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不放心上