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其實不少,但他們都被管理方的人警告過,不給宣揚,否則就不給物資,更甚的已經(jīng)有人被偷偷趕出了避難所,怨言和恐懼讓這些人無處宣泄,沒花什么功夫才得到的信息...”
寬大的原手術(shù)間內(nèi)除了勞子左與韓光澤外,還坐著另外三個人。
歪嘴猴腮看起來十分機靈的小矮個翹著個二郎腿,右手上靈活的手指轉(zhuǎn)動著三枚渾厚的金質(zhì)紀(jì)念幣,眼珠子一打轉(zhuǎn)壞心思就不少,他外號耗子,在物流園混跡,手里多少有些不干凈,聰明勁不少,一直跟隨韓光澤做事;
一朵頑強綻放的牽牛花盤曲向上的繡滿了整條右臂,棕紅的大波浪披蓋于豐滿胸材,勁爆火辣的黃色裹衣,超短的牛仔小褲,卻是穿著一雙大拖鞋,雙眼留著濃厚的黑眼圈,靠著口中咀嚼的口香糖提起精神( ̄~ ̄),別人都叫她C姐,看似大大咧咧,卻是心細(xì)記憶力強,韓光澤一系單獨占有物資皆是她做管理;
粗脖子寸頭,背脊壯得微微隆起,滿身腱子肉的大個壯碩漢子,就他那雙差不多都有旁邊的美女腰粗的手臂,怕不是能勒死頭牛,姓名中也有個牛字,底下人都稱他牛哥,他們一系外出的搜救隊正是他為首。
從勞子左回來后,他們已經(jīng)交流好一陣子了。
“真有古怪東西樓里活動。”勞子左凝重說道。
“那幾個娘皮的話竟是真的,瑪賣批?!?p> 想到有這么一個害人的東西在自己身邊,小矮個耗子爆了粗口,而韓光澤想到的更多,問道:
“有查到那東西躲在哪嗎?”
“這對我們是個很不好的消息,排查到最后,線索都指向九到十二層的中部樓道?!眲谧幼罂嘈Φ馈?p> 此話一出,幾人均是后背發(fā)涼,連那懶散的C姐也給這話提了神,屁股坐不住了忍不住起身扭頭向樓道方向看去。
“確實見到那鬼東西了嗎?”韓光澤再三詢問。
勞子左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
“我打開了上鎖的九層樓道的屏蔽門查看,在聽到上層有異動,像是嚼骨,可能是磨牙,有鮮血從梯道縫流下...我沒敢驚動它,馬上退了出來。”
“樓道上下都有堵塞,屏蔽門都關(guān)得好好的,那鬼東西是怎么躲進(jìn)去的?”耗子忍不住發(fā)問。
“從應(yīng)急通道的通風(fēng)窗口,”勞子左回答道,“我順著線索查看過住院樓外墻,那東西的爪子尖得很,外墻的混泥土上很明顯的留有大量磨痕?!?p> “意思是封鎖樓層所有外窗那怪物就進(jìn)不來了?”耗子馬上提議。
“怕是不一定有用的,四個樓層的窗數(shù)也太多了,封不過來,也封不死,那鬼東西要想進(jìn)來怕是擋不住?!表n光澤卻是搖頭否了這個決策。
“在排查時我還發(fā)現(xiàn)一件嚴(yán)重的事情。”
“我們對底下的人一直管理松懈,好些家伙經(jīng)常自個躲藏起來偷懶快活,因這事我對人員進(jìn)行清點,發(fā)現(xiàn)少了好些人,”勞子左面色陰沉,“我跑趟了上下,找到相熟的人問詢,卻都說好些天沒見著了...”
“沒人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他們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
這個推測脫口瞬間,勞子左自個就先腿腳發(fā)涼。
幾人沉默,避難所三百多號人,有近八九十號人陸續(xù)加入他們,否則也不至于占了四層樓之多,這些人本就是不喜那些領(lǐng)導(dǎo)管理才聚攏起來,自是少加約束。
“幾天前我剛聽說好幾個領(lǐng)導(dǎo)把自家人都接到了門診樓,害不到他們,就不管不顧了。”C姐冷哼著說道。
韓光澤捏著煙頭猛地吸了口,在肺頭運了好一會,呼出一團(tuán)渾旋,隨即看向那壯碩漢子問道:
“如果對上那怪物,有幾分把握?”
“我去看過偏樓,那幫家伙手上沒點真功夫,只是貼身對付喪尸會擔(dān)憂被咬感染,他們從那幾個娘皮手中搶來大量槍械,應(yīng)該是靠大火力將那鬼東西逼退,但還人也還是死傷慘重,如果要打,沒有槍怕是還是不行?!迸8缁卮鸬馈?p> 談及槍,韓光澤眼里滿是寒光,國內(nèi)槍械管理嚴(yán)格,根本無處獲取,他不是沒派人在災(zāi)后搜尋公安部門,但也毫無收獲,似乎在災(zāi)難發(fā)生之初應(yīng)急部門集體攜武器抗擊,而林雨惠這次的大收獲自是讓他眼紅,關(guān)鍵還便宜了那幫子濫權(quán)的領(lǐng)導(dǎo)收繳去。
他自是不可能滿足于林雨惠送他的小手槍,他早有大的謀劃,武器怎能不握在自己手里。
“耗子,踩好點了嗎?”韓光澤看向小矮個。
“那群酒囊飯袋對這些槍寶貝得很,都存放在門診樓三樓的存藏室,安排了十多號人在門口把守,然后就沒了,我就好奇了,只是三樓高度,他們憑什么就認(rèn)為沒人爬得上外窗。”耗子譏笑。
韓光澤立下決斷。
“阿牛你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人手協(xié)助耗子,一會就動手,今晚我們必須拿到家伙。”
“巴適!”
