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黎莉已經(jīng)拿回了唐稚需要的視頻,此時她正在仔細觀看,不敢放過任何一點細節(jié),可黎莉畢竟還只是個實習(xí)生,對視頻核查沒有經(jīng)驗,沒看出什么端倪。
“老唐,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李濤跟在唐稚身旁,在警局唐稚總能先人一步發(fā)現(xiàn)案件的關(guān)鍵點,這讓李濤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辦公室?!碧浦晒首餍摰恼f。
“辦公室沒什么異常呀!”李濤狐疑,當(dāng)時他兩在陳國良的校長辦公室和物理組的辦公室都轉(zhuǎn)了一圈,并沒什么有用的發(fā)現(xiàn),為什么這時候又說在辦公室發(fā)現(xiàn)了問題。
“早上那位不太正常的老師說的話提醒了我,兇手是左手行兇?!碧浦苫氐轿恢蒙?,習(xí)慣的把記錄本放在桌子的左上角,從右邊拿出一只筆在稿紙上開始涂畫。
李濤搬來椅子坐在唐稚側(cè)邊說道:“對呀,我也聽到了,那又怎樣,陳國良確實也是左撇子呀!”
“他是假的左撇子,你還記得他兩個辦公室上書籍和筆擺的位置嗎?完全是按照我們正常人的習(xí)慣擺放的。”說著唐稚便在紙上復(fù)原了陳國良兩個辦公桌上的物品擺放位置。
“他辦公室里有很多推理小說,你注意到?jīng)],桌上放的那本正是東野圭吾的代表作?!闭f完唐稚把筆放下看向李濤,想看看他明白了沒有。
“我明白了,陳國良把書本上的知識運用的還真是活靈活現(xiàn)呀!”李濤起身抬回椅子。“接下來怎么證明陳國良不是兇手?”
“靠黎莉了,她應(yīng)該瀏覽了一遍陳國良的教學(xué)視頻,去看看她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唐稚用筆指向黎莉,示意李濤過去看看。
唐稚起身跟在李濤后邊,兩人圍在黎莉旁邊,正專心看回放的黎莉按下暫停鍵,抬頭看向兩位隊長,朝唐稚說:“師傅,我都看了好幾節(jié)課了,沒什么異常呀!”
唐稚拍拍黎莉的肩膀,示意讓她起身:“我們現(xiàn)在只要確定陳國良不是左撇就行了?!?p> 唐稚把視頻快進到陳國良寫板書的時候,只見陳國良左手拿著三角板,右手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矩形,之后他把三角板放回講臺,甩了甩右手,又將粉筆換到左手,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
左手寫的這幾個字和上邊用右手寫的字外表看起來風(fēng)格一致,但明顯左手寫的速度慢了許多。
唐稚放完這個片段,又點下暫停鍵,轉(zhuǎn)身坐在黎莉的桌角,雙手抱起說道:“你們注意到了沒,陳國良雖然可以左手寫字,但明顯比右手慢了許多?!?p> “看出來了,這說明他左手是后天練習(xí)的,并不是天生的左撇?!崩顫舆^唐稚的話,向黎莉解釋道。
那他在緊急情況的本能反應(yīng)大概率是用右手,而不是左手,所以兇手不是他。
唐稚又摸了摸下巴?!袄枥颍叵逻@段視頻,等下拿到訊問室給我?!闭f完唐稚和李濤趕緊吩咐周揚去把人提到訊問室。
二人走出辦公室,李濤勾著唐稚的肩膀?qū)λf:“老唐,等下交給我來,不然功勞都被你搶了。”
唐稚拍了拍李濤的老寒腿:“想得美,說完就把李濤甩在身后奔下樓了?!?p> 周揚的動作沒他兩快,唐稚和李濤不得已又坐在訊問室的門口等候。
“老唐,你說要是等下陳國良真的翻供了,我們怎么辦?!崩顫谙耄瑑词执笮∈且粋€局長,還得請章局出馬。
“放心吧!只要確定真兇是他哥,我去找章局,讓他出馬?!碧浦商统隹诖锏目谙闾?,遞給李濤,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兩顆。
當(dāng)有新的證據(jù)時,一切無用的等待都會顯得格外的漫長,唐稚快速的咀嚼嘴里的口香糖,沒兩下又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再丟兩粒進去。
這時,黎莉拿著電腦下來了,看到兩位隊長還在門口等著,她就拿著電腦站在唐稚面前:“師傅,視頻剪好了?!?p> 唐稚點點頭說道:“行了,別站著,坐下吧!”
