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瑟來到浣楠閣二樓,目光徐徐掃視周圍,找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繡娘約有二十余人,皆是年輕姑娘,模樣秀麗似桃瓣,美到極致。
她們早已尋找個舒心的位置坐好,待比賽一開始,便展鋒芒奪頭銜。
“姑娘們,比賽規(guī)格,落蓉再道一次,主繡為花草鳥禽,獎勵是浣楠閣新品繡裙一套和百兩,時間一柱香,上香?!甭淙亟^麗的容顏在話落后,便隱去幔簾后。
倆丫鬟在落蓉話落后,手托香鼎出了幔簾,放在臺基上,點燃香,煙霧繚繞,濃郁的芬芳,漸漸散開。
繡女笑靨如花,低眉捻針紛舞,縷縷絲線間交錯橫生,栩栩如生的繡畫,恍然綻放光彩。
黎錦瑟神情悠然,輕輕觸摸著這些質(zhì)綢極好的面料,輕軟細膩的紗線,手指繞起,捻針褪去原有的線,拿起底下不起眼的長針,繡畫忌長針,偏偏她喜與眾不同。
輕挑慢捻地捋著細線,將手中的線穿過長針,雙手捻起,一針一線飛快穿梭于布上,花隨玉指添春色,鳥逐金針長羽毛。
既然想打破傳統(tǒng),那便一鳴驚人。
楚溪清在幔簾內(nèi),驚見女子為天人,刺繡的動作是靈巧優(yōu)雅,撩起幔簾,若不看仔細,怕有遺憾。
時間流逝飛快,香已燃燼,最后一點香灰也掉盡。
“時間到。”落蓉隨著身邊男子的目光落于角落里的女子身上,模樣美艷,也難怪入他心,吩咐身邊丫鬟將繡娘的繡畫收起,再由她親自檢查。
黎錦瑟收針起身,揉了揉香肩,推窗縷風拂來,揉亂了她額間碎發(fā),陽光也爭著將金光灑上。
未來,將會與那太陽一般,破曉,初升,綻光,睥睨萬物。
落蓉檢查最后的繡品之際,難以置信的將指尖落在布上百花齊放的繡品上,何需再復繡?望著一旁眉目如畫的楚溪清道:
“公子,您瞧,鬼斧神工也形容不得姑娘所繡之物,落蓉的繡藝與她一比,自愧不如?!?p> “真難得,有人入你眼?!背褰舆^繡品,低下眉眼,驚詫眼前繡品精致和雅韻,腦海里細細構(gòu)畫著繡品誕生的畫面。
從最初,到朦朧顯現(xiàn),直至于完美地呈現(xiàn)出圖案。
一眼便是千年。
丫鬟撩起幔簾,里面端坐之人的面貌,呈現(xiàn)在眾繡女面前,都道楚溪清乃京中第一美男,今一見,名不虛傳,繡女當中,竟有幾人暈死過去。
“我宣布,黎錦瑟勝。”落蓉目光一沉,丫鬟領(lǐng)命,將暈死過去的女子拖出浣楠閣。
“這不是亂規(guī)矩嗎?”
“這人莫不是有后門?”
“不服?你們誰能打敗她?”落蓉紅唇輕啟,幽幽目光掃過帶過鬧事的倆女子,手持繡品將它完全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接下已無需再比,這便是最好的終結(jié)。
“你們?nèi)绱颂幨拢y以接受?!北娎C娘皆不服,可當目光觸到落蓉手中的繡品,頓時語塞,誰能打敗那幅作品?繼而奪得浣楠閣之首?
無人能及她一半。
“我要找你們東家?!逼骄彽坏穆曇舸蚱屏怂酪话愕撵o,黎錦瑟準角微微莞爾,勾勒出一抹傲氣。
她自是不屑將這些人當成對手,能成為她對手的,世間誰人可配?
眾繡女望著眼前的女子,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樣,竟令人恨不得將她教訓一番,心中的憤意嫉妒自然也綻露于臉上。
“姑娘,雖說你的繡品已突破重重阻礙,獲得第一,可卻沒資格與我們東家暢聊?!甭淙匾谎钥芍^亳不留情,道得眾人心里甚是解氣。
真沒想到,離了京,這公子的名號竟也傳到這江城,令女子如此瘋狂。
“那你又有何資格站在我面前?憑你一個小小繡娘的身份?”黎錦瑟抬起冷眸,森冷的怒意直襲落蓉眼底,將她的霸氣削得分亳不剩。
能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人還未出生。
“你放肆?!甭淙厮查g勃然大怒,那壓不下的戻氣,定格在優(yōu)雅高貴的容顏上,竟有幾分突兀,口出狂言者是不配擁有浣楠閣精心準備的大禮。
“挑釁需有挑釁的資本,可你有嗎?若浣楠閣便是如此待客,本姑娘的繡品,你們自然也不配擁有?!崩桢\瑟眸光驟然一狠。
奪去落蓉手中繡品,驅(qū)動內(nèi)力,繡品紛紛成碎片,真是意外,她的好心情全然被毀。
“姑娘,我的狗,不討喜,惹了你,自然該罰,你此行目的怕也不是這浣楠閣頭銜?!背遄旖蔷Y著抹笑意,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黎錦瑟跟前。
此女性格霸道跋扈,絕非池中魚,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若落蓉與她對上,不出三招,定能敗下。
“公子,您……”落蓉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頂撞,公子的心思,她沒資格揣摩,自然也將滿腹怨氣歸咎于眼前這半路出現(xiàn)的女子身上。
她自小跟隨公子,哪怕只能做條狗,她也是甚得他心的狗,何曾他為誰如此對自己過?
公然挑釁浣楠閣,這是公子無法饒恕的事,今天為何破了他設(shè)的規(guī)矩?
“下去領(lǐng)罰?!背逭Z氣談然,卻有說不出的威懾力,震住了欲開口的落蓉,她憤恨咬下唇瓣,不敢造次,只能離開二樓。
“你可比你的狗討喜多了。”
“請里邊品茶。”楚溪清眸光如水,蕩漾著微微的笑意,他雖不是跨闊子弟,可遇到與眾不同的女子,自然也多了幾分好奇。
更是想接觸眼前這個女子,她不單有傲骨,身上散著的氣勢,放眼觀去,這京中女子可未曾有過,且她聰明過人,怕也不是尋常人家能養(yǎng)出的女子。
“請?!崩桢\瑟察覺到異樣,卻一如往常般淡漠,隨著楚溪清進了里屋,屋內(nèi)陽光充足,并有華貴的擺設(shè),一切物品不是精來便是巧。
哪怕只是小小會客廳,卻也在彰顯著主人家的財力。
“所有分成我要五五分,若你覺著可行,便繼續(xù)談,若不可,那做罷?!崩桢\瑟端坐好身子,拿起桌上杯子,細抿一口香茶,開門見山道。
“姑娘的繡品,自然配得起您開的要求?!背屙卸嗔藥追趾闷妫酉聛?,她會有哪兩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