耗子興奮地拉著牛哥去準(zhǔn)備了,C姐在這個時候提出意見。
“我們要親自對付那怪物?就沒有辦法禍水東引嗎?不干實事的老家伙可能不在乎,那幾個丫頭應(yīng)該會先忍不住。”
“除非能拆掉通道上下樓層的阻塞物...可惜當(dāng)時沒想太多,封堵沒留余地,要想卸掉怕是大工程...”勞子左嘆息道。
“這下好了,那鬼東西在我們層,就怕先死的是我們的人。”C姐明面上沒敢說啥,心里卻是吐槽,因為這事當(dāng)初是韓光澤勒令做的。
“這是我的地盤,是鬼是怪都得給我盤著!”韓光澤臉上露出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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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幕降臨,醫(yī)院兩棟樓也陸續(xù)亮起了燈明。
王莽打著哈欠,握著槍趴在窗臺邊上,聽著樓里鍋碗瓢盆的煙火奏鳴。
七八號人擠在住院樓八層中空間不大的雜物間里,等待著自主會做出行動,可等了倆小時啥動靜也不見。
“咱到底在等啥子,砸開樓道里的阻礙,見到怪物直直抬槍呼呼不就完了?!庇忻诙仍牭年爢T等的些暴躁。
“BB啥子玩意,老子不比你急。”王莽直接把那隊員壓了回去,然而他自己也有些耐不住了。
“阿湍,咱還要等多久啊。”王莽幽怨的問向自己的好兄弟。
韓光澤一位手下的小伙子,在住院樓有其他親屬并未加入其中,在吳老師與其親屬的游說下,愿意為林雨惠等人充當(dāng)耳目。
由于無法自由出入九至十二層,為了能把信息傳遞出來,他們利用了短距藍(lán)牙設(shè)備,角落的曹湍正戴著耳機與之交流情報。
“他們動了...是下樓的?”曹湍疑惑,只因聽到耳機中傳來間諜線報,韓光澤等人進(jìn)了電梯,他趕忙讓人將消息傳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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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著小股向著門診樓去的?”在住院樓十二層留守的林雨惠收到消息立刻意識到自主會的目的。
“他們這是對那批槍動了心思。”
“瓜皮...都發(fā)現(xiàn)怪物了,卻還想著窩里橫!”莫涵靜氣憤不已,“惦記的還是我們帶回來的槍,我們都還沒發(fā)作呢!”
大伙回頭正想問林雨惠怎么辦時,卻見她正低頭沉思。
“你早知道韓光澤會打那些槍的主意?”
“他們知道我們帶回了大量槍支,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確定他們是否真下得定決心,所以在拜托他們幫找孩子時送了一支手槍,吊他們胃口,加深他們搶槍的想法。”林雨惠回答道。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要對付那怪物,沒有槍可不行,拿來藏不如拿來用,明面上咱也不適合跟現(xiàn)任管理方撕破臉,自主會做這事正合適。”林雨惠解釋道。
“只要槍到手,他們心理定會膨脹,增加對那怪物出手的可能性?!?p> 解釋到這大伙也都明白了,瞧著林雨惠越發(fā)信服,一點小動作能引發(fā)這么多連鎖效應(yīng),真有種諸葛“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
“老王那邊有點等不及了,說可以由他們強攻進(jìn)入九層找尋怪物?!庇腥藚R報樓上傳來的訊息。
“讓湍哥一定要攔住他,務(wù)必記得我們第一首要任務(wù),至于韓光澤這邊...”林雨惠嘆息道,“我還是有些猶豫,如此放縱槍支下散給他們到底是不是好事?!?p> 走到窗臺邊,高高看向?qū)γ娴谋灰鼓话T診樓。
“顧及不了太多了,天已經(jīng)黑了,那怪物隨時可能出來,時間緊迫,我們就幫幫他們,也讓他們別太過火了?!?p> ------
門診樓三樓。
兩處偏角的樓道口均站有人把守,被繩索捆綁,口里被塞入毛巾的看守咿呀叫喚,卻仍然阻止不了緩緩被關(guān)上的閑置雜物房房門。
正對著這條走廊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打爛,眾人聚在儲藏室門前,在耗子高超的開鎖技巧下,那宋道周等人認(rèn)為絕對安全的防盜門,還堅持不到十個數(shù)便被打開。
看著架子上排放整齊的槍支,一箱箱堆疊的彈藥,耗子一路走到底,等人撫摸著光滑的金屬面,均是眼冒紅光。
眾人自是不耽誤,該打包的打包,該扛走的扛走。
牛哥背上背兩把,腰間插兩支,懷里抱著一箱彈藥,箱子上還擱了兩把,饒是他身體健壯仍步履維艱,收獲實在豐厚。
從進(jìn)入門診樓開始,他們就沒遇著過巡邏的守衛(wèi),監(jiān)控也沒能都避開,突襲過程中還意外鬧出了些聲響,他一直在防備管理方的支援,可到都過去都有十分鐘了,樓里吵吵嚷嚷的,可咋就沒人來儲藏室看看?
看著正在收撿槍支彈藥的手下,一向慣犯的耗子反而感到渾身不適,撓著腮幫,總覺不對勁。
“是不是太順利了?”
當(dāng)他們把第一批槍械抬出房間,走廊那頭突然竄出一人,高聲呼喊的同時,竟還抬起手中的手槍就朝他們射擊。
“瓜皮!”
