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枯燥乏味的旅程中再也沒發(fā)生什么波瀾,甚至平日里常見的偵察機也沒了蹤影,無聊到讓人想跳車尋死。
百般無聊中,范增又摸回了車尾,套上護手甲,開始研究起內(nèi)置的訓練軟件。
范增逐漸發(fā)現(xiàn)了,這似乎是一整套白衣上位專用的近戰(zhàn)格斗技巧,在風格和路數(shù)上完全迥異于抵抗軍的東西,精妙程度則遠遠超過,再加上訓練軟件的自動校正功能,范增的練習效率很高。
可惜,時間有限,把整套技術完全學下來實在有些不現(xiàn)實,不過范增轉念一想,立刻有了主意。
“無所謂,先集中力量學習一樣,其他的慢慢來就好?!?p>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在裝甲列車抵達目的地的前一個晚上,就已經(jīng)把初始的“手刀”技巧給學到了手。
結果,就在這時,楊箏的語音跳了出來。
“好棒好棒,小弟超級棒??!”
解鎖語音響了起來,結果卻是一頓呱啦呱啦響的俗套加油聲。
“臥槽,神經(jīng)病?!?p> 范增罵了一句。
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那仿佛永遠堆砌著憤怒和譏諷的嘴角,難得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競斗儀式被放在了南部廢城羅布舉辦,這是一座位于南亞大陸中部的中型城市,在五年前被白衣上位用戰(zhàn)術導彈和遠程火箭炮轟成了一堆廢墟。不過,有坂公司的觸角沒興趣伸入這片幾乎不產(chǎn)生任何價值的蠻荒之地,只是簡單粗暴的將城市摧毀后,就撤回了自己的勢力范圍。
相比其他廢城,羅布可以說還是“新鮮”的。
當訓誡團的人馬風塵仆仆趕到時,城外的露營地已經(jīng)搭滿了大大小小的帳篷,幾臺小型裝甲推土機正在不停工作,將那些礙事的樹木折斷推走,清理出一片片用于架設防空導彈和重型高射炮的空間,而在不遠處的方位上,已經(jīng)有兩隊以上的自行高炮部署完畢,被偽裝網(wǎng)遮蔽的炮口陰險的指向天空。
一般的抵抗軍團很少裝備有戰(zhàn)車類武器,一方面是不方便獲取,另一方面成本太過高昂,財政上根本承受不住。
范增微微瞇起眼睛。
競斗儀式的防衛(wèi)力量遠遠不會只有這么點而已,鬼知道還有多少衛(wèi)兵駐扎在林區(qū)內(nèi)。
營區(qū)已經(jīng)如同一個小城市一般,背著槍的抵抗軍,扛大包的旅行商人,脖子上掛著招牌的雇傭兵,搔首弄姿的不正經(jīng)女人,好像各種秩序世界之外的角色一下全涌到了這里。
“看吶,大團的旗幟!”
有人突然叫出了聲。
是的,平日里非常少見的大團旗幟,現(xiàn)在一下子全出現(xiàn)了。
獵龍團的龍頭旗。
百刃團的雙刀旗。
冷鍛團的鐵錘旗。
火鷹團的火鷹旗。
煉化團的銅釜旗。
骨錘團的戰(zhàn)刀骷髏旗。
暴狼團的白毛狼頭旗。
可以說,隨便一面旗幟在上位控制區(qū)打出來,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范增比較關心火鷹團的人馬狀況,更準確的說是楊箏的狀況,但是羅布市內(nèi)人來人往,嘈雜異常,就連精確分辨哪個人屬于哪個軍團都困難,更不用說專門找一個女孩了,于是范增只好放棄。
剛下列車的謝莉爾夫人看著一排迎風飄揚的旗幟,臉上的神色有點不太自然。
范增斜眼瞄著她,心里全是對這位首領的不屑。
“切,這就開始自卑了嗎?還真不是一般的不中用?!?p> 訓誡團雖然位列八大團之一,但是純粹是依仗著人多勢眾,硬實力相當虛弱,幾乎沒什么得力干將,“十八大哥”這樣的精英戰(zhàn)士更是干脆一個都沒有,也難怪謝莉爾夫人一到這種場合就開始心虛。
