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馭傀術(shù)
“我們一行人皆是邊蜀人氏,貿(mào)然打擾還望尊主恕罪。若非實在情況棘手我等……”樊允慶苦著臉說起來個沒完,而君珩的臉色已經(jīng)越來越差,見狀清越連忙截住他的話頭,“這位大哥,有事兒你就直說,我們尊主的耐心可不是很好。”
樊允慶臉色一白,他早就聽過君珩的‘英雄事跡’,一直掂量著說話,生怕君珩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的小命交代在這兒。再聽清越這么一說,更是心中懼怕,“事情是這樣的,近半年時間邊蜀境內(nèi)時不時有命案發(fā)生,按理說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每次兇手的作案手法皆如出一轍,而近半月時間更是頻繁,不止我身后這些散修和小宗弟子出事,就連我們玉宗也有弟子遭毒手……”
沈馥抬了抬手,“邊蜀境內(nèi)發(fā)生的命案自有你們宗主處理,你們?nèi)缃竦酱藚s是為了什么?難道是你們宗主想開了,打算投靠我們穹蒼嗎?若是玉宗歸附穹蒼,那邊蜀境內(nèi)的命案我們自然會查清楚的?!?p> 君珩做恍然狀,“原來你們來此竟是這個意思?!?p> 樊允慶卻是有苦難言,他既不敢說不是這個意思,又不能認下他就是這個意思,那他到底該怎樣表達他的意思?他不過一個傳話的小人物哪里敢惹穹蒼尊主,即便他們玉宗相比其他根基不穩(wěn)的小宗門已經(jīng)算是個中翹楚,但也不敢不要命地對上君珩啊……樊允慶不安的搓著手,腦門冷汗直流。
再三斟酌下他終于開口,“承蒙尊主不棄,玉宗根基尚淺,哪里敢給您添麻煩,我們之所以來穹蒼一趟,是想麻煩您幫忙問一問如今搖光那些剩下的羽宗弟子,可還有人修過……修過、馭傀術(shù)……”
他頓了三頓才說完最后一句話。
聽完這段話,沈馥一時間心思百轉(zhuǎn)。那人說‘搖光剩下的羽宗弟子’?也就是說如今搖光還有羽宗弟子在?怎么可能?君珩在斬草除根方面向來比她出色,他既然將搖光收入囊中,又怎么會允許還有羽宗弟子的存在?他不怕養(yǎng)虎為患?
不過這些暫且容她日后再打探,目前最首要的是樊允慶說的最后三個字——馭傀術(shù)。
“馭傀術(shù)?”清越皺眉不解,“你提起馭傀術(shù)是何意?”
“半年內(nèi)邊蜀玉宗出現(xiàn)的死者尸身皆是完好無損,周身不見一星半點的傷處,而人卻是渾身僵硬,沒了呼吸,就像、就像……”
“就像當年沈馥煉的傀人一樣,是嗎?!本耠m是疑問的話,語氣卻透著肯定。
“沒錯沒錯!”樊允慶連連應(yīng)是,“我們宗主也是沒了法子,這才派我前來穹蒼一問。”
“什么?”燕柳有些不能相信,“這怎么可能……”
“我們也不是十分確定,只是那些尸身和那些傀人太像了,宗主也怕?lián)u光有人得了沈馥的真?zhèn)鳎蛘咄低祻纳蝠ツ抢锿祵W(xué)了一絲半毫……但無論哪種情況都不是好事……”
沈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清越有些語氣不善反問道,“如何就不是好事了?”
樊允慶訥訥道,“把活人煉成傀儡那種邪術(shù)再一次出現(xiàn)禍亂江湖如何能是好事……”
“怎么就是邪術(shù)了?打不過人家就說人家是邪術(shù)?你看見沈馥拿活人煉傀儡了?”清越真是越說越氣,竟然一把擼起了袖子。
“這位少俠,咱們有話、有話好好說,你可別、可別動粗……”說著樊允慶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好幾步。
君珩目光微凝,淡淡開口,“既然和搖光有了牽扯,那本尊必然是要走一遭的?!?p> 一刻鐘后,四人又到了那間賣牛肉面的小攤前。
“瞬行術(shù)真是名不虛傳!”沈馥由衷感嘆。
“上一次還想著下次來吃不知道什么時候呢,原來就是十日后的今天?!鼻逶秸伊藗€僻靜地兒請君珩入座,沖著面攤兒老板招呼了一聲,“老板,四碗牛肉面,四碗牛肉!”
“我一碗牛肉不夠吃,我要再加一碗!”沈馥忙道。
“就你貪吃,我不管,咱倆一人一半!”清越又喊了一聲,“老板,四碗牛肉面,五碗牛肉!”
“好嘞,您幾位稍等,馬上來!”
沈馥和清越兩人吃得熱火朝天,君珩卻是坐著沒動。
燕柳關(guān)切問道,“尊主可是身體有哪里不適?”
聞言,沈馥將口中牛肉咽了下去,隨之也象征性地表達了一下對君珩的關(guān)心,“師父你怎么不吃?”