槍聲的震懾力還是強,不容多想,耗子和牛哥趕忙帶著眾人從偏側(cè)樓道撤出,一到樓下,鉆入黑燈瞎火的中心花園。
身后頻頻傳來槍聲,依稀看到爆鳴的火光,彪悍的牛哥將懷中彈藥箱丟給了手下,撩起身上一支步槍就想反擊,可惜儲藏室里的槍支都未裝彈,他扳機扣死都沒反應(yīng),隨著一粒彈丸擦身而過,他反而更驚地快跑。
隨著他們?nèi)级氵M(jìn)住院樓,躲藏的幾個救援隊員才冒了出來。
“嘿嘿,惠小妹真是神機妙算,他們果然被嚇走了?!逼渲幸魂爢T譏笑著數(shù)落。
他們這處的人手總共就分配到了兩把手槍,要真打起來還真就雞蛋碰石頭,所幸對方均沒有持槍經(jīng)驗,他們發(fā)動的時機選得好,牛哥等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再聽到槍聲肯定驚嚇退卻,這才沒讓他們搬空槍械。
救援隊員得到官靈靈給予的避難值班崗位布局圖,在通行要道上偷襲了他們,手段很是陰險,在樓道階梯上灑了大量香油,措不及防下守衛(wèi)們摔得不輕,再在對方的譏諷謾罵下,他們錯把其當(dāng)成搶奪槍支一伙人,惱怒下一瘸一拐地追擊,耽擱了時間。
聽著另一側(cè)的人聲喊動,那引開守衛(wèi)的同伴似乎被對方擒住了。
“小盧那邊沒事吧?”
“可能會吃些苦頭,他們不是救援隊的人,也有心理建設(shè),按惠小妹教過的話術(shù)應(yīng)對不會有太大問題,我們也趕緊撤,別太多人栽進(jìn)去?!?p> 幾人前腳剛走,守衛(wèi)便姍姍來遲。
聽著住院樓時不時傳來的歡呼聲,守衛(wèi)們哪能不確認(rèn)元兇是誰,就在守衛(wèi)怒氣沖沖的殺向住院樓時,宋道周趕到了,在樓下聽清原委后,回望了一眼住院樓,卻是安撫下眾人。
“抓到的人呢?”
小盧兩人被押在墻角動彈不得,幾個守衛(wèi)對他們一陣拳打腳踢,撒著惡氣。
“就幾個自主會的邊緣人員,看來就是專門放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笔匦l(wèi)陰沉著臉說道。
“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追過去嗎?”
宋道周搖頭。
“他們已經(jīng)拿到槍了,這個時候過去太危險,先匯報領(lǐng)導(d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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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樓九層,當(dāng)滿荷歸來的耗子牛哥一行走出電梯,韓光澤帶著一干手下迎接,大伙為凱旋者歡呼,場面很是熱鬧。
“辛苦了?!?p> 撫慰手下后,韓光澤來到堆放的武器前,抓起其中一把47自動步槍,一通研究后,接過手下遞來裝好子彈的彈夾,裝載拉了拉槍栓。
拉開窗,對著遠(yuǎn)處高空毫不顧忌的緊扣扳機。
激鳴的槍焰噴涌,直到彈夾清空,槍聲仍在兩樓間的大院里呼嘯回轉(zhuǎn),他放肆大笑起來,帶動著手下們?nèi)浩鸶吆艏ぐ骸?p> “有了槍,我們不必再跟那些官腔做事的家伙虛與委蛇,從現(xiàn)在起,避難所分立兩家,這里,由我們當(dāng)家做主!”
然而韓光澤并沒有隨意發(fā)放槍支,除卻嫡系手下外,其余槍械讓C姐安排人收入,命人嚴(yán)加看管。
勞子左,牛哥等好些人都有用槍經(jīng)驗,在相互傳授下,一干嫡系均掌握槍械使用。
來回拉動手槍的滑套確認(rèn)上膛情況,勞子左問道:
“現(xiàn)在怎么說?”
接下來才到最重要的事情,有了槍,韓光澤等人信心大增,什么怪力亂神,不過是火力不足罷了。
“讓我們?nèi)鞘裁垂菲|西?!?p> ......
天色已深,奪槍本就花了不少時間,待人員熟悉完槍支已近亥時(21-22)。
一干人等全副武裝聚于樓道之外。
“開門?!?p> 樓道屏蔽門緩緩打開,一道手電筒打的光柱照了進(jìn)來,勞子左端槍架在手電筒上,邁著輕步探入其中,身后牛哥帶著其他人提槍跟上。
樓道里靜悄悄地,并沒有聽到勞子左當(dāng)初說的響動,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讓跟進(jìn)來的人卻無人不深信怪物存在的事實。
牛哥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踉蹌之下似有什么液體濺到了身上,電筒燈光轉(zhuǎn)下,屏蔽門外的轉(zhuǎn)臺上竟已聚會出一灘血泊。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強忍著沒叫出聲,為首的勞子左繞開血泊,緩緩踏著臺階向上探尋。
每過一轉(zhuǎn)角,勞子左的心就多提一分,直到他來到第十樓層,滾落至臺階上的一只殘破斷掌差點叫他吐了來,他忍著惡心繼續(xù)向上,殘骸堆積逐漸增多,一點點的壓迫著勞子左的神經(jīng),當(dāng)看到一顆被吮食鏤空的人頭,他再也沉不住,怒吼一聲沖上樓去......
不多時,一干人捂著吐瀉過的嘴扶著屏蔽門走了出來,等候在門邊的韓光澤等人接應(yīng)下,由于未聽到槍聲,趕忙急問里頭的狀況。
“怪物不在里邊,只有那怪物吃人剩下的殘骸...”勞子左最后一個走出來,他臉色臉色鐵青,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腹中惡意。
“尸骸有五六,只辨別出其中三個...都是我們的人...”勞子左已經(jīng)驗過尸首,確認(rèn)了部分死者身份。
大伙臉色均是一變,左右查看同伴看看有哪個熟悉面孔不在,勞子左卻沒有停下話:
“尸首都?xì)埰撇豢埃缘酶蓛?,怪物不在里頭,很有可能是去覓食了!頭,得趕緊派人排查樓層!”
