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陳家......生不出你這樣的怪物......”
“當年知道你的怪物那會兒,我就該當場殺了你!”
“都怪那個臭婆娘,她和你一樣,都該死!”
“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該——”
從巷子里出來時,天黑了。
也下雨了。
蘇九默的眼睛在一片灰黃下泛著冷冷的淡綠色光芒,極冷極淡,像極了北極之外的寒星。
“嗒、嗒、嗒、”
淅淅瀝瀝的夏雨說來就來,滾走了熱浪,濺起滿地水花,打在馬丁靴上,粘了一層砂石。
蘇九默沒有打傘,帽子也忘了帶,漫無目的走著。
腳踩著石板路,和兒時來一樣,一步重一步輕,只不過一個是走進深淵,一個是了結心劫。
雨越下越緊,拍打著玻璃,教坐在窗邊的人心煩氣躁。言洲已經在二樓書房的落地窗前,干坐了兩個小時了。
默生下午走得急,也不打聲招呼,他擔心是自己在鏡頭前抱她,把她嚇著了。
他知道,她其實很膽小。
找不到人,言洲連通告也推了,毫不顧忌違約,三倍的違約金,連頭也沒回地走了。
繼續(xù)找人。
但他對默生不夠了解,能找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找了個遍不見人也就回來了,坐在書房等她回來。
等得犯悶了,恰好貓糧公司的派貨員打來電話,說貨到了,幾點有空收貨。
他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我問你,如果女孩喝醉酒了不停念著同一個異性的名字,是否表明這個女孩喜歡那位異性?”
昨晚的他就已經想好了,不管默生對他感覺如何,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愛上自己。
可今早一分開,他就開始想她了。
在綜藝節(jié)目的錄制中,他的目光總是忍不住掃向那個在意的人身上,他覺得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想盡快把她拐到自己身邊。
電話那頭的送貨員,遲疑了三秒,沉重道,“大兄弟,那你可能被綠了?!?p> 言洲,“......”
“念著別的異性名字九成九——”
送貨員話還沒說完,對方傳來一聲怒火極大的摔手機聲。
“......”
送貨員也不惱,盯著手機,同情地嘆息了一聲。
難怪一下子買整車貓糧,唉,沖動消費多半是情傷。
書房內,男人沒了手機,氣得在屋子里踱步,沒走出幾步,就瞟見了心心念念的那個身影出現(xiàn)在隔壁那棟房子的大門前。
他黑眸驟亮,下一秒就緊擰了眉頭,“下這么大雨也不知道打傘?!?p> 轉身,就下了樓。
才走到一樓門口,開門,一張濕漉蒼白的精致臉蛋映入眼簾,言洲頓時就有些來火,想罵她全身淋濕了也不知道找他去接她。
“我大門鑰匙丟了,手機泡水了,能借你手機一用嗎?”
蘇九默灰綠色的長發(fā)都濕噠噠貼著頭皮,也不知道在雨里淋了多久,連眉毛都在滴水,衣服粘著身子,顯得她本就清瘦的身子越發(fā)單薄,弱不禁風。
她聲音低低的,瑩白的臉蛋透著無比的羸弱,揪著言洲心肝肺都疼,哪里還舍得兇她。
到了嘴邊的話,最后吐出來一句,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的擔憂,
“怎么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