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下午,一個幽靜的小庭院內(nèi),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正在接電話。
電話的樣式是仿古式的,雖然內(nèi)接了最先進的衛(wèi)星通話機能,但是在外殼上依然是一副十九世紀老電話的樣子,而這臺電話機的主人也是一副古樸的東洋風格打扮,好像是閑居在家的武士或者內(nèi)臣。
“是嗎,是嗎,好的,我批準了,那永城的事就麻煩將軍了?!?p> 老人彬彬有禮的說著話,語氣誠懇,神態(tài)平靜,就算是最警惕,最認真的人,估計也會被他的神情打動,從而放下警惕。
“好的,好的,既然將軍如此表態(tài),那么我這個老頭子就可以放心了,您盡管可以帶本部人馬離去,祝您武運長久。”
放下電話,老人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渾身發(fā)毛的陰冷。
“終于,第167旅的家伙還是上鉤了?!?p> “父親神機妙算,只要涉及到那個叛逆之首的事,這些叛逆就再也掩藏不住了。”
伊賀流畢恭畢敬道。
他的神態(tài)是極度恭敬的,好像是在和神祇說話一般。
畢竟對于他,或者說整個有坂公司而言,這個老男人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伊賀清直,有坂公司的唯一掌權人,自從十年前從有坂家族手里奪下公司控制權以來,他就穩(wěn)穩(wěn)坐在這個位置上,再也沒人能搬動他分毫。正是在他的帶領下,有坂公司越做越強并且逐漸有取豪瑟公司代之的意思了。
“只是一點不太高明的小計策而已,不過,計策的成功與否從來不取決于它有多么的復雜?!?p> 伊賀清直把頭靠在輪椅后面的靠枕上,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
“就算敵人看出你在用計,但是他們依然無計可施,這才是謀略的最高境界?!?p> 伊賀流連連點頭,盡力吮吸著這位老人的經(jīng)驗和知識。
雖然他的頭腦很不錯,但是比起這位老爺子,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或者說,在人類這種生物中,能達到“智將”伊賀清直這個境界的也不太多。
“你那邊的事,安排的怎么樣了?”
“我的內(nèi)應已經(jīng)召喚了足夠的匪徒,兩萬多人,不管怎么樣,也足夠在永城周邊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p> “嗯,很好?!?p> 伊賀清直微微點頭。
“但是看你的樣子,我猜你還有別的事要報告?!?p> 伊賀流聞言全身稍微顫抖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恢復了鎮(zhèn)定。
“是的,不僅是土匪,聯(lián)絡抵抗軍的工作也頗有成效,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有四個大團決定參戰(zhàn)……….”
“嗯,很不錯,再也沒有比看這些劣等人自相殘殺更開心的了,不過,我猜這并不是你想?yún)R報的東西?!币临R清直淡淡道。
伊賀流一下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是的,據(jù)我發(fā)現(xiàn),永城的那些家伙似乎有正在進行某種研究,他們試圖恢復烏鴉武士,而且已經(jīng)初具成效……….”
“不是你發(fā)現(xiàn),而是你的手下報告的吧。”
伊賀清直淡淡道。
雖然這個老人沒用太重的語氣,但是他的一句話比一萬句話都要厲害,直嚇得伊賀流渾身直冒冷汗。
“對不起,父親?!?p> “沒什么,貪功是很正常的行為,但是在做這件事前,需要把一切因素都想清楚了才行?!?p> 伊賀流連答了幾個“是”,人已經(jīng)是汗流浹背。
好在就在這時候,一個侍者的到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族長,市少爺?shù)搅?。?p> “呵呵,那家伙來得難得準時一次………讓他進來吧。”伊賀清直冷笑道。
伊賀流這時候終于得以從巨大的壓力中解放出來,他匆忙鞠了個躬,然后像逃一樣離開了院子。
不知道為什么,不管自己掌握了多大的權力,了解了多么深的內(nèi)幕,在這個老人面前似乎都變成了很無聊的東西,讓他變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一行兩人匆匆敢來,剛好和伊賀流在走廊上碰了個面。
“喲,大哥,吃過飯了嗎?”
一個看上去懶洋洋的年輕人呢沖著伊賀流打了聲招呼。
關于這個懶惰好色,不學無術的家伙是自己親弟弟這件事,是伊賀流這輩子最不想承認的。
“沒有,而且看到你之后,我覺得我已經(jīng)快惡心的吃不下飯了。”
伊賀流冷冷道,說完就徑直穿過兩人離開。
“嘖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嚴格吶?!?p> 伊賀市聳聳肩,似乎并不以此為意。
真島幸熊冷冷盯著伊賀流離去的背影,一句話也沒有說。
兩人來到庭院門前,真島幸熊很識趣的沒有跟進去,而是在門口的坐墊上跪坐下去,雙手搭在膝蓋上,寬厚的肩膀放平,一副對其他事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
“回來了?!?p> “是啊,真是累死我了?!?p> 伊賀市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伊賀清直對面的藤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啊啊,天天喝這種淡死的人的東西你不膩嗎,至少來點清酒吧。”
這家伙是那么的大大咧咧,好像他才是這家里的主人。
伊賀清直平靜的看著自己小兒子的動作,等他吵吵嚷嚷完了,這才緩緩開口。
“怎么樣?”
“并不怎么樣,”伊賀市飛快地回答道,“大姐沒有干掉,魔女沒有抓住,最慘的是,天行者部隊一共戰(zhàn)死十一人,輕重傷八人,可以說損失近半。另外經(jīng)過清點,天行者的尸體帶裝備消失了三具,現(xiàn)在火鷹團那幫家伙估計已經(jīng)開始進行逆向工程,復制他們自己的飛行兵種了吧。”
聽完這一連串凄慘的戰(zhàn)敗報告,伊賀清直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只是聽了一個很無聊的故事而已。
“哦,這樣嗎?”
“是的,敗的一塌糊涂,所以,這東西還給你吧。”
只聽“咣當”一聲響,一塊長刀型的玉符被丟在了茶幾上,這是象征上位戰(zhàn)士調動權的兵符,也是白衣上位軍團保留的諸多古老物件之一。
“為什么?”伊賀清直突然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似乎沒頭沒腦,但是伊賀市并沒有裝傻的意思。
“很簡單,我早就說過,我不想和家人開戰(zhàn)。另外,我也知道你早就給我簽發(fā)好了勝利歸來的嘉獎令,但是我沒興趣做你的棋子。”
伊賀市說著,呼啦一下站了起來。
“所以,現(xiàn)在我要回學院享受生活去了,你就繼續(xù)慢慢籌劃你的陰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