“覓食?!”
......
“啪哐!啪哐!啪哐!”
樓層內(nèi)的粗暴的撞門聲絡(luò)繹不絕,牛哥和勞子左帶著手下從九層一路查房。
當(dāng)一眾人排查至十層,一漢子剛闖入第二間,手電筒在黑暗中一晃,照出了兩道模糊之影,還沒看清楚樣貌,其中一影扭曲起肢體,以非人的姿態(tài)朝踹門闖入的幸存者沖來,嚇得其尖叫摔倒,被那怪物撲在身上啃咬起來。
“怪...怪物?。?!”
“在這里!那怪物在這里?。?!”
跟隨而至的兩人大聲喊叫通知其他人,同時壓下心中的驚悚,抬槍咬牙嘶吼著對準(zhǔn)其連扣動扳機。
“突突突!”
拉起的槍線結(jié)實掃在那怪物身上,其發(fā)出似老嫗聲線的哭嚎,以手擋著腦袋從人身上翻開,化做一團(tuán)黑影朝后邊打開的窗戶跳出。
------
“又開槍了!還是試槍?!”
“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從最初韓光澤對天試槍起,救援隊等人就已經(jīng)坐不住了,林雨惠一直壓著,她在等確切的情報。
“怪物!是怪物!”
都不需要接聽情報的隊員轉(zhuǎn)告,十層中吵雜的叫喊聲他們在十三層中清晰聽聞。
其他人都還沒反應(yīng),站在窗臺邊的林雨惠雙手抱胸緊扣臂膀的手指霎時一松,轉(zhuǎn)身手一揮,大聲下令:
“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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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怪物跳出窗外,其中的一疤臉橫肉男急忙追至窗臺邊,舉槍探著手電向下左右照開外墻找尋。
光柱來回?fù)u擺間,一只四肢如蛛腿般立起,撐著主體爬行在豎墻之上的怪物被探了出來。
它似乎有些弱光,頻頻躲閃光線,疤臉男也不含糊,手中步槍再次激鳴,子彈稀里嘩啦地掃破數(shù)面窗戶,撞在空調(diào)外機上碰碰作響。
疤臉男的槍法太過生疏,在寬敞且掩體眾多的外墻上,竟夠不著靈活移動的怪物分毫,其竟從下層打繞一圈,再次竄向上層,疤臉男從俯射一路將槍頭抬至仰角,整個上身探出窗外以便能射擊那怪物。
誰知道這怪物似乎算計好的,繞到上方就是勾引疤臉男探身出窗外,一個回旋躍起,借著下墜的力量頂著子彈撲向探身而出的疤臉男。
“王八羔子!”
疤臉男大驚,根本反應(yīng)不及,被那怪物撲在身上,手電筒脫手飛出,槍口也被那怪物壓住,整個人栽出窗外,這可是十層樓,這么個姿勢摔下去怕是腦瓜子直接啪碎。
只感覺身子一震抽抽,他被人拉住,整個人跟隨那怪物吊在半空,勞子左不知何時趕到,關(guān)鍵時刻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然而此時疤臉男仍被那怪物貼身擒著腦袋和肩頭,這會他看清了,那是一副老婦的慘白面孔,一對猩紅罩子,散發(fā)獠牙,一口咬在疤臉男的肩頭狠狠地拽下一大塊血肉。
“啊!”
疤臉男發(fā)出撕心裂肺地慘叫。
“媽了個巴子!”
勞子左怒罵著,左手往褲袋一陣摸索抽出手槍,對準(zhǔn)那怪物連開數(shù)槍。
那怪物吃槍子連連慘聲叫喚,卻始終不撒手,手槍彈量很快便見底,扳機輕叩的空聲下,怪物緩緩仰頭回眸,那對猩紅罩子讓勞子左后背發(fā)涼,下意識松開了手...
那怪物反應(yīng)也是快,第一時間在疤臉男身上借力蹬回旁邊的墻上,而疤臉男就沒這么好的身手,身體重重的摔在了空調(diào)外機上,在傾斜的空調(diào)外機上再次側(cè)翻繼續(xù)滑落,忍著疼痛的牛哥雙手到處抓攀卻找不到一個抓力點,最終直直的墜了下去...
落在水泥地上的聲響很是沉悶,具體樓底下是什么景象,勞子左沒有去看,退開窗臺邊大口喘著粗氣。
“它在外邊墻上!”
另一側(cè)的牛哥聽到響動,從其隔壁第三個房間中探出身子,沒注意到有人墜樓,目光瞬間鎖定那爬在墻上的怪物,大吼著通知其他人,同時舉起分發(fā)的M4步槍對向那怪物猛烈開火。
“突突突!”
怪物迅速反應(yīng),在外墻上飛快爬行躲避,槍線跟隨著怪物在墻上掃出一條軌跡,玻璃窗空調(diào)外機被子彈打穿,卻是沒夠著怪物分毫。
“麻麥皮!”
勞子左惡狠啐了口痰,換下空彈夾再抽出另一把手槍,起身再次回到窗臺邊。
“別打到我!”
他大吼一聲通知同伴后,探出窗外,左右尋視,目光再次鎖定住那怪物,雙槍并舉,瘋狂扣動扳機。
于此同時,好些同伴聽到喊話紛紛尋找房間窗戶,探出窗口開槍朝那怪物射擊,頓時外墻上槍火線逐漸密集。
怪物終是躲不及,被槍線掃中,身上連中數(shù)發(fā)子彈,再次發(fā)出慘叫,手腳加度爬動躲避,再次沿著外墻向上攀繞,飛馳出一道瞬影。
可惜,外墻這種一個側(cè)平面上,全自動射擊方式的突擊步槍根本不需要瞄準(zhǔn),只要拉槍沿外墻平面掃射必然能夠命中,果不其然,不等怪物做好俯沖動作,其中一條拉起的子彈線再次將它掃中。
“嗷!”
