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求救
孟涼兮口干舌燥,一嘴的苦味,喊著要喝水,喝了好幾大杯才緩了下來。卻覺得渾身都痛,尤其是腹部,疼得像是有千百只手在里面抓撓攪動。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肚子,一片平坦。她驚坐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夫人別動?!毖绢^舞文上前按住她,“太醫(yī)說了您不能亂動,您身體還很虛弱?!?p>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是不是?”孟涼兮一把抓住舞文的手,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
舞文無奈點頭:“是??墒欠蛉?,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您得把身體養(yǎng)好啊?!?p> “你滾!”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孟涼兮一把將她甩到床頭,掙扎著要爬起來,“我要去找姓陸的算賬!”
她想起來了,是姓陸的,是姓陸的害了她!
可是畢竟重傷未愈,她站起來很快又跌到。丫頭們要扶,卻被她打開。
聽到消息的秋氏趕過來,見她如此,忙過去扶:“你這是干什么呀,醒了就折騰?”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她罵了一聲,屋里的丫頭齊齊跪下請罪。
“娘,你來的正好!”孟涼兮使勁抓著秋氏的手,蒼白的臉上都是恨,“你替我去殺了那個姓陸的,是她害我,是她害我!”
“果然是她害你?”秋氏強調(diào)。
“是,就是她,她殺了我的孩子!”孟涼兮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陸青言的肉。
梁凌陽剛走進來,正聽見這話,問道:“你說的是誰?”
“姓陸的,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孟涼兮不想看見梁凌陽,她現(xiàn)在恨死了他。
“不是青霜害你?”梁凌陽不敢相信。
“不是,她為什么要害我?”孟涼兮奇怪,一看屋內(nèi)并沒有青霜的身影,心里著急,“青霜呢,你們把青霜弄哪兒去了?”
“她沒事,你別急。”秋氏撫著她手安慰,“等會兒就讓她來。”
“娘,替我報仇,替我殺了姓陸的!”孟涼兮咬牙道。
“好,我這就去!你先休息?!鼻锸蠋е送庾?,“凌陽,跟上!”
陸青言坐立難安,身上的傷有些痛,她心里也有些不安。
默了一陣之后,她忽地站起來,拔腿往寒風榭走去。
她前腳剛走,秋氏帶著家丁后腳就到了。
“侯爺,陸姑娘求見?!壁w亮稟報。
“她有什么事?”梁天琊揮手道不見,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妥,喊住趙亮,“回來,讓他進來吧?!?p> “陸姑娘,找本侯何事?”梁天琊拿不出好臉色,自她進府后府上實在是出了太多事了。這女子真是個災星!
陸青言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撫了撫手腕上的傷疤,微抬頭微笑:“侯爺是在找錦堂春吧?”
霍然轉(zhuǎn)過頭去,梁天琊驚喜到失態(tài),這還是第一次從她嘴里聽到錦堂春三個字。
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那就說明這酒真是她釀的!
可她為何偏偏這個時候說出來呢?
“你,你是何意?”他目中帶著審慎與懷疑。
“我可以給侯爺想要的,只需要侯爺保我一條小命?!标懬嘌缘匦?,眉眼彎彎,語氣也是淡淡的,“你家夫人恐怕要殺我?!?p> 正說著話,外頭喊聲便響了起來。
“姓陸的,你躲在哪兒,你出來!”
這是秋氏氣急敗壞的聲音,儼然已經(jīng)氣得她失去了侯夫人該有的端莊。
梁天琊看了她一眼,隱隱的頭皮發(fā)麻。
秋氏和梁凌陽很快進來,看見陸青言在,秋氏向后一招手:“把她給我送去見官!”
陸青言站立不動,連神色都沒有變。
家丁們拿著繩子沖上前。
梁天琊皺眉喝了一聲:“都退下!”
侯爺都發(fā)話了,他們怎么能不聽?紛紛退了回去。
“干什么你們?”秋氏氣急,瞪向梁天琊,“你這是做什么?”
“你是做什么,夫人!”梁天琊也不悅,一句話不說帶人闖進他的屋子這成何體統(tǒng)?
