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青言作坊
沈煜走進院子,一個東西被丟下來,咚的一聲。
“我把這廝抓住了!”
陸青言和許恒之低頭一看,竟是被五花大綁的弘正。
“你放開貧道,貧道不跑!”他掙扎著。
沈煜直接忽略他的話,對陸青言道:“問出來了,是王紀民指使他的。你說怎么辦?”
陸青言看了看院子外頭,三三兩兩跟著的村民,想了想道:“麻煩你替我把村里人都叫過來吧?!?p> 沈煜當(dāng)即去做,很快就把村里在家的人都給叫來了。
有不敢來的不想來的都在沈煜那把寒光凜凜的劍下默默地跟了過來。
“這是干什么?”
“又怎么了?”有人小聲嘀咕。
陸青言給沈煜一個眼神,沈煜領(lǐng)會,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弘正:“說,誰讓你誣陷陸青言的,說出來我便饒了你?!?p> 弘正嗷叫一聲,對著村民大聲道:“是王紀民找到我讓我來除邪,他還說不管有沒有邪祟都說陸青言是邪祟,但是她真有……”
“閉嘴!”陸青言一腳踩在他手上,“修道先修身,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稱為道長!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要害我,往后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定不饒你?!?p> 她抬頭對沈煜道:“把他帶走吧,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沈煜點頭,提溜起他便走。
聽了弘正的話,村民們已經(jīng)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誒,里正呢?”
“里正去哪里了,里正你快出來說話,事情真的是那樣的嘛?”
眾人喊著。
王紀民聽見弘正的話就覺得不妙,悄悄地要溜,但人多走得慢。這會兒大家一找,恰好在人群最后被一個小伙子揪了出來。
“里正,你說剛才那道士說的話是真是假?”
“假的,我怎么會干這種事?”王紀民有些心虛。
“王紀民,你給他的銀子可在我手里?!鄙蜢吓e起手高聲喊,“你若是承認這銀子我還還你,否則我就分給大家了。”
王紀民心痛,那幾乎是他的全部家當(dāng)??!
他咬著牙想不承認。
沈煜笑哈哈道:“眾位鄉(xiāng)親,來分錢嘍?!?p> 眼見著眾人興奮起來,王紀民脫口大叫:“不不,那是我的!”
場面霎時間安靜下來。
王紀民已然沖到最前面。他呆滯地環(huán)顧四周,瞧見眾人看他的眼神里透著鄙夷和嫌惡,心內(nèi)嘆道:完了,他的一世英名真的完了。
沈煜當(dāng)真把錢還給了王紀民,并對眾人道:“事情已然很清楚了,大家都散了吧?!?p> 沒有熱鬧可看,村民們都回家了。
陸青言三人依舊回屋。
“你把那老道怎么樣了?”她問沈煜。
“打暈了,晚些時候給他送回去。你放心,我警告過他,他必不敢再來?!鄙蜢现S刺道,“那廝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不配為道?!?p> “話雖如此,卻還是要小心?!痹S恒之望著陸青言,“經(jīng)此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人不能得到太多,否則就會讓人眼紅?!标懬嘌暂p嘆。
“自古以來便是這個理?!痹S恒之道,“何況你跟他們都在一個村子里。如王紀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你不知道,也防不勝防。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培養(yǎng)一些屬于你自己的人,壯大自己?!?p> “這要怎么培養(yǎng)?”陸青言沒太懂他的意思。
“分一杯羹?!痹S恒之分析道,“世人不為義來便為利往,利益有時候是傷人的刀,利用得好也能成為聚人的力。何況你現(xiàn)在也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p> “我的分店開張了,所需的貨量會更大,單靠你一個人肯定難以為繼,你該找人幫忙了?!?p> “我明白了?!标懬嘌晕⑿?,其實她也早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認為還沒到必要的時候,現(xiàn)在卻是必須了。
晚上,小甲小乙找了人來替陸青言清理門上的污跡,陸青言和許恒之坐在院子里,商討著開作坊和招人的事。
計劃初步定下來了,入夜無人時,陸青言又拿出來和凌沉封討論。凌沉封對這方面的事很敏感,總能一語中的,給她出了很多主意。
第二日,陸青言便在村口貼出告示。告示貼出去一早上,便吸引了許多人,很多要下地的人都扛著鋤頭候在那兒看。
“怎么了這么熱鬧?”有剛來的想擠進去。
旁邊的跟他道:“青言作坊要招人。”
“青言作坊,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沒聽過?”那人很是懷疑。
“唉,就是陸青言,她要開作坊了,專給花月圓做糕點,就是那個很好吃的鮮花餅。她現(xiàn)在要招人,四錢銀子一個月呢,比德運酒樓月錢還高?!?p> “真的啊,那我能去嗎?”那人興奮。
“可以啊。上面說了,招男的十人,女的五人,不要老人小孩,身體沒有毛病的都可以去應(yīng)聘。已經(jīng)有人去了,聽說還要問問題呢?!?p> “那我也去試試!”那人雀躍地走了。
陸青言家門口擺了兩張桌子,一邊坐著沈煜,一邊坐著陸青言。
女人來應(yīng)聘都往陸青言這兒,男人則站在沈煜那邊。
沈煜那里扎堆的人,而陸青言這里只招到一個,圍著好幾個都是看熱鬧的。
畢竟這個時代女人還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多。
陸青言低著頭看紙上的名字,忽然灑下一片陰影。
她抬頭,一個女人映入眼簾。女人頭發(fā)梳了一個髻,皮膚略黑,神色有些緊張。
她絞著衣袖:“我,我能來作坊上工嗎?”
“叫什么名字?”陸青言問。
“周燕?!?p> “哎呀,是周寡婦!”旁邊一個女人大叫,“陸姑娘,這是周寡婦啊,她克夫克子,不能用她!”
“這個喪門星,怎么也跑來應(yīng)聘,這不存心禍害人嘛!”
周燕更是慌張,面上顯出悲傷的神色。
陸青言當(dāng)沒聽見議論,問她:“會做什么糕點?”
“紅豆糕,綠豆糕,桂花糕,糖糕,只要我看過都會做,只是做得不如外面好看?!敝苎嗦曇舻偷偷摹?p> “以前去外面做過工嗎?”陸青言又問。
“沒有?!敝苎嗄樕y看,根本沒有人要她。
“家里還有什么人?”
“婆婆?!?p> “年紀大嗎,你出來做工她能照顧自己?”
“能的,她身體雖然不太好,但是自己能做飯。”
“為什么要出來?”
“婆婆生病,家里沒個男人,實在是揭不開鍋了?!?p> “你看起來還年輕,為什么沒改嫁?”
周燕更加扭捏:“我,放不下我婆婆?!?p> 陸青言把她的名字添上:“明天過來吧,我先看看?!?p> “陸姑娘不能用她啊,她是喪門星。”方才招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道,“我們怎么能跟她一起做活兒?”
“不能和她一起做活兒,你就回去!”陸青言沒好氣。
那女人便閉嘴了。
“你這里招工,我們能來嗎?”忽然響起男聲。
陸青言頭也未抬:“男人請上右邊?!?p> 有人在她耳旁道:“陸姑娘,是里正的兩個兒子!”
陸青言抬頭,便看見兩個男人,一個長臉強壯,正是之前被老虎咬傷的王路。另一個看起來瘦弱一些,面色偏黃,看起來與王路有幾分像,但眼睛更大。
“我們能來嗎?”眼睛大的那個又弱弱地問了一句,帶著幾分期待看著陸青言。
“不能!”陸青言還沒答話,便聽一個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