中彈使它吃痛下,攀壁的肢體也出現(xiàn)失誤,踉蹌下差點摔下樓去,好不容易才在墻面上穩(wěn)住身形。
然而就這一停頓卻使它被所有人的槍線追上,頓時無數(shù)彈藥如雨般將它洗刷。
慘叫隨著槍鳴回蕩在院間,那怪物搖曳幾下,失了力一般脫開墻面向下墜去,正當(dāng)眾人熱血沸騰以為干掉了怪物,在其落至十層高度時,身形卻再次振起,猛然攀住墻壁,斜爬至一旁窗臺,撲向正站在窗臺前的幸存者。
“?。【任?!救我!”
無論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擺脫撲上身的怪物,周圍另外兩人也是驚慌失措,沒人敢上靠近,其中一人似乎也是被嚇倒了,抬槍對著那怪物扣下扳機。
“乒!乒!”
槍聲后首先戛然而止的卻是那人的呼喊聲,緊接著那怪物身上甩蕩出一鞭狀黑影,開槍之人根本不及反應(yīng),胸口就被洞穿。
剩下的人還不及反應(yīng),那怪物脫開無力倒地那人的身上,鞭狀黑影收縮后再次朝著另一人抽去,所幸那人早被嚇得腿軟,黑影襲面的瞬間跪倒在地,這才幸免。
察覺人聲叫喊逐漸響亮,那怪物收回捅穿衣柜的黑觸,沒再管那下身流腥的慫包,蜷起一團(tuán)黑影向外頭竄去。
走廊兩頭勞子左與另一波人狂奔聚來,那團(tuán)黑影從房間中跳出,彈在對墻上一改行徑方向,朝著另一頭逃竄而去。
“它在這!它在這!”
“別開槍!”
身旁的同伴已經(jīng)扣下了扳機,勞子左驚呼下來不及阻止,槍火冒起,子彈稀里嘩啦的穿梭在走廊上,對向奔來的人急忙靠墻躲避,其中一人還被打傷了腿摔倒在地,卻也正好給那怪物讓開了道路。
“瓜皮!”
勞子左手扣住對方槍上的扳機,奪下槍后一腳踹翻這白癡,帶著其他人繼續(xù)追趕。
黑影一路穿過橫廊,繞過大樓另一角的玻璃環(huán)形過道,在經(jīng)過候診大廳時,它慌張地停了下來。
只見對向兩條岔路已經(jīng)被密集的人群封堵,牛哥與耗子帶著兩撥人它退步回身想改路逃竄,勞子左等人也趕到,將其封鎖在了大廳中。
大廳不常來人,導(dǎo)致此處開燈并不充分,排尾的人為了看清那怪物,將角落的燈盞開關(guān)全部按開,頓時整個大廳通明照亮,這會終于看清了這怪物的真面目:
體態(tài)龍鐘,佝僂背,白發(fā)蓬松而凌亂,一身破爛臟兮的黑灰色羊毛衫,露出的掌背上滿是擰做一條條的褶皺,一張肥滿的層疊肉面摻雜了點點老人斑,她似乎有些弱光,抱頭蜷縮著遮擋著光線,猩紅的雙瞳以著惡狠的眼神掃視著眾人。
“這就是那怪物?!”“怎么是個老孃兒?”“沒搞錯吧?”...
在場眾人頓時喧嘩起來,有些不敢相信這老嫗是什么怪物。
“瞧見它那對紅罩子沒,它是喪尸。”
牛哥與喪尸接觸多,一眼就認(rèn)出那喪尸的顯著特征,他毫不畏懼的向老嫗喪尸靠近,同時大聲告誡:
“不要被它這副模樣欺騙,它身上還沾有血,剛剛就吃了人?!?p> 眾人
“黑污是干透的血漬,看血漬的層次,怕染了不下一手?jǐn)?shù)的人血。”
牛哥突然做出沖嚇的舉態(tài),逗得老嫗喪尸應(yīng)激,身體顫起瞬間手臂蜷成螺旋狀刺向牛哥,卻被早有準(zhǔn)備的牛哥晃身躲過,一擊刺空老嫗喪尸急忙收回手,呲牙露齒,一股黃白之物隨著唾液流下。
“怪物!真的是怪物!它的手能變形!”
“嘔...是...人...人肉!它真的吃人了!”
“干...干掉了它!”
這下大伙都瞧得真切,那老嫗喪尸的手臂竟能蜷成螺刺,瞬間蹦射出三四米開外,這分明就是怪物,老怪物還長了一口極好的白牙,好到能讓人看清齒間的血紅,頓時在場眾人高呼著殺掉這怪物。
試出這怪物深淺后,牛哥并沒有愚蠢逞勇再次近身,他剛剛也是被老嫗喪尸的突然攻擊嚇到了,即便有所防備也還差點著道。
牛哥迅速退后,都不用他指揮,周遭持槍同伴立刻舉槍,那怪物見勢不對當(dāng)即想突圍,卻還是快不過早有準(zhǔn)備的勞子左,雙槍連發(fā),子彈精準(zhǔn)打在其膝蓋上,老嫗喪尸頓時人仰馬翻。
“開火!”牛哥大吼。
“打它的腦袋!”勞子左也同時大聲提醒。
頓時,一道由槍火繪成的扇弧包裹住了倒地的老嫗喪尸,槍林彈雨下,就連怪物哀嚎聲都被掩蓋。
彈夾均都打空了又再換了一副,先前那怪物多次中槍均都不影響其活動,勞子左和牛哥均也不敢大意,直到第二梭子彈打光,這才大喊著讓大伙停止射擊。
揮手扇開陣陣硝煙,牛哥和勞子左對視一眼,兩人對向靠前查看那怪物的狀況。
集簇的彈孔滿地,那老嫗喪尸趴在那一動不動,渾身瘡痍,衣不遮體,勞子左舉槍警戒,牛哥以槍桿子挑翻過老嫗喪尸,被彈雨打得血肉猙獰的面皮看得牛哥犯惡,這怪物應(yīng)該是死了。
放下槍拔出腰間的砍刀,吆喝著一刀又一刀的劈在其脖頸上,直至其脖頸糜爛,伸手拽著老嫗喪尸的腦袋,將之提了起來,高聲咆哮著向周圍耀武揚威。
一旁的勞子左異樣的看了牛哥一眼,對他的行為沒太當(dāng)回事,只覺有些詫異,這怪物起先在外墻上很是兇猛,中自己這么多子彈都沒點事,咋就這么輕易被解決了。
槍聲一停下,他聽得樓下傳來嘈雜,沒顧著跟其他人一起簇?fù)碇8鐨g呼,來到窗邊朝下一瞄。
在住院樓底下,一串燈火勾勒出一條線引出樓外,大群密密麻麻的小點順著燈火涌出樓,仔細(xì)一看,竟有好些人在周圍組織著人群疏散。
“什么情況?”
