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克己得到任命沒甚歡喜表情,反應(yīng)淡然,晁溪兒拿著她爹的官府看了看,說道:“小員外,我爹這身衣服怎么和你那身不一樣呢,不都是九品司吏嗎,這身衣服怎么和那孟家老頭的一樣?!?p> 宋杰笑道:“晁叔這是武官官服,我那是文官官服,顏色有些不一樣?!?p> “哼,這朝廷也真有意思,九品官也要分文武,誰還見過芝麻也要分公母的。”晁溪兒嘟著嘴看了看宋杰一眼。
“這個……溪兒,這個是規(guī)矩嘛?!彼谓苄Φ?。
“規(guī)矩,嗬!那你們當官的就守規(guī)矩咯,我說宋小員外,你可壞了好幾次規(guī)矩了,祥禫之期不飲酒,不作樂,不出仕,不嫁娶,你都快把規(guī)矩壞完了。”晁溪兒不滿的說道。
宋杰被說得一臉赧然,不知怎么反駁,確實這些規(guī)矩都被自己破壞完了,就差一個不嫁娶了。
等等!宋杰好像明白什么了,作為過來人,宋杰還是懂不少風(fēng)月之事,以前的山寨商人不就是帶著小情人去潛水掛掉的嘛,男女之事對宋杰來說豈會陌生。
不過晁溪兒這個情況有點特殊,還是源于之前那個宋杰對晁溪兒根深蒂固的恐懼,他甚至有想過在新婚之夜會被晁溪兒廢掉的可能性,所以寧愿去攬月樓找窯姐兒也不敢娶晁溪兒。
好在山寨商人宋杰不糊涂,對晁溪兒的好感已經(jīng)壓住了恐懼,宋杰也找到了這段時間晁溪兒對宋杰所有的不滿的原因,原來是怪自己沒有把規(guī)矩都壞完呀。
呵呵……哥倒是想壞了這個規(guī)矩,就怕你爹會把我錘得半身不遂呀。
山寨商人不由得如此想到,以晁克己對宋冒勛的尊重,定然不會允許宋杰在宋冒勛的祥禫之期娶她女兒的,那……是不是可以考慮暗度陳倉,珠胎暗結(jié)?
想到此處宋杰忍不住又打量起晁溪兒高挑的身材,雖然裹在背子服下,但青春的氣息哪里是兩件衣服就能掩藏住的。
“你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宋杰的目光引來晁溪兒嗔怒之聲,宋杰盯的地方似乎不對。
“呃……溪兒,我們可是有婚約的,你要挖了我眼睛,下半輩子你可得照顧我?!彼谓芤膊簧鷼?,而是笑嘻嘻的說道。
“誰要嫁你,那是你爹和我爹的意思,我又沒答應(yīng)。”晁溪兒橫了宋杰一眼道。
“溪兒,這你可就說錯了,我記得你剛到宋家的時候,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說是要嫁給我呢,原來你都忘了呀?!彼谓茉谟洃浝镎业揭粋€模糊的片段,偶爾又有些清晰的畫面和聲音。
晁溪兒楞了一下神,沒有說話,過了半晌輕輕說道:“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時候的杰哥哥了,你已經(jīng)變了?!闭f罷便出了書房,宋杰本來想喊住她,卻聽得晁克己一聲嘆息。
“哎,小杰,婚嫁乃人生大事,應(yīng)當隆重,若不是員外的祥禫之期,我是應(yīng)該讓你和溪兒早些成親才是,也好讓宋家早些有后,就是到了地下,我對員外也能有所交代。”晁克己應(yīng)是聽到二人談話才發(fā)出的感嘆。
“晁叔,我明白,我是見溪兒最近有些不快,便逗逗她,你莫要介懷?!彼谓苊φf道。
“嗯,此事我知道,對了小杰,剛才我在擔(dān)心,趙家軍在我們顏神鎮(zhèn)吃了虧,我想他們定會報復(fù)回來,擴兵之事當抓緊才是,如此便要在鎮(zhèn)上抽些丁戶服役,我擔(dān)心來年糧食問題,還有兵器打制不及,總不能讓他們拿著農(nóng)具去迎敵啊?!标丝思河值?。
“晁叔,我已經(jīng)請丁官人去幫忙搜羅淄川城的鐵匠了,我跟譚叔也商量過,擴大火槍的生產(chǎn),若是五百鄉(xiāng)兵,我想至少要有上百人用上火器才行。”宋杰道。
“你如何擴大火器生產(chǎn)?鄒家兄弟之事還未解決,難道你要教所有鐵匠打制火槍不成?那……再泄露出去,對我們可不是好事?!标丝思郝犃怂谓艿脑捰行?dān)心的問道。
“放心吧晁叔,這次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我和譚叔已經(jīng)把火槍制作拆解成十余道工序,由譚叔制作木模,鐵匠只需要按照模子打制,并不知道自己所制為何物,最重要的鉆槍管的步驟由我宋家的老人完成,這次應(yīng)該不會泄密?!?p> “還有,如果可以,我想把這些鐵匠都留在顏神鎮(zhèn),畢竟我們還需打制不少其他鐵器和兵器,只要他們愿意留下,他們的工錢高些也可以,實在不行……咱們就來硬的。”說到最后,宋杰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晁克己看了宋杰一眼,微微一笑,眼中有些許贊賞,輕輕點頭,在他看來一個人開始懂得用手段,是成熟的表現(xiàn),只有心智不成熟的人才對這個世界和人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宋冒勛的死,家產(chǎn)被奪走,遇到亂民來犯,鄒家兄弟的背叛,這一樁樁事情都讓宋杰不得不學(xué)會保護自己,從宋杰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來看,晁克己已經(jīng)覺得宋杰在成長,再不是以前那個紈绔少年。
