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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塵之殤

第五十一章 卑微的愛

青塵之殤 舊塵故人 2266 2020-08-10 22:50:40

  臨近過年,靈州市的大街小巷已掛上了大紅燈籠,街道旁的綠化樹上串著五彩斑斕的彩燈,外出打工的人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回到了這座養(yǎng)育他們的故里。

  每到年關,蕭遠便會為自己計劃一趟遠行,他向來是個獨來獨往的人,難得的休假自然是一個人最自在舒坦不過。

  不過今年,他哪都不想去,安靜地呆在靈州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蕭遠像往常一樣下了班,先是去門口的保安室取了一個快遞,然后準備回家。剛走到樓下,他看到秦襄襄正站在微微寒風中有些瑟瑟發(fā)抖。

  “你怎么來了?”蕭遠有點驚異,他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

  “想你了唄!”秦襄襄莞爾一笑,卻還是掩蓋不住她那臉上的憔悴與疲態(tài)。

  每次秦襄襄調(diào)侃他的頑皮話,蕭遠都有些誠惶誠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個呆子!天這么冷,你是打算讓我站在這外邊吹感冒嗎?我都等你半小時了!”秦襄襄嘟囔著小嘴怪嗔道。

  蕭遠有點措然,連忙笑了笑,“去我家…有點不合適吧?”

  從來沒有一個人去過蕭遠家,就連這個地址他都不知道秦襄襄是如何得知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秦襄襄有些沒好氣,若換作了外人,依她的脾氣,早劈頭蓋臉一頓謾罵了。

  蕭遠只好答應了秦襄襄。

  當房門打開后,秦襄襄像進了自家門一樣脫了外套就往沙發(fā)上一躺。

  “蕭遠哥哥,你這沙發(fā)質地真不錯,比我家那張冷皮子摸著舒服多了!”秦襄襄邊摸著那灰色絲絨沙發(fā),邊打量著屋里的裝飾。

  蕭遠沒有搭話,直接問了一句,“喝茶還是咖啡?”

  “還是白開水吧,”秦襄襄答道,她那黑湫湫的大眼睛在掃視完客廳的大貌后,輕聲說道,“你這房子收拾得倒是挺干凈,只是老感覺陰森森的,不是灰就是黑,看著怪讓人透不過氣來?!?p>  “是嗎,可能我住習慣了,倒是沒那種感覺?!笔掃h邊說邊把水杯遞給秦襄襄。

  秦襄襄接過那冒著熱氣的水,又盯著蕭遠那清冷的臉看了好幾秒,那張臉她真是越看越喜歡。

  而蕭遠也發(fā)現(xiàn)了她在看著自己,連忙將臉轉了過去,“你要不要吃點什么東西?”

  秦襄襄有些失落,頓了一會才說,“過完年我可能就去英國了?!?p>  “哦?!?p>  一句輕聲答應似草草回復了秦襄襄,她看不到蕭遠臉上的表情,那一個“哦”字讓她無法猜想蕭遠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或許他壓根心里沒有自己,或許從始至終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只是,沒有人能明白,她有多喜歡蕭遠,心里就有多不甘心。

  半晌,蕭遠才說道,“走的那天你說聲,我去送你?!?p>  “難道你就沒有其他話要和我說了嗎?”秦襄襄紅了眼眶,嘴唇有些發(fā)抖。

  “我來找你找了好幾次,你都不在,去公司也找不到你,我想給你打電話,好多次把號碼撥出去了又被我掛掉,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么你從來都不找我,明明知道我要出國,卻不聞不問…”

  “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你說你有喜歡的人,好,那我逼自己把你當哥哥看待,可是你呢?你又把我當成什么?”

  蕭遠愣在原地,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他不想去解釋什么,很多事,他不希望自己的主觀意識去影響到事情發(fā)生的結果,順其自然和被動接受不過是他一貫的態(tài)度和作風。

  只是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秦襄襄是個例外,原來自己的不作為竟也成了一種傷害。

  “襄襄,是我配不上你…”

  “我不要聽這種虛偽的借口!我就要一個肯定的回答,你到底對我有沒有一點點感覺?”

  蕭遠還是沒有說話。在公司里,他可以在沒有底稿的情況下,對一個項目連續(xù)解說分析四五個小時不帶停頓,可如今,他那滔滔不絕的口才和源源不斷的思路在秦襄襄面前,不僅詞窮,而且腦子短路一片空白。

  正當蕭遠陷在對秦襄襄的自責與愧疚中沉默不語時,他突然感覺嘴邊一股熾熱貼了上來,只一秒,他條件反射般本能地一把推開了秦襄襄。

  “你…”

  四目相對,一半是懵然,一半是怨恨。

  秦襄襄臉上蒼白,她幽怨地看著蕭遠,冷冷地說道,“我明白了,是我一廂情愿,是我犯賤…以后,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蕭遠想說什么,卻似被人扼住了喉般哽住噎凝。

  “砰—”一聲沉悶的摔門聲過后,徒留蕭遠一人孤單杵立在原地。

  有人說,感性是女人的天性,理性是男人的本能。所以在愛情里,女人大多深情,男人大多多情。

  對于秦襄襄,他知道任何一個人男人都抵制不住這樣的濃情蜜意,他不是圣人,只是他無法做到心里裝著一個人又對另一個女人縱情遂欲。

  而且他的人生似乎從來沒有過溫暖,所以注定無法給予別人熱度。

  那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不遂人愿的狗屁人生,半死不活的稀爛愛情。

  可盡管如此,他還得收拾起自己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平復好自己的心態(tài),去處理那些亂糟糟的破事。

  因為他剛剛接到阿成的電話,邱燕晚突然沒了蹤跡。

  當蕭遠趕到南郊中新區(qū)的一處民房前,早早在那等候的阿成正垂頭喪氣準備接受責罵。

  “怎么回事?”

  “我見他關了燈,以為他睡了,我太困了,就打了個旽,沒想到半個小時后,攝像頭也無緣無故沒了反應,等我再去查看,才發(fā)現(xiàn)他人不見了,而且屋子里的東西也收拾得一干二凈?!?p>  上次去紅猴村拜訪過邱燕晚,不過寥寥幾語,蕭遠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蕭遠并沒有責怪阿成,相反他只簡單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p>  阿成雖有點驚異,但還是連連感激,換作萬賦良,估計這會他不是鼻青臉腫就是被罵得體無完膚。

  萬賦良特別交代不能讓他消失在視線里,蕭遠雖不太了解邱燕晚與萬賦良之間的糾葛,但他可以確定的一件事,便是萬賦良對邱燕晚一定有所忌憚。

  但眼下,他無暇顧及他們之間曾經(jīng)的關聯(lián),他只想知道邱燕晚會去哪兒,他又能去哪兒,有了這次疑竇,以邱燕晚的才智,想再監(jiān)視他,絕非易事。

  彼時,深夜靈州的柳梳街上,一個微駝的身影背了一個簡易帆布包,穿了一雙有些破舊的運動鞋,正緩緩走在寂靜無人的大街。

  他不時抬起頭看了看這斑斕夜色中的浮光流影,十年了,曾經(jīng)在他意氣風發(fā)的不惑之年,他也曾在這紙醉金迷,聲色犬馬,而如今,物還在,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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