這疏散陣仗有點大,整棟樓的人都在喧嘩,花園中已經(jīng)聚了不少人,要不了多久,住院樓的人怕是都要走光。
耗子恰好也因槍聲停息前來查看狀況,看到窗邊勞子左朝樓下張望,解釋帶嘲弄了幾句:
“是救援隊,估計因為聽到槍聲,知道我們跟住院樓里的喪尸打起來,怕殃及池魚緣故所以才進(jìn)行疏散,小題大做罷了?!?p> “牛哥威武!”
他迎上了歡呼的牛哥眾人,鉆入群中,看到了地上的無頭尸,對著舉著腦袋的牛哥一陣吹捧。
“這怪物剛剛就帶著殺了咱三個弟兄,沒想著落你手里都不到一會功夫就腦袋搬家?!?p> “說啥客氣話捏,這是大伙共同的功勞,也多虧了耗子兄弟,要不然咱也拿不回這么多家伙,也干不掉這老怪。”牛哥長得壯實人卻不憨,沒把功勞往自個身上攬。
“行了,別廢話了,咱趕緊去給老大報信。”
大伙歡呼著擁簇著牛哥,個個都不想落下被論功行賞的機會,這人一多也不走電梯,索性探查樓道時屏蔽門也沒關(guān),一行人轟轟烈烈的朝樓道而去。
勞子左無奈搖搖頭,最后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無頭尸體,這會也沒人留下,他可沒有打算自己動手收拾的意思,跟上眾人而去。
在一眾人離去的背影之下,大廳一處通風(fēng)管道的蓋子莫名拉開,一只圓乎乎滿是疙瘩的肉瘤從口子中摔落下來,富有彈性地在地上彈了兩下后,張伸出數(shù)條肉觸,攀爬向那無頭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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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層,韓光澤站在窗臺邊抽著煙,看著樓下燈火熱鬧,冷哼一聲。
“居然還做了人員疏散,這娘皮早算到我要出手?!彼@會算是明白自己被林雨惠算計了。
聽著樓上槍聲停息還有歡呼,他緊吊著的心也松了下來。
“趁這個機會,不妨把整座住院樓都占下來,嗯,我們有了槍,量那幾個領(lǐng)導(dǎo)也不敢多說什么。”解決了危機,這會他已經(jīng)在算計其他得失,想要借此占據(jù)整棟住院樓。
耳邊歡呼聲變得清晰,扭頭看去,牛哥一眾已經(jīng)回來,他張開雙臂,迎著人群而去。
看著站于人群C位的牛哥,耀武揚威的舉著個老嫗的腦袋,怕不說得有多得意。
“頭,你不知道牛哥有多猛,在那怪物面前就跟玩樣!”
耗子對著韓光澤給牛哥一頓夸,牛哥聽著是仰首挺胸,頗為受用。
“好樣的阿牛。”
韓光澤哈哈大笑著拍了拍阿牛的肩膀,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心里卻想著:
“這個阿牛,得找時間敲打敲打才行了?!?p> “頭你看,這就是那怪物的腦袋。”牛哥將手中腦袋遞向韓光澤。
“好...好,好,先把它放下吧,老拿著個頭像什么回事?!表n光澤怔了怔,而后笑著若無其事的讓他把腦袋放下。
“頭,樓層其他人都在疏散,我看這是個機會?!眲谧幼笠瞾淼搅烁埃n光澤反應(yīng)提議。
“你說的對,各位,現(xiàn)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韓光澤壓下喧鬧的眾人,高聲說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救援隊那幾個娘皮大驚小怪,咱和那怪物的戰(zhàn)斗就把他們嚇得半死,還不講義氣的拋下我們,帶著其他樓層的膽小鬼們逃出了住院樓?!?p> 話語間無不把林雨惠以及住院樓其他樓層的幸存者貶得人性齷齪,小人之態(tài),頓時在場眾人均是群情激憤。
“麻麥皮,一群雜碎,咱這打生打死,他們倒是跑得快。”
“頭!不能就這么算了!為了干掉那怪物,我們都死好幾個弟兄!他們必須做出補償!”
“咱們有家伙,怕他們作甚!這事本身就是他們不地道!”
看著點燃了眾人的怒火,韓光澤知道是時候了。
“他們無情也不怪我們無義,既然離開了住院樓就別想著再回來。”
他以洪亮的聲音下達(dá)命令:
“兄弟們!隨我下樓,封鎖住院樓各個出入口,從現(xiàn)在開始,住院樓將屬于我們!”
