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過大街上的石板路,街頭兩側(cè)的百姓聞聲迅速躲進兩旁的鋪子里,來不及躲避的便在街邊跪拜行禮。有大膽的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用嫌惡的語氣對車窗顛簸時揚起的一角簾下窺到的帷帽下的女子惡語相加。
馬車后騎馬慢行的顧焱對不時飄進耳中的閑言碎語反感至極,在心中啐了一口,暗暗問候著關(guān)于熊側(cè)妃丑陋容顏這個謠言的始作俑者祖宗十八代。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居然還能被全城認證?!果真是三人成虎,連帶著王爺也跟著丟人現(xiàn)眼,真是過分!
車內(nèi),二人共乘一廂卻形同陌路。熊亦燃尷尬地用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暗暗祈禱馬兒再跑快點兒。
“叫什么名字?那兩個人?!?p> “嗯?”突如其來的發(fā)問讓熊亦燃一驚,瞬間坐得筆直,眼中滿是驚恐與茫然:“什么?”
宇文澈張開眼,轉(zhuǎn)向熊亦燃,墨染般的眸子倒映出熊亦燃蠢驢似的模樣。
“不是說本王體恤你身邊無人,送了你兩個丫頭?”
熊亦燃額上滑下兩滴冷汗,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回……回王爺,是小紅和大……大妞?!?p> “嗯?!庇钗某喊l(fā)出一個鼻音,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意思,這讓熊亦燃更加緊張,心虛地看著別處。莫非他很窮,舍不得兩個丫頭?畢竟聽說他很不受重視,這樣一來也說得通!
想到這,熊亦燃干巴巴地笑了兩聲,尷尬地搓了搓手道:“當時話趕話,我也是想讓夫……母親安心才那么說的。王爺放心,我會按市價付錢的……”
剩下的話熊亦燃說不出了,因為此話一出口,她發(fā)現(xiàn)宇文澈的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眼中的溫度從哈爾濱冰雪大世界瞬間下降到南北極。
“兩個丫頭罷了,本王送得起?!?p> 就在熊亦燃被他盯得快要忍不住跳車時,宇文澈卻突然轉(zhuǎn)過頭閉上了眼:“回去便讓秋嬤嬤將她們二人的身契交予你。”
直到坐在余容館,兩個姑娘跪在眼前,熊亦燃才稍稍回過神。她瞥了下身邊的寶玲,寶玲微微點點頭,上前接過大妞遞上的身契轉(zhuǎn)交到熊亦燃手里。
熊亦燃接過那兩張疊的整齊的紙,展開仔細看了看。兩張死契,除非主子開恩,否則此生注定為奴了??戳T,她依著原來的折痕小心折好,交給寶玲吩咐她收好,便靠在椅背上仔仔細細打量起這兩個丫頭。
大妞沉穩(wěn)安靜,小紅活潑機靈,這二人倒是可以互補。兩個丫頭長得倒也清秀干凈,手腳麻利,帶出去也不會丟了王府側(cè)妃的面兒,只是這名字......也太土了點兒。
“想必秋嬤嬤也同你們說了情況,我接了你二人身契,今日起你們便是這余容館中的人了。我這人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府中情況你們也是知曉的。雖說王爺不沉迷女色,我手中也無甚權(quán)柄,可做了我院中人我也自不會叫你們吃虧,缺了哪份兒年節(jié)恩賞。我這人事不多,院中事務(wù)定是比你們從前在前院灑掃輕松。我對你們無多要求,剛剛相識也不妄求有多忠心。只一點,”
熊亦燃坐直身子,端起案上的茶盞淺飲一口:“我院中斷斷出不得吃里扒外的東西?!?p> 那二人忙以頭觸地,齊聲道:“婢子不敢,今后定然忠于側(cè)妃,不敢有二!”
寶玲收好了身契出來,接到熊亦燃的眼神暗示,上前一一扶起二人,又將剛準備好的兩錠銀子塞在二人手中,道:“我是側(cè)妃的陪嫁寶玲,兩位姑娘同我今后便是同個屋檐下的姐妹了。這是側(cè)妃給二位的打賞,快快謝恩吧!”
“大妞謝過側(cè)妃賞賜!”
“小紅謝過側(cè)妃賞賜!”
熊亦燃揉了揉眉頭,發(fā)愁道:“你們二人這名字著實俗氣了些,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們是哪個莊子的粗使丫頭。不如我替你們娘老子重新改一個。”盯著二人略略想了想,熊亦燃食指點了點大妞,又點了點小紅:
“星芹、星雀,如何?”
