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將士們重新列陣。支持靈蘊留下的將士取得了壓倒性優(yōu)勢。這個結果令周至和孫耀武完全沒有想到，但徐大夫似乎成竹在胸，看到結果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既然要衛(wèi)夫人留下是大多數(shù)將士的意見，那我自當遵從，但此風不可長，對衛(wèi)將軍的責罰不能免去。若以后家中妻子來探，必須上報！不然必會嚴懲！”
關于靈蘊是女子的風波暫時告一段落，但是突厥奸細還沒有找到，依然威脅著涼州大營的安危。根據(jù)線索，一時派人繼續(xù)追查馬屠夫的下落，二是立刻去通傳了蔣玄。
“你當真是一眼就看出來衛(wèi)夫人是女子？”周至將信將疑。
“回將軍的話，屬下自小在柜上做幫工，每日人來人往，見得多了也就有了直覺?！?p> “我聽說過，我們洛陽城的蔣家出了一個鑒寶的神童蔣玄，那些名畫古玩，金玉瓷器，都逃不過他的一雙火眼金睛?！睂O將軍相信蔣玄的說辭。
“蔣大人昨日下午還來知會我，讓我早做打算?！膘`蘊說道。
“你為何又將此等未經(jīng)證實的秘事告知蘇小姐？”周將軍又問。
“屬下……喝多了……”周至和冬生并未完全相信。
“那你為何又來提醒衛(wèi)夫人？你既然是蘇小姐的朋友，自該與他同仇敵愾?！敝苤帘茊枴?p> “我……我當然也有私心，若衛(wèi)夫人因此遇害，那妙音就有可能嫁給衛(wèi)將軍了，這非我所愿?！笔Y玄有些慚愧。
“真是個癡情種啊?！敝苤烈廊徊辉畔聭岩伞?p> 冬生諷刺道：“對如此惡毒的女人還能如此癡心，蔣大人真是好品味?！?p> “衛(wèi)將軍此言差矣，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妙音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她只是任性了一些，作為家中庶女，她想得到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拼，去爭取。何況，衛(wèi)夫人還好好的，她，她做了什么嗎？”蔣玄其實還不知事件詳情。
“好好的？”衛(wèi)將軍怒了，“怎么，你們想要看到我夫人被當成突厥奸細斬首示眾了才算是不好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什么奸細？妙音她只是說要將衛(wèi)夫人真實身份揭露，讓將軍夫婦聲名狼藉罷了，怎么會牽扯到突厥奸細？”
“你當真不知？”周至狐疑地審視著他。
“屬下確實不知?！笔Y玄回應。周至看他不似說謊的樣子，一時沒有證據(jù)，不能對朝廷命官用刑，只得眼神示意冬生將他暫且放回去。
蔣玄剛出營門，冬生安排兩個身手較好的士兵跟蹤他，看看到底有沒有可疑行為。
待眾人離去，冬生讓四鳴給周至收拾出一間營房。
“大哥奔波了一日一夜，明早還要啟程去蘭州，早些歇息吧。涼州這邊是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p> “給你十天時間，找到營中細作，將功贖罪，可能完成？”周至問。
“五天就行！”冬生信誓旦旦。
“好，完不成，我還要重罰！此事波及蘇家，必須跟朱大人詳談，蘭州軍務更是耽誤不得?！敝苤练愿?。
“可惜，王爺只讓大哥前去協(xié)理軍務，就怕那位朱將軍仗著自己的老子不服啊?！倍锵?。
“王爺自有安排。你少說兩句。”周至呵斥。
“我知道王爺一一向英明，只是蘭州軍務著實復雜，大哥此去，怕是困難重重?！?p> “本就是我等臣子分內之事?！?p> “嗯。那大哥你早些安歇，我回去了?！?p> 從周至營房出來，冬生還是不放心，又去找孫將軍。
“抓獲的細作所說的那棵樹可有派人盯著？”衛(wèi)將軍問。
“一得到消息就派人盯著了。”孫將軍答道：“只是事情敗露，那人怕不會再去了吧。”
“還是讓人遠遠盯著。萬一那人想玩兒燈下黑呢。最近突厥細作活動頻繁，務必格外當心?！?p> 衛(wèi)將軍又安排些軍中庶務，終于稍稍放心，才回了自己營帳。
靈蘊早已備下熱水在營中等候。衛(wèi)將軍看見油燈下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妻子，再也壓不住心中思念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卻被媳婦兒嫌棄的推開：“快去洗洗，瞧你騎了一天一夜的馬，一身的塵土，回來又馬不停蹄忙到月上中天。快去泡一泡，解解乏。”
衛(wèi)冬生定睛一看，連忙擺手：“那不是你的浴桶嗎，我怎么好意思用，你嫌棄我臟，我等會出去沖個涼水澡就好了?！?p> 靈蘊小嘴一噘，“你嫌棄我？”
“哪能，我是怕你嫌棄我?！?p> “我怎么會嫌棄你，更不是嫌你臟。我是想讓你解解乏。在熱水里一泡最舒服了?？烊?，不然水要涼了?！?p> “那你不許偷看！”衛(wèi)將軍調戲妻子。
“給你煮的宵夜怕是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靈蘊說完就出門了。
衛(wèi)將軍脫了衣物坐進熱水中，想像著妻子在這里沐浴的場景不禁熱血沸騰。洗浴完畢起身之后，看到浴桶旁邊木凳上整整齊齊疊放著一套新做的貼身小衣，衛(wèi)將軍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老人言說媳婦兒在的地方就是家，果然沒錯。
靈蘊端著一碗粥回來了：“你知道的，我廚藝不好，曉得你忙了一天，晚飯又是匆匆扒拉了幾口，所以后來去膳房給你煮了一碗粟米粥。你快嘗嘗?！?p> “真好喝，”有股子肉香！”衛(wèi)將軍兩口喝完了。
靈蘊得意笑笑低聲說：“我偷偷拿了一塊肉，給你切的碎碎的，煮到粥里面。”
“你偷了一塊肉？”冬生睜大眼睛，“你你，偷了多大一塊？”
靈蘊伸手比劃一下，大約手掌心那么大。
“但愿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真沒想到千金小姐也會偷東西。”冬生促狹。
“還不是為了你！”靈蘊嗔怒。
“我自然是知道的?！毙l(wèi)將軍抱住妻子，俯身吻去。
衛(wèi)將軍自從品嘗了妻子的美好之后，只要是兩人獨處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將妻子摟入懷中親昵。
“還有二十個月。”衛(wèi)將軍意猶未盡，悠悠開口。
“什么二十個月？”衛(wèi)夫人不解。
“讓你成為真正的衛(wèi)夫人?！?p> “啊？”靈蘊明白冬生所指，小聲道：“還有十一個月?！毙睦镆苍谒尖猓杭热灰婚_始沒有將父親遺言告知冬生，那干脆不要說了，按規(guī)矩來，省的他會多心。
“為什么是十一個月？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嗎？”
“說是三年，其實是二十七個月，母親哺乳需二十七個月，孩子反哺守孝亦是二十七個月?！膘`蘊有些羞赧，好像她很著急跟他圓房似的。
“真的啊。”冬生欣喜，隨即有有些黯然：“我爹娘死的時候都沒來得及下葬，也沒人跟我說過這些。”
“馬上要清明了，近年你要帶我遙祭公公婆婆。丑媳婦終要見公婆嘛?！?p> “嗯，爹娘肯定很高興，我能娶到你這么好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