情況較急,擔(dān)心那幫人見危險過去回到樓里,韓光澤馬上安排:
“咱們?nèi)颂嗔耍幼?,耗子,各帶兩人先隨我乘電梯下去,占住正面大門,阿牛辛苦一下,帶領(lǐng)其余弟兄走應(yīng)急通道隨后趕上,把其余出入口給我守住。”
“小事情,兄弟們,我們走!”牛哥倒沒覺得怎樣,讓他領(lǐng)導(dǎo)大伙他反而覺得頗為長臉。
眾人舉起槍支怒吼著,跟在牛哥身后朝樓道而去。
“樓里邊還剩有其他人怎么辦?”勞子左小聲跟韓光澤道。
“不急,封住出入口再慢慢清掃,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表n光澤冷笑。
“狼窩里還能住有賴鼠不成?”
“行了,我們走?!彪娞蓍T展開,幾人隨韓光澤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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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這就被干掉了?”
莫涵靜和林雨惠帶領(lǐng)著高樓層的幸存者剛疏散出來就收到臥底傳來的簡訊。
“小惠,樓內(nèi)現(xiàn)在到底是啥情況了,咱能回去了嗎?”一個老太婆提著手中的大包來到跟前林雨惠,輕輕拽了拽她,一臉擔(dān)憂地詢問。
“是啊,怎么突然就有喪尸闖進(jìn)了樓里,那些怪物是怎么進(jìn)去的?”
大伙均是滿心的疑問,但這么多天的相處再加上剛剛響起的槍聲和人聲叫喊,他們選擇相信林雨惠。
“開槍的是那些痞子?這些壞東西是怎么拿到槍的?這不是玩球了嘛,混混都要變成土匪了?!币淮鬆斔坪鮿傁丛瑁┲承拇蠖萄?,毛巾往肩頭一掛,用著地方話跟旁人閑聊。
“打得這么激烈,那到底是個啥怪物?子彈都?xì)⒉凰绬???p> “你們別急,槍聲才剛停,剛剛那邊發(fā)現(xiàn)有人墜樓,咱再多等等,確認(rèn)安全再回去?!绷钟昊莅矒嶂蠡?。
“怪物腦袋都給那牛哥給砍了下來,他們確實干掉了那只怪物?!惫凫`靈接收了耳機中傳下的確切訊息。
“只有一只?”
林雨惠沉思,按照推斷,潛入住院樓的喪尸怪物應(yīng)該不止一只,那么說的話...
“所有人都出來了嗎?”林雨惠詢問負(fù)責(zé)各樓層負(fù)責(zé)疏散的人員。
“基本都出來了,張叔和王叔還在帶人做最后檢查?!惫凫`靈說道。
“小惠,我這邊點名好了,老人和孩子都出來了,一個都不少。”負(fù)責(zé)二三樓的朱玥小跑過來匯報。
“辛苦了玥姐你們了?!?p> 看著遠(yuǎn)處整齊排列原地踏步的小小只隊伍,就連背駝平時性情古怪的老頭老太們此刻也是乖乖排成一列,江寧芳站在排頭吹著哨子指揮,林雨惠心頭無比火熱。
她們是最辛苦的,兩個人帶這么多不能自理的老人孩子,卻是最為迅速,災(zāi)難當(dāng)下,她們曾給孩子和老人們做過應(yīng)急演練,如今確實用上。
這時,一旁的莫涵靜突然想起什么,驚呼著:
“等等!頂樓的隔離室還沒疏散!”
林雨惠心頭一緊,看向樓層最高處,忍著沖回樓里的沖動。
“偏樓的事故發(fā)生后,宋道周加強了隔離室的守備力量,還給他們配了槍,應(yīng)該不要緊...不要緊...”她心頭不斷安慰自己。
這時,劉院長與宋道周帶著管理守衛(wèi)們氣勢洶洶的趕到花園。
“怎么回事!為什么在這里聚眾?!誰主的事?!不知道有傳染風(fēng)險嗎?”一進(jìn)花園的涼亭,宋道周直接吼著質(zhì)問眾人。
“劉院長,你終于來了。”見到領(lǐng)導(dǎo)來,大伙皆圍了上去。
“有人開槍,劉院長你可要管管啊,那些人沒有王法!”
“我也不懂發(fā)生了啥,就是有人往外跑,說在樓里危險,于是我就跑出來。”
“說是住院樓里有怪物,聽說死了不少人,九十層那里都打起來了,槍聲可大了。”
“救援隊的小惠告訴我的,說那群痞子亂開槍,怕傷著我,讓我出來躲避?!?p> 一下子大伙眾說紛紜,別的不說,救援隊小惠的字眼被劉院長鎖定,臉色陰沉的同時,也想抓著機會再處罰林雨惠等人,擠開眾人,看到住院樓大門外的林雨惠幾人,直接迎了上去。
“林雨...”
“劉院長!你終于來了!”
林雨惠早已努足氣,回頭間以足以蓋壓全場的聲量向?qū)Ψ娇藓鹆顺鰜怼?p> 劉院長等人一下子被整愣,林雨惠趕忙準(zhǔn)備好的托辭講出。
“你不知道住院樓都發(fā)生了什么,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怪物,它出現(xiàn)了,還和韓韓總他們打了起來,他們幾個在住院樓里開槍,整個住院樓都聽得到?!?p> “我想著待在住院樓里危險,于是就打算跑出來再說,我也就叫上幾個好的朋友一起,誰知道跑的人越來越多,然后...然后就這樣了?!绷钟昊轃o奈擺擺手道。
“就算如此,引起避難所內(nèi)轟動,你也難辭其咎。”劉院長冷哼一聲,還是把這口鍋蓋上。
“劉院長,你這樣歸責(zé)就過分了,我還沒有說你們呢,他們手上那些槍我見著眼熟,看著就是我好不容易帶回來的那些槍,你們可一支槍都沒給我們留,說要妥善保管的,可為啥就到了他們的手中?”林雨惠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這不關(guān)你的事...”