“夫人,你看我們是不是趕緊去插旗?”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親信扛著旗幟跑下來,一臉討好道,結果卻被謝莉爾夫人一巴掌扇翻。
“小雜種,誰讓你拿出來的,快放回去!別丟人現(xiàn)……”
“只是團旗的話,擺出來就好了,夫人何必動那么大火氣吶?!?p> 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只見一個身著棕色皮衣的英俊青年背著手,信步走來。
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金發(fā)藍眼,標準的白人種,身材高大,但是卻不像一般抵抗軍戰(zhàn)士一樣顯得粗魯強橫,反而是斯斯文文,一副舊貴族的派頭,感覺上不像什么有威脅的人。
但是如果看到他袖口的龍頭紋飾,估計就沒人會那么想了。
獵龍團,排名第一的最強抵抗軍團,地盤廣大,實力雄厚,據(jù)說已經(jīng)到了能和兩大巨頭公司中任意一家對抗的程度。
“哎呀,文森斯少爺啊,真是好久不見?!敝x莉爾夫人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
“是啊,夫人,好久不見,您依然是那么神采奕奕。”
文森斯禮貌的說著,彬彬有禮的彎腰請問謝莉爾夫人的手背,他的眼睛瞄到了小兵手里的團旗。
“卡爾,幫夫人把團旗掛好吧?!?p> “是,大哥?!?p> 一陣金色的旋風突然卷了起來,直取小兵而去。
“啪”
伸手,抓走。
金色旋風只用了兩個動作就輕松奪取了團旗。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訓誡團的團旗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旗桿上,而金色旋風已經(jīng)旋回了文森斯腳邊,微笑著的看著眾人。
而此時,一群小兵還呆呆看著他剛才所站的位置。
好快!
這是一個精致的小男孩,看上去和抵抗軍小兵差不多年紀,外貌上幾乎就是文森斯的縮小版。
還有一點,這兩人是一模一樣的。
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是他們的眼睛沒有笑,就像是攝像機一樣冰冷,沒有一絲情感。
“呀,卡爾少爺還是那么出色,和我手下那些爛人完全不一樣啊?!敝x莉爾夫人趕緊奉承道,“少爺也是來觀戰(zhàn)的嗎?”
“不啊,我也是參賽選手,也是要上場的?!笨栁⑿Φ馈?p> 這話差點把謝莉爾夫人嚇跳起來。
“什…….什么,您也要參加,這………”
“不只是我哦,其他七大團,今年幾位大團長剛剛做出決定,將各自團里的精銳新人都投入競斗儀式,不然每年光是訓誡團一軍在表演,也實在太無聊了?!?p> 說到“表演”時,卡爾故意提高了音量,謝莉爾夫人一張老臉瞬間白得像紙一樣。
顯然,她已經(jīng)被這枚重磅炸彈砸暈了。
七大團一起上,這規(guī)模已經(jīng)遠遠超出預估了,之前安排好的對戰(zhàn)組合肯定全部作廢。而且只有鬼才知道這些新銳人員的戰(zhàn)力如何,自己這邊根本沒法做好應對措施。
可是為什么,大團這些家伙是閑得沒事干了嗎?
“可是,卡爾少爺,你已經(jīng)夠厲害了啊,你這九級‘龍騎兵’一下場,其他人可就都沒機會了啊?!敝x莉爾夫人一臉苦笑道。
第一大團二少爺?shù)膶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p> “砰”
突然,謝莉爾夫人的腿窩被重重踹了一腳,訓誡團首領猝不及防,一下跪在地上,緊接著就是兩巴掌飛過來,結結實實扇在她臉上。
范增明顯能聽到脖頸骨頭的扭動聲響,攻擊者似乎想把謝莉爾夫人的腦袋給扇下來。
“媽的,是誰…….”
