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魔鬼訓(xùn)練下來,慕容朵就沒計劃再回學(xué)生營中。
被謝琰一提醒,慕容朵總感覺有大佬想害自己,害的她講課都時有走神,私下里連忙差王揮之回建康探探風(fēng)。
王揮之能感覺到師傅心中的焦急,王恭反對成立京口護理學(xué)院,這在建康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針對的太明顯了,顯然王揮之心中更加焦慮,快馬一日來回建康城。
王揮之帶來的消息卻讓慕容朵哭笑不得,昨日才有技術(shù)學(xué)院,今日又有虞家的農(nóng)業(yè)學(xué)院,顧家的繪畫學(xué)院,王家的淑女學(xué)院。
慕容朵臉神難看:“淑女學(xué)院是什么鬼?”
王揮之解釋道:“這個淑女學(xué)院是王國寶搞的,王國寶是故皇后王法慧的堂兄,淑女學(xué)院自然是以故皇后為奮斗目標,培養(yǎng)建康城的高門淑女?!?p> “王恭還是王法慧的親哥哥,怎么不是王恭跑出來搞淑女學(xué)院?”慕容朵有些郁悶,每逢大事有靜氣,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王揮之臉色狐疑道:“王恭算是少有的正人君子,與王國寶一向不對付,王國寶會搞阿諛的事,王恭卻不會。”
慕容朵煩躁的擺擺手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清楚,就此罷了,不過是建康人吃飽了撐的,害老娘白費一天感情?!?p> 慕容朵抬頭發(fā)現(xiàn)一個黑妞往門內(nèi)探頭探腦,不是謝幼昀是誰?急忙招呼道:“小妹,你來找我?”
謝幼昀有些慌神,忙著解釋道:“我來找沖沖要親筆簽名?!?p> 慕容朵有些好笑,少女還沒忘掉這一茬,當(dāng)時為了騙她來護理學(xué)院,她是用了點小手段的,以慕容沖的親筆簽名誘之。
慕容朵上前拉起少女的手,兩人往梨園走去。
“小妹,你俢的哪種氣勁?”
謝幼昀認真答道:“道氣和浩然氣?!?p> 慕容朵有些吃驚,這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三體之一,即道家的先天道體,佛家金剛體和儒家的生而知之體。
“那小妹你是不是可以再修煉繞梁氣?”
“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慕容朵興奮道:“行的行的,你可以跟沖沖請教繞梁氣的修行哦,再說和沖沖搭戲不是很有趣嗎?”
少女點頭如搗蒜一般:“姐姐說的太有道理了,我一定要修繞梁氣,一定要和沖沖搭戲?!?p> 慕容朵反而有些過意不去,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狼外婆,一步一步拐賣了小紅帽。
“姐姐,你說沖沖喜歡我這樣的黑丫頭嗎?”
“小妹放心,沖沖他有個黑姐姐,自然也喜歡黑丫頭了。”
“可是我比姐姐黑?!?p> 慕容朵揉揉少女腦袋,柔聲道:“會白起來的,心地白要比皮膚白更好?!?p> “好哎”少女輕快的蹦噠起來,跑出兩步又急忙回身道:“朵姐姐,沖沖在排練,我們是不是等會進去?”
慕容朵點頭,兩個角色黑丫頭就這樣坐在門檻上看戲。
閑著沒事,慕容朵教黑丫頭唱起京劇段子。
少女的嗓音很好,活脫脫一個小花旦,或許刀馬旦也不錯。
慕容朵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渾厚武道修為顯然不弱,兩百女子平常訓(xùn)練負重跑,以她最為持久,時常十公里跑下來還留有余力。
“姐,你們來啦?”慕容沖來不及卸妝,頂個大花臉就往這邊走來。
慕容朵點頭道:“我?guī)椭x小妹來跟你要個親筆簽名,之前答應(yīng)小妹來著?!?p> 慕容沖聽罷就要轉(zhuǎn)身進去拿筆紙,謝幼昀假忙擺手道:“不用拿紙了,直接簽在我的衣服上?!?p> 慕容朵有些無奈,任何一個時代的迷妹都是一樣模樣。
慕容沖無奈取筆在少女衣裳上胡亂草書一個名字,少女眼巴巴的望著慕容朵。
后者干咳一聲,擠眉弄眼道:“小弟,你的繞梁氣修行的怎么樣了?”
慕容沖知道果然沒好事了,搖頭道:“姐姐記錯了,小弟不會什么繞梁氣,繞梁氣是姐姐新研發(fā)出來的汽水嗎?”
不知道,小弟竟然對自己使手段,慕容朵驚呆了,忙道:“就是你一直練的《長江三迭浪》,我教過你的?!?p> 慕容沖義正言辭道:“姐姐莫要給小弟挖坑了,這些時日你教戲都沒空教,如何有時間教小弟《長江三迭浪》?”
“呃,小弟你今天的《洛神》唱段不錯,教小妹一下,我先回去了?!?p> 慕容朵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喃喃有詞:“難道是真的忙忘了?”
謝幼昀有些好奇,詳細打量了下眼前男子,雖然抹著京劇的濃妝,她還是留意到滿意眼中劃過的一絲悲傷。
“沖沖哥哥,你真的沒騙朵姐姐嗎?”