“本來說好回穹蒼之后,你做雞湯給我喝的?!彪m然君珩語氣極淡,但他們愣是從中聽出了那一絲的不滿。
誰知道剛到穹蒼山腳下,他們又回到了邊蜀境內(nèi)。
桌子上擺著香噴噴的牛肉,而君珩竟然還想著她在月澧天煮的那一鍋湯?沈馥表示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難道是一天不使喚她一下,他就手指發(fā)癢、心里難受?
??!今天又是對君珩的惡劣程度認知更加深層的一天!
四人吃飽喝足,燕柳掏錢付賬。
“這沅陵鎮(zhèn)雖然小如鳥腹,但勝在五臟俱全?!鼻逶揭е鴱慕稚腺I來的各種小吃,含糊不清說著。
沈馥將糖餅塞進嘴里,空出的一只手將清越捏著的糖人拿回自己手里,“這是我好不容易畫的,別給我弄壞了?!?p> 清越毫不留情的嘲笑她,“買個糖人還非要自己畫,畫半天誰能看出是個啥玩意兒?”
“我畫得多好,這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沈馥杵了杵燕柳的胳膊,“燕柳,你來猜一猜,我畫得是什么?”
燕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看了半晌,最后竟是搖了搖頭,“恕我眼拙……”
清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是墨蓮?!本衿^頭看向有些氣急敗壞的沈馥,“千葉墨蓮。”
沈馥又驚又喜,將糖人塞到了君珩手里,“一字不差,正是千葉墨蓮!給,這是師父的獎品。”
清越抽了抽嘴角,能猜出物種就不錯了,竟然連顏色都能猜出來?肯定是尊主隨口說了一個東西,然后逢爾怕他繼續(xù)嘲笑他才故意認下的。嗯!就是這樣。
燕柳剛想說‘尊主不喜甜’,就見君珩將那朵‘千葉墨蓮’放到了嘴里,他默默又將嘴巴合上了。
“天快黑了,我們找間客棧落腳吧?!鄙蝠ネ艘谎壑饾u暗沉的天色。
“我看這間就不錯?!鼻逶街钢贿h處的一間小樓,“要最頂層的晚上還能看看夜景呢?!?p> “可以可以。”
沈馥沒有異議,君珩自然也不會有異議,燕柳便進去訂了四間頂層客房。
一夜安眠。
第二日一早,沈馥腰間別著夢阿,邊下樓梯邊伸懶腰,而君珩三人已經(jīng)在大堂坐著吃早飯了。
往??偸且慌啥苏挽o的燕柳,今日卻總是眉頭微皺。
沈馥喝了一口小二新端上來的熱豆?jié){,驚奇問道,“燕柳師兄為何事煩惱?”
燕柳先是一愣后又思量了一陣才遲疑著開口,“逢爾……我、我好像被人騙了……”
“被騙了?如何被騙的?你且說與我聽聽,若真是被騙了,我替你騙回來便是?!辈淮蹬?,論騙人,沈馥真的沒在怕的。
清越道,“聽你這意思,在騙人上頗有經(jīng)驗?”
沈馥一擼袖子,“這么說吧,在我?guī)p峰時期的時候只用了一句話?!彼斐隽艘桓种傅靡獾鼗瘟藥谆?,“一句話就騙了五百兩?!?p> 清越好奇地追問,“哪一句話?”
沈馥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我和您的女兒是真心相愛的?!?p> “啥玩意兒?”
“我就這么說的,說完那家人就給了我五百兩?!鄙蝠ビ中ξf道,“當然啦,主要是那家人的女兒定了親快要嫁人了,他們怕我會壞了姑娘名聲,所以給我五百兩封口。我還記著那姑娘她爹說的話,‘拿著這些錢離開我女兒’,哈哈哈哈哈我當時都快要笑死了!”
時間過去太久,她當時為什么會去騙這五百兩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那時她似乎是十八歲,拜別師尊后下山的那一年。
身旁端坐的君珩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
清越:“……我們還是來說一說燕柳的遭遇吧?!?p> “剛剛我倆上街采買,燕柳見街邊有一小子哭得可憐,身前還掛著一張紙說什么遠行尋親、行囊被偷,希望好心人能借點盤纏回家之類的。這、這、這可是再明顯不過的騙局了,也就是他不常下山不知人心險惡才會上當,隨手就給了那小騙子一個銀錠子,我攔都攔不??!”
燕柳面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也實在是那小騙子裝得太像了,眼淚臺詞兒一個比一個真!”清越繼續(xù)氣憤道。
“那后來如何發(fā)現(xiàn)被騙的?”沈馥追問。
燕柳不自然地接口道,“后來我、我和清越采買完往回走時又碰見了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婆躺在路邊哀叫,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我們剛想過去查看,結(jié)果她一看見我們掉頭就跑,然后就把假發(fā)跑掉了……”
本來沈馥不想笑,她也是實在沒忍住,“這小子是又碰瓷兒呢,看見你們還以為你們覺察被騙才追回來的?!?p> 說完,她拍拍燕柳的肩膀,“自信點兒燕柳師兄,把好像去了,你這就是被騙了?!?p> 燕柳:“……”
“等下次再碰見這小騙子,看我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清越的手指捏得咔咔作響。
趙行
沈馥:“你一票、我一票,女魔頭明天就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