如果宋杰還是以前那副模樣,晁克己又怎會放心把晁溪兒嫁給他,即便是為了報恩,他也不會有剛才的感嘆,現(xiàn)在晁克己反而希望二人早些成親。
由于有梁尚君抽丁當兵可減雜役的手令,加上宋家開出來鄉(xiāng)兵的薪俸為每月六貫錢,顏神鎮(zhèn)的青壯參加鄉(xiāng)兵的積極性倒是空前高漲,六貫錢可是能買一石五升的糧食了,對于大多數(shù)百姓來說家中有一人當鄉(xiāng)兵便能養(yǎng)活一個五口之家,這個險值得去冒,況且鄉(xiāng)兵的伙食也由宋家包了,吃得也比在他們家中好不少。
顏神鎮(zhèn)有丁口三千五百余人,這是指十五歲到六十歲的男子,晁克己要的是十六到三十歲之間的青壯男子,算起來只有不到一千二百人,選取四百人加入鄉(xiāng)兵,比例大約就是三選一。
標準是宋杰定下的,就兩個項目,跑完三千米和擲十斤鉛球,一個考驗?zāi)土?,一個測試手臂力量。
一柱香以內(nèi)跑完三千米的都直接收了,不過大部分人都不會擲鉛球,有的是如投籃狀扔出去,有的是雙手,有的是拋出去,成績最多也就兩丈之數(shù)。
最后宋杰示范了一下標準動作,直接推出三丈之外,把一幫莊稼漢驚掉了下巴,實在沒想到看起有些瘦弱的宋杰居然能把十斤鉛球推出如此遠距離。
就連來看熱鬧的晁溪兒也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認識宋杰一般。
宋杰騷包的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看了看晁溪兒一眼,目光中盡是挑釁,那意思是,你不是厲害嘛,你也來一個唄。
晁溪兒哪里能忍受宋杰的這種囂張,拿起鉛球想了想,開始模仿宋杰的動作,輕喝一聲,然后用力一推。
六丈!
這還是在晁溪兒沒有掌握技巧的情況下的成績,她只是模仿了宋杰的動作。
這下宋杰的臉有些掛不住了,臉頰忍不住抽動兩下,晁溪兒又學(xué)著他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子,還輕輕抬起下巴,輕哼一聲,滿是鄙視之意。
宋杰立馬滿臉堆笑的走過去,一臉討好的說道:“溪兒真厲害?!闭f著還比了個大拇指。
“那還用你說,剛才我還沒用全力呢?!标讼獌阂荒槹辽恼f道。
“嘿嘿……我家溪兒真棒,以后我可要靠你保護才行啊?!彼谓芴裰樀?。
“我哪能保護你呀,你的火槍不是挺厲害嘛,用不著我保護吧?!标讼獌旱恼Z氣還是保持著不爽。
“火槍哪有你保險呀,那個使著費勁,又麻煩,還是我家溪兒好,隨時都在,是吧。”宋杰又笑嘻嘻的說道。
“喲,今天記得我好了,那你喝酒,去攬月樓找樂子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我。”看來晁溪兒跟攬月樓真的是過去了。
“那不是被孟家人騙了去嘛,溪兒,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去了,好吧。”宋杰充分發(fā)揮山寨商人的口才,定要把樹上的麻雀也嚯下來。
“哼,誰信你。”晁溪兒一臉的不信。
“我發(fā)誓,發(fā)毒誓,要是再去攬月樓,定然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彼谓軟Q定來狠的,古人可是最重誓言的。
果然晁溪兒聽到宋杰都發(fā)毒誓了,忙揮手打斷他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你莫要發(fā)這些毒誓,我怕……”臉色有些驚慌的神色。
山寨商人見奸計得逞不由得心中暗笑,看來宋代小姐姐還是很好騙的,自己剛才又沒說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也是那個鄒家兄弟,孟家人,哪里輪得到我不是。
“溪兒,別胡鬧了,今日招收鄉(xiāng)兵,你來湊什么熱鬧,回去?!标丝思旱穆曇魝鬟^來,估計他是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