大妞同小紅對視了一眼,伏地拜倒一齊喜聲道:“星芹星雀謝側(cè)妃賜名!”
夜深了,其他院里早已吹了燈睡下,主院卻還是燈火通明。
顧焱站在主屋門外,強忍著沒有往手中托盤上的杯中吐口水。院中兩個小廝見他這副要吃人的嘴臉,小心翼翼試探著:“還……還是小的送進去吧?!?p> “不用,你們下去吧!”顧焱咬牙切齒,深呼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狠狠吐出來,大步流星走進主屋,走近那個該死的人面前,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字說道:“茶來了,鐘公子請慢用,可小心些,不要燙死。”
鐘岐笑嘻嘻地接過茶盞,刮了刮杯蓋又輕輕嗅了嗅:“你看,我就說顧大人送來的茶最香!不枉我厚著臉皮特別要求是你親手制作,極品,真是極品!”
“鐘公子謬贊了,”顧焱也堆起滿臉笑容:“畢竟鐘公子也是個極品,極品奇葩,當然要配得起您了!”
宇文澈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這兩個人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合,每次碰到一起都像兩個后院娘們兒一般斗嘴,叫人哭笑不得。他清了清嗓子,無奈道:“都閉嘴!我今日乏得很,你們兩個讓我清靜些吧?!?p> 那邊暗潮洶涌的二人立刻止了嘴,顧焱狠狠剜了一眼鐘岐,退到宇文澈身邊。鐘岐卻無心再和顧焱計較,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宇文澈,忍不住發(fā)問:“我跋山涉水出遠門看診都沒喊累,你窩在府里怎的就喊乏?”
隨即他作恍然大悟狀:“對了對了,叔清兄剛納了美妾,日夜操勞,確實要比我這光棍漢更容易累!”
顧焱忍不住啐了一口,狠狠罵道:“你個下作鬼,以為我們王爺同你一樣滿腦子女色?不過有句話你可說對了,我們王爺確實納了個美……”
“鐘岐,我無心與你玩笑。”宇文澈正色,神情嚴肅:“我今日是想問你,可有辦法讓女子迅速有孕?”
“就這?”鐘岐感覺自己被侮辱了:“這隨便找個郎中都能寫出個方子,你居然為了這個找我?罷了罷了,我這就寫給你,房事前一個時辰記得給她服下……顧焱,筆墨伺候!”
宇文澈臉色陰沉:“若是如此簡單我自然不會大材小用,我問的是不需要行房事的方法?!?p> 正在翻袖袋的鐘岐動作一頓,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宇文澈:“叔清,你這個想法可有點不太道德啊!你是想主動讓自己做王八???”
“你想哪兒去了?”宇文澈想敲開鐘岐的腦子看看里面裝的究竟是什么?!坝袥]有什么辦法讓女子不行房事卻能出現(xiàn)喜脈,國手來診脈也不會露出馬腳來?!?p> 對于宇文澈這些花花腸子,熊亦燃一無所知。
轉(zhuǎn)眼歸寧后又過去了一個多月,星芹星雀二人在余容館的差事當?shù)迷桨l(fā)順手了。雖說熊亦燃還沒有徹底放心,只叫她們做些外院的粗使活兒,貼身的一切還是由寶玲一個人負責,可也很大程度減輕了寶玲的壓力。這期間熊亦燃見過秋嬤嬤兩次,她看得出秋嬤嬤對自己的排斥與厭惡,雖說那秋嬤嬤表現(xiàn)得就差寫在臉上了。不過她也不太在意,左不過自己院中的事處理得當便是,也不必常與她相見,沒得讓自己不痛快。
眼看著開春了,熊亦燃還記掛著種田的事。不過地瓜與花的爭斗最終也沒有個結(jié)果,好在余容館有前后兩個院子,大可以前院種上花,后院則種上瓜果蔬菜,浪漫肚子兩不誤,倒也是一樁美事。她本身對種這些東西的方法沒什么研究,因著離開原主的家也有一年多的時間,腦子里原主熊大關(guān)于種田這些知識也變得模糊不清。好在星芹星雀對這些事有些經(jīng)驗,幫著購了種子,翻好了地,成功種進地里。
到了第一批種子發(fā)芽的時候,熊亦燃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她那個才見過兩次的夫君宇文澈,不知道抽哪門子風,突然降臨余容館。
不僅如此,他還揚言要夜宿在此。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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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鼐鼐子
因為我平時要上班,更新的比(特)較(比)慢,我盡量保證至少每天一更,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看,但如果你看到這條留言,感謝你一直看到這里,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