謝莉爾夫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任務,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哪里受過這種侮辱,一時氣得就想招呼親信殺人。
可是當她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時,后半句話直接卡在了喉嚨里。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灰頭發(fā)少年,棱角分明的臉上陰沉異常,他的身上是一套看起來異常厚重的鐵灰色裝甲,護胸甲上兩把交叉戰(zhàn)刀顯示出他不同尋常的身份。
百刃團,排名第二的抵抗兵團。
“這是對你胡說八道的獎勵,別忘了,參賽的九級戰(zhàn)士可不止有他一個?!鄙倌昀淅涞?。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少年說起話來卻是冷森森的,一點沒有給謝莉爾夫人留面子。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人老了總有糊涂的時候,對不起,斯捷潘少爺。”謝莉爾夫人捂著臉,只能勉強擠出笑臉。
可是她的心里卻在狂叫不止。
“神經(jīng)病啊,有沒有搞錯啊,為什么,為什么連百刃團的大少爺斯捷潘都跑出來了啊!”
百刃團的人生普遍生性孤僻冷漠,情緒波動劇烈,而其中以大少爺斯捷潘為甚。百刃團老大砍頭司令早年生了一打女兒,直到最近老來得子生了個兒子,簡直要寵到天上去,這也讓斯捷潘的個性變得極為怪異,冷漠的時候像一坨冰塊,發(fā)怒時猶如火山噴發(fā),而且其中幾乎沒有任何過渡。
“哎呀,斯捷潘啊,可真是稀客吶,不過你應該知道,雖然都是九級,但是也不意味著實力對等吧,搞不好,你也就是個欺負老太婆的主?!笨栁⑿Φ溃墒钦Z氣中卻滿是諷刺。
“卡爾,我覺得你扭曲的個性需要挨上幾刀才能修正回來?!?p> 果然,斯捷潘的臉色開始冷下來。
“呵呵,你這神經(jīng)病一樣的家伙有資格說我嗎?”
兩人可以說是年輕一輩中風頭最盛的新星,明里暗里一直在較勁,現(xiàn)在見面自然不會給對方什么好臉色。
可怕的殺氣開始醞釀,就像是霧氣一樣糾纏在斯捷潘身上,而卡爾則是饒有興趣的欣賞著這一切,同時探出自己的氣息挑釁。
難以忍受的威壓形成了,在場的訓誡團抵抗軍們被逼得紛紛后退。
這種壓力可沒那么容易承受,范增感覺開始有點難受起來,,他可從沒想到,自己的同齡人中竟然有能達到這種境界的家伙,簡直就是兩個怪物。
“好了,兩位先住手吧?!?p> 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在范增面前,舉起雙手阻止了兩個少年抵抗軍的沖突。
“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應該不想給自己的兵團留下話柄吧。”
范增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火鷹團首領赤峰。
范增急忙四下張望,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并沒有看見楊箏的身影。
“………切,掃興?!彼菇菖斯緡伭艘痪?,轉身就走。
“呵呵,沒辦法了,火鷹團這些瘋子的面子總是要給,是嗎,大哥?!笨枎е皻獾奈⑿υ儐栃珠L。
“這么說太無禮了,卡爾?!蔽纳姑嗣艿苋彳浀陌l(fā)絲,他的眼睛里依舊沒有一丁點兒笑意。
“那么,再見了,火鷹團的新主人?!?p> “再見,獵龍團的兩位少爺。”
獵龍團的兩位大爺離去了,現(xiàn)場可怕的殺氣才算徹底散去。
“赤………..赤峰……….”
范增說出了來人的名字,眉頭緊皺。
沒想到聽到他的聲音,赤峰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露出滿臉驚喜的神色。
“哎呀,范增小弟,你也來參加競斗儀式了嗎?”
“啊,不,我只是………..”范增心里把這家伙罵了個狗血淋頭,急忙想制止他的過度熱情,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好啊,期待你的表現(xiàn)啊,哦哦,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去忙了,賽事上見!啊啊,這事我要告訴小箏一聲才行!”
赤峰跑遠了,范增一下感覺到身邊的視線充滿了危險。
“這個王八蛋是怎么和火鷹團這樣的大團拉上關系的?”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疑問。
但是很快的,疑問演變成了某種強烈的嫉妒。
“媽的,怪不得這家伙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原來是早就打通關系,就等著這一場比賽跳出訓誡團了啊?!?p> 這時,一個身著白西裝的男子跑了上來,一見面就抱怨不停。
“哎呀,謝莉爾夫人,你都已經(jīng)來了怎么還不進場??!”
“啊啊,是肖恩啊,馬上,我馬上帶人進去?!?p> “那可快點啊,現(xiàn)在先去主席臺那邊抽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