“她是殺人兇手,她殺了我們的孫兒,是她把涼兮推下樓的!”一想到未出世的孫子就這么沒了,秋氏剜心般的痛,她還想著抱孫子的呢,“侯爺,您得為咱們的孫兒做主??!”
梁天琊霍然回首瞧了陸青言一眼,這才明白她方才那話的意思。
孩子總歸沒了,可這個人他留著還有用。
“你們先回去吧,此事待我查明再說?!彼麚]手趕人。
秋氏不敢相信:“還要怎么查,涼兮親口說是她推的!”
梁凌陽也道:“爹,不如請陸姑娘當面與涼兮說一說吧?!?p> “陸姑娘是客,不得無禮!”梁天琊已經(jīng)沒什么耐性了,冷聲道,“你們先回去?!?p> “你,你什么意思?你這是要護著她!”秋氏捶胸頓足,“你,你還說與她沒什么,卻這樣都要護著她,你當真是老不知恥!”
這話罵得就難聽了。在一眾下人面前,梁天琊面上無光,發(fā)狠道:“凌陽,快帶你母親回去休息!”
他面色陰沉,可見真的很生氣。梁凌陽不敢忤逆,只能半哄半拽地將秋氏帶離。
人一走,屋內(nèi)就安靜了。
陸青言自顧自地坐在桌邊喝茶,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她怎會如此自在?梁天琊瞇了瞇眼,問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自然不是?!标懬嘌苑畔卤?,扭頭對他一笑。
本來就不是她推的,而是孟涼兮要推她。
顯然這話梁天琊是不會信的。不過真真假假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孟涼兮沒死??戳艘谎鬯~頭上明顯的傷口,他道:“為安全起見,姑娘就別出這個門了。養(yǎng)好傷后,隨我進宮面圣?!?p> 她被軟禁了,陸青言知道,這也是意料之中。
恐怕利用完她之后,等著她的還是死路一條。
她撐著腦袋想了想,招來人道:“秋香園慣常伺候我的兩個丫頭,把她們叫來吧,我習慣用她們?!?p> 下人稟報梁天琊,梁天琊覺得沒什么問題,便同意了。
“姑娘,您沒事吧?”綠豆眼睛都哭腫了。她和紅桃也被關(guān)了起來,要不是梁天琊發(fā)話,不會放出來。
“沒事?!备心钏环瑩?,陸青言拍了拍她的手,吩咐她道,“你去幫我辦件事吧,去花月圓找小甲,就說我要鮮花餅,記住要舊的?!?p> 綠豆應了,她又對紅桃道:“你去老茶家替我買些蔥油燒餅吧?!?p> 兩個人一同出去,免不了還得到梁天琊那里請示一番。梁天琊本就心煩,聽說只是想買東西吃,便沒在意,一揮手讓她們?nèi)チ恕?p> 綠豆到花月圓找小甲,小甲不在,正好許文從樓上下來,問了一句:“誰找小甲?”
“是奴婢?!本G豆道,“陸姑娘說找小甲,她要鮮花餅,而且要舊的?!?p> “什么?”許文奇怪,他們這兒賣的餅都是新鮮的,哪來什么舊的?
他直覺不對,又問:“哪個陸姑娘,你是誰家的?”
“奴婢是保定侯府的,陸姑娘是不久前來侯府做客的。”綠豆并不知道陸青言姓名,只能這么答。
“哪個陸姑娘!”許文訝異,那就更奇怪了,鮮花餅都是陸姑娘自己做的,她干嘛說什么要舊的?
他看了小丫頭一眼,道了一句“你等著”便上了樓。
許恒之病好了,精神也恢復了,正在桌前寫字。聽到許文的話沉吟了半晌,訥訥道:“這是什么意思?舊的,舊?救?”
他猛地抬首:“對,是救!”
她需要他們救她!
“快,去侯府!”他走了幾步又回身,“不不,這樣不行?!?p> 她既然需要用這種方式求救,那他這樣貿(mào)然前去,肯定救不了人。
他思考片刻,提筆寫了一封信,道:“許文,你去找我大哥,讓他立刻進宮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