黎莉坐了沒一會兒,李濤又坐不住了,訊問室門外的椅子太矮,他腿又麻了,他起身跺了跺腳,又用角后跟踢了踢墻根。
看到李濤這樣子,唐稚明白是他老毛病又犯了:“老李,趕緊退休去修修你那雙腿吧!”
“哪的話,我還可以再為人民服務(wù)幾年,指不定哪天還能送送你?!?p> 兩位老搭檔整天相互挖苦嘲諷,可當(dāng)初外勤時總會護著對方,相愛相殺這詞用在他兩身上在合適不過了。
周揚可算是把陳國良帶到了訊問室,李濤和唐稚趕緊吐出口香糖,兩人先后進到了訊問室。
“兩位隊長還有什么事情嗎?”陳國良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他還有什么好審的。
李濤搶先發(fā)話:“陳校長,你的演技可真是不賴呀!放眼國內(nèi)能自導(dǎo)自演的就只有馮導(dǎo)和你了吧,你當(dāng)個老師還真是屈才了。”
陳國良像是被當(dāng)頭給了一棒,整個人往后一仰,躺靠在訊問椅上,他沒想到自己的計謀還是被識破了。
沉默了片刻,陳國良又正坐起來,雙手合著,正眼直視兩位訊問員,絲毫沒剛才的慌亂,看了他還抱有一絲僥幸。
“什么演員,你在說什么,我不太清楚。”一連串的否定,他要確認唐稚他們掌握了哪些證據(jù),好做最后的掙扎。
這時,唐稚向外邊打了手勢,黎莉透過單向玻璃窗看到是唐稚在叫喚她,她趕緊雙手抬著電腦進去。
黎莉按照唐稚的指示,將視屏播放給陳國良看。
唐稚和李濤默默的在等待,他們此時一句話都不發(fā),只是默默都等待陳國良看完,看看他有什么反應(yīng)。
陳國良也很聰明,看完視頻后早猜到了唐稚他們手上的籌碼,他往后依靠:“這視頻能說明什么?”
唐稚看不慣這種自作聰明的犯人,總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在證據(jù)面前還試圖狡辯。
“陳校長,您也是個推理小說迷吧,你辦公桌上還有東野圭吾先生的大作沒看完呢!”唐稚雙手交叉,直視陳國良的眼睛。
陳國良的眼神躲閃了一下,瞬間他又恢復(fù)狀態(tài)了,對著唐稚說道:“你不會想說我是假的左撇子吧!那又怎樣,我當(dāng)時就是用左手殺的人,巧合行不行?!闭f完得意的笑了起來。
審嫌疑人,唐稚確實沒太多技巧,他崇尚證據(jù)為王,相信只要證據(jù)夠硬,嫌犯就不可能抵賴,而李濤不同,對待不同的嫌犯用不同的手段,嫌犯一不小心就會落入他設(shè)的圈套,乖乖說出實話。
唐稚準備拍桌而起,但他被李濤制止了,制止唐稚時李濤還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不知是在嘲笑唐稚還是他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對付陳國良,或許兩種感情摻雜。
“陳校長,你怎么沒帶眼鏡?”李濤雙手合十抵住下巴問道。
“我沒近視,帶什么眼鏡?”陳國良不知李濤問這話意欲何為,便照實回答。
“可當(dāng)年你請質(zhì)檢員吃飯的時候是帶了眼鏡的,人家可記得很清楚,半框金絲的?!闭f著李濤用手在眼前比劃了一個眼鏡的樣子。
唐稚看到李濤胸有成竹的樣子,自己也不好打擾,于是就默默的在旁邊向李濤學(xué)習(xí)。
“蒙太奇這手法熟悉吧?你利用時間久遠,常人記憶容易出現(xiàn)混淆的缺點,在我們找到質(zhì)檢員之前就給他打電話,讓質(zhì)檢員誤以為二十年前是你請的他吃飯。”李濤不停的按動筆頭,后重重的戳向桌面:“而事實上,當(dāng)年是你哥哥陳國棟請質(zhì)檢員吃飯?!?p> 說完之后,訊問室又陷入了一段寂靜,唐稚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他只能不停的向李濤使眼神,可李濤只顧直直的盯著陳國良。
陳國良終于開口了:“這都是你們的猜想,沒有直接的證據(jù)?!?p> 李濤收回按動筆:“你就不要頑抗了,質(zhì)檢員就在你隔壁,還需要讓他過來指認嗎?”
……
哈哈哈哈
陳國良突然失控大笑,笑完之后又雙手捂著臉,上下來回的搓,過了一會兒,他恢復(fù)平靜,但他的精神好似被瞬間吸走了一樣,整個人像一名宿醉的流浪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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