了開始的囂張氣焰。
他滿臉驚恐的看向夕瑤,驚恐道:“你是......你是......”
夕瑤淡淡道:“瑤天一指點(diǎn)蒼生......你道我是誰?”
谷穆元面如死灰,喃喃道:“原來你沒死?!?p> 夕瑤道:“沒錯(cuò)。”
谷穆元絕望道:“所以我就要死了?!?p> 夕瑤道:“那便死吧?!?p> 谷穆元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敢勞煩瑤小姐動(dòng)手,小老兒這就自行了斷。”
夕瑤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谷穆元苦笑一聲,用剩下的那只左手重重地拍到自己的額頭上。他全身一震,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后就倒地不起。
夕瑤沒有動(dòng),就那么站在那,盯著谷穆元的尸體。
好半天后,她突然嘆了口氣,輕聲道:“為什么總有人喜歡自作聰明?還是你們認(rèn)為我很蠢?看不出龜息假死?”
話音剛落,她猛地抬起手臂向著谷穆元的腦袋點(diǎn)去。
他的腦袋被一股無形勁氣點(diǎn)中,直接被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