慕容朵搖頭道:“我怎么會欺騙她,家姊曾經(jīng)頭部受過傷,小時候的事情全都記不得了,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qū)е滤洃浻兴??!?p> ……
謝琰說請建康城的名醫(yī),那就半點做不得假,黃岱覆就是這樣一個建康城有名的名醫(yī),名頭大過于大內(nèi)御醫(yī)。
黃岱覆在西郊西意巷開家小醫(yī)館了了過日,平時躲著那些高門皇貴,不是他怕什么,他是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跑去應(yīng)召了。
皇室三翻五次征召黃岱覆為御醫(yī),門下省太醫(yī)令,從五品官身,也算輕貴。
但是黃家組訓(xùn)在前,醫(yī)者眼中無老少貧富,黃岱覆不敢違。
別看黃岱覆在這方面死板的滴水不漏,但是為人卻是風(fēng)趣高雅,與桓伊、謝琰等人時有交往,建康城中更是流傳風(fēng)流黃郎中的美譽。
“謝琰,今天吹得什么風(fēng),把你這個輔國大將軍給吹到寒舍來了,謝郎最諱醫(yī)的不是嗎?”
黃岱覆一身青袍有些泛白,平時最喜歡拿這事擠兌謝琰,說的是謝琰小時候翻墻拒喝藥的事。
謝琰明顯已經(jīng)免疫這個段子了,面不改色道:“黃郎中說正事,我想請你去京口一趟為護理學(xué)院講學(xué)。”
“就是建康鬧得雞飛狗跳的淑女學(xué)院?不去?!秉S郎中頭也不抬拒絕道,繼續(xù)搗鼓手中的杵舂。
“黃郎中,你可放下你的眼色吧,京口護理學(xué)院可不是淑女學(xué)院,以酒入藥聽說過吧?就是護理學(xué)院的女校長慕容朵倡導(dǎo)的?!?p> 謝琰也不著急,一旁好整以暇的觀察起長勢不錯的藥草。
“謝大將軍,咱走吧,快去京口吧?”
“我一直以為只有儒家才有這個氣魄,有教無類,你們醫(yī)家看人下藥,亂收費,所以醫(yī)患關(guān)系緊張?!?p> “謝大公子說的對,儒家最有氣魄,醫(yī)家盡出敗類,我老黃就是最大的那個敗類?!?p> 謝琰無趣,黃郎中啊黃郎中,你的節(jié)操呢,碎一地了。
……
……
桓府,桓沖叔侄手談煮茶,桓沖執(zhí)白棋,拈上一粒點在天元位,將黑棋的攻勢封住。
桓沖呡一口淡茶道:“玄兒,近來你的棋藝又見長進,不似以往的鋒芒畢露,多了分穩(wěn)重,是好事,有空多跟叔伯們往來書信。”
桓玄起身恭敬道:“玄兒知道了,叔父,香樓和桓坊的酒精盡可供應(yīng)西府軍?!?p> “怎么說是一回事,更要知道怎么做?!?p> ……
……
京口碼頭,梨園一干人早早等在江頭,等一個特殊的人。
黃岱覆隨著謝琰下了樓船,看到等候多時的一干學(xué)生,拱手道:“在下黃岱覆,想必這位就是聞名兩城,禮賢下士的慕容朵姑娘吧?”
自己有這么出名嗎?慕容朵狐疑的眼神望著謝琰,片刻后笑道:“黃大夫想說的是,朵娘倒迎屐,寄奴驚避走?”
黃岱覆倒是沒料到對方誤會了,臉色頗為尷尬。
謝琰只好上前攬住對方,邊走邊道:“朵姑娘帶著眾學(xué)子迎客,總不能一直在這吹風(fēng)吧?這江風(fēng)可真有些冷?!?p> 慕容朵白上一眼道:“謝大公子體虛了吧?!?p> 黃岱覆一個趨咧,被謝琰大手攔住才沒撲倒。
不當(dāng)良家,成何體統(tǒng),想到對方本來就是建康城第一花魁,怎么都不能算是良家,黃岱覆又有些釋然。
慕容朵問道:“黃大夫,聽聞建康城新辦了很多學(xué)院?”
黃岱覆點頭道:“好像突然流行開學(xué)院,大家都擠著去開學(xué)院了,不過卻沒有一家有京口護理學(xué)院的氣派?!?p> 慕容朵搖頭道:“這個是梨園,學(xué)院要比這里大些。”
“聽聞姑娘元宵尚在建康城,這梨園用了多久建成?”
“由劉裕監(jiān)工,花了半旬多時間。”
黃岱覆咋舌不已,這個速度是不是太夸張了?
似乎知道黃岱覆還想問什么,慕容朵補充道:“建校舍用時十日不到。”
黃岱覆不想自找沒趣,擔(dān)心自己一驚一乍怕是要得病了,連忙換過話題。
“朵姑娘,酒果真能治病救人?”
“當(dāng)然,朵娘從來不吹牛?!?p> 黃岱覆一本正經(jīng)道:“在下也不吹牛,不知牛該如何吹?”
慕容朵覺得黃大夫太可愛了,再欺負下去就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人體皮膚受傷后,容易滋生病毒,呃,病毒就是蟲的另一個說法,而高密度酒精能殺死病毒?!?p> 黃岱覆似懂非懂,疑惑道:“就像牲畜腐肉長出蛆蟲?”
想想差不多也可以這么理解,慕容朵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