“劉院長,他們就一群地痞流氓,你把槍給他們,這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咋在住院樓待嘛!”不管三七二十一,林雨惠直接就篤定了韓光澤等人的槍是劉院長他們給的,在她刻意洪亮的聲音下,周圍人全聽到了,這下群眾們有意見了。
“啥?!槍是你們給他們的?!”
“不是,領(lǐng)導(dǎo),小惠他們在外邊遇到危險拿槍不說,為啥要把槍發(fā)到避難所里頭來,你這是干啥呀?!”
“雖說特殊時期特殊辦法,但你只給那些人,那我們咋辦,你也得給我們發(fā)槍!”
劉院長等人一下被群眾們圍上,指著臉說道。
劉院長頓時瞪大眼睛,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這事,可這槍真不是他們給的,但他卻不知如何回話。
實話講槍是被搶的?怕是更加打臉...
也就在這個時候,韓光澤帶人趕到了樓下,勞子左往大門口一站,拉動滑蓋上彈,朝天連鳴三槍。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縮了頭,整個花園的喧嘩戛然而止,看到實槍核彈的自主會等人將槍口對著他們,有人已經(jīng)開始向外逃跑。
“我只說一遍,”來到勞子左一旁,韓光澤大聲吼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住院樓將屬于自主會,非本會人員未得到允許不得入內(nèi)!我們將開槍擊斃一切擅闖者。”
“什么!住院樓什么時候成你們的了!”
“我的東西還在里邊!”
“戴書記同意了嗎!”
此話一出直接炸鍋,三個青年不信邪,私下商量想齊頭闖入,誰想韓光澤是真的開槍,槍聲連響,為首的青年直到中槍倒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滿手鮮血呈在眼前,大口喘著粗氣疼得他連慘叫都發(fā)不出,其余人皆是恐叫,那兩名同伴在對方開槍的第一時間就逃回了人群中。
“快救人?!?p> 就連林雨惠也沒想到韓光澤竟這么兇悍,竟敢當(dāng)著劉院長等人的面開槍傷人,后悔也來不及了,神情嚴(yán)肅,叫人幫忙著一起救治傷者。
“韓光澤!你想干什么!”
劉院長憤怒地大聲質(zhì)問,身旁的宋道周等守衛(wèi)也齊齊舉槍與自主會相對。
“你是聾還是瞎,”韓光澤鄙夷道,“剛剛我已經(jīng)留情,誰再擅闖,別怪我給他腦袋開個眼!”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劉院長氣得是七竅生煙。
“行了,你的領(lǐng)導(dǎo)架子不用往我這擺,你的門診樓我沒興趣,從哪來回哪去,今后住院樓的事也不用你多管?!?p> “你這種不利于團(tuán)結(jié)的行為會害了我們所有人!”劉院長怒聲斥責(zé)。
“嘖,說話還真特么大義凌然的放狗屁?!表n光澤不想廢話,舉槍對準(zhǔn)劉院長。
“要打就打,不打就滾,我身邊的兄弟可不像你們這些吃軟飯的,槍敢開,人也是敢殺的。”韓光澤的狠話直接放下并舉起槍指向劉院長。
這下劉院長額頭冒汗了,他小心的瞧了瞧自己身邊的守衛(wèi)們,拿槍的手都是抖的,動手起來怕是要遭,并且,自己什么身份,沒必要分跟這群亡命徒拼命,悄悄沖宋道周打手勢。
宋道周立刻神會,說道:“韓總,你們剛剛為避難所除去入侵的喪尸,我們自是不會跟有功之人動手,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這樣,今晚你們先好好冷靜一下,明天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
有人老早就看出劉院長等人的退意,群眾可不打算就這樣放管理方走,大聲叫道:
“不行,不能等明天,你們這一走我們可就徹底回不去了!你們必須給我們做主!”
“你們可是管理方,現(xiàn)在他們還開槍打傷了人,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你們的槍是擺設(shè)嗎!不會用給我!”
在場的群眾大都是明白人,知道這些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拖起來一套一套的,要是現(xiàn)在解決不了怕就不能再回去了,群情激昂起來。
就這么喧鬧了好一陣,劉院長人走不掉,又不敢對付自主會,群眾是沒地方去,一定要回去,但又不敢硬闖,自主會等人則是端槍戒備,過程中韓光澤和勞子左交頭私語了會,勞子左便讓其中一個手下跑回樓內(nèi)不知干啥去了。
那中槍的青年終于在趕來的護(hù)士急救下穩(wěn)住出血,被后知后覺的同伴抬去手術(shù)室了,林雨惠站起身,她看出了場面的僵局,然而此刻她的關(guān)注點卻不在這里。
“小惠,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那位大媽抱著大包再次找上林雨惠。
“是啊妹子,你們救援隊把我們帶出來躲避危險出發(fā)點是好,可也沒說這就回不去了啊?!辈簧偃罕娨彩钦疑蟻?,管理方靠不住他們也只能再次找上救援隊。
“別著急,等我溝通一下?!绷钟昊萁o官靈靈一個眼神,讓她暫時安撫群眾,帶著莫涵靜找上了閑無聊看管理方鬧劇的韓光澤。
“韓總,你們就這幾個人下來的嗎?”林雨惠直接發(fā)問。
“惠丫頭,你該不會也想試試你送我的這把槍吧?”韓光澤微微瞇起眼,韓光澤刻意大聲,但可惜劉院長等人此刻被群眾糾纏,根本注意不到兩人的對話。
林雨惠看了看樓上,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也意識到有件事情自主會還不知道,于是直接問了:
“你們發(fā)現(xiàn)了幾只怪物?”
場面有些喧嘩,韓光澤把這句話在心里默念了兩遍,輕聲問道:
“...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