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是七天。
楚喻同往常一樣,吃過飯后,便拿著鋤頭鐵鍬和麻繩去了屋后的地里。
經(jīng)過了連續(xù)一個多月的暴曬,地里的玉米桿差不多都干透了,要把他們整理回來,等著入冬以后燒炕用。
因為只種了一畝地的玉米,所以秸稈不是特別的多,以至于顯得楚喻十分“摳門”,就連底下的根都不放過。
她先用鐵鍬將上邊的桿一個一個弄倒,收成堆,用麻繩將它們都捆起來,放到田埂上,然后,再揮舞著鋤頭,開始刨根,一下兩下,使著吃奶的勁,一刨就是半畝地。
“呼呼——”又一行刨完,該下一行的時候,楚喻終于抵不住了,一只手撐著鋤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最近,真的是明顯感覺到天氣再變冷,眼瞅著半空中那巨大的火輪,卻一點也不給力,都累成牛了,身上連個汗絲也沒有,最關(guān)鍵的是手還倍兒冷,她看啊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上凍了。
“不是說好等我回來的嘛?”突然,田埂處傳來一道渾厚的嗓音,蘇蘇的,些許熟悉。
楚喻抬頭,果不其然,是那個賣東西的人回來了。
紀(jì)瀾到滴水溝的時間比較晚,雖然跟朝廷買了地,但是除了點大白菜啥也沒趕上,無辦法,以至于最近這段時間總是上山,打些獵物,然后拿到鎮(zhèn)子上去賣。
還別說,打獵可是極其容易暴富的。
就拿今天早上他打回來的那只狐貍來說吧,肉雖然不值錢,可那身毛相當(dāng)值錢,尤其是完整的剝下來的,沒有一絲毀壞和污染,送到了皮毛店,少說也得幾百兩。
當(dāng)然這也是為什么是楚喻一個人在地里辛苦的勞作。
穿過楚喻摞好的一捆捆玉米桿,紀(jì)瀾走到她身邊,極其自然的接過楚喻手里的鋤頭。
“你去喝口水,休息一會兒,”說完,一鋤頭下去,便將那十分難翻的玉米根刨了出來。
楚喻見狀:“......”
面無表情,內(nèi)心苦澀的一批,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吭哧吭哧”刨好幾下,有的可能要好幾十下才能刨出一個來,可人家輕輕松松一下......
難過~是永久的難過~
坐在地頭處,狂喝了好幾口水,楚喻才仿佛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對了,紀(jì)瀾,明天我也想上山一趟,你和我一起嗎?”端著水壺發(fā)了好一會兒呆,楚喻忽地想起了什么,出聲道。
“進(jìn)山,往深走?”又一鋤頭下去,紀(jì)瀾直起腰,淡淡反問道。
滴水溝這邊的山都是連綿在一起的,很深,也很危險,一般除了獵戶偶爾單獨行動,很少有人家會直接深入,基本上都是在山三分之一高處的地方采點野菜野果之類的,打打牙祭。
而紀(jì)瀾聽著楚喻的話,莫名感覺她并不是只想在半坡處弄點野菜。
“也不是,”楚喻想了想,解釋道,“前幾天,剛子哥過來送面粉的時候,我聽?wèi)c蘭嫂子說,鐵柱他們一群人在半山腰處搞了不少山貨,有板栗榛子什么的,這不馬上進(jìn)冬呀,打算藏點干糧吃?!?p> “誒,對了,紀(jì)瀾你平時打獵的時候,有遇到這些干貨嗎?”
“前幾天路過一棵松樹,上面倒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謇蹰蛔拥脑挼箾]注意?!奔o(jì)瀾回想著那只暴脾氣的松鼠,眉頭緊鎖,道。
“那我們明天就去打松子吃吧,”越想口水越多的楚喻,撐著下巴,一臉憧憬。
然,她卻不知道的是,那里還住這只脾氣異常不好的家伙兒。
另一邊,紀(jì)瀾不知為什么也沒有提起,于是乎,一場慘案悄然降臨。
又休息了一會兒,楚喻把水壺放在地頭,然后開始慢慢剝土路,簡單來說就是將從地里刨出來的玉米根上的泥塊兒扒拉下去。
紀(jì)瀾刨得快,楚喻扒拉的也快。
差不多半個時辰,滿滿三大堆的玉米根就都處理好了。
接下來,便是往回運。
這更好說,有紀(jì)瀾這個強(qiáng)大的勞動力,兩趟,連桿兒到根兒便堆進(jìn)楚喻特意收拾出來的柴火棚子里了。
“明天要是上山,今天記得早點睡,咱們早點走,盡量跟林子他們錯開。”
“嗯,我曉得嘞。”楚喻點頭應(yīng)道,地里收拾干凈以后,到入冬,這段時間各村各家都會聯(lián)合在一起,進(jìn)山搞點山貨,一來打打牙祭,二來為入冬后增添點吃食,一舉兩得。
不過,人多是非就多,楚喻不愿那般,所以這才找上紀(jì)瀾的。
晚上兩人沒在一起吃飯,各回了各家。
楚喻向來不愛虧待自己,尤其在吃的方面,即便幾天是一個人,她也做的異常豐富。
三菜一湯,有葷有素,有涼有熱,再配上一碗大米飯,飽飽的一餐,快活似神仙。
與之相比較的是一墻之隔的紀(jì)瀾,早上烙的雞蛋餅,熱了熱,配上酸甜黃瓜小醬菜,一口接著一口,餓不死就好。
......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楚喻便從溫暖的被窩里爬了出來,涼水洗了把臉,清醒了清醒,然后刷牙,熱舊飯。
這邊飯剛上蒸屜,那邊就聽到敲門聲。
不用說也知道是紀(jì)瀾過來了。
“這么早!”楚喻叼著牙刷開開門,驚訝的挑眉,含糊不清道,“你都吃了飯了?!?p> “沒吶?!甭勓?,紀(jì)瀾搖搖頭,他是人又不是神,這么早,那里還待做飯吃。
“嚇?biāo)牢伊??!焙攘丝谒?,把嘴里的泡沫吐干凈,楚喻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又是自己起遲了,“那一起吃點吧,我熱的舊飯?!?p> “嗯?!奔o(jì)瀾應(yīng)了一聲,然后徑直拐進(jìn)了后院,到了廚房。
“嘿,到真不客氣。”目視著某人的背影,楚喻嘴里嘀咕道,雖然她很清楚,此刻的紀(jì)瀾一定是去盛飯盛菜,取碗擺筷子了。
把牙杯放回洗漱架子上,楚喻擦了擦嘴,簡單的洗了個手,另外還扎了個頭發(fā),才進(jìn)了廚房。
果不其然,飯桌上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了一桌,盡管都是昨天剩下的舊菜。
“咱們今天從另一側(cè)進(jìn)山,也不忘深走,打些松子栗子,摘些果子,要是遇上山雞野兔的話,也可以加個菜?!?p> “嗯,”咽下嘴里的飯,楚喻又道,“要是能遇上草藥的話,也順便采一些,等下山后我炮制好,留著備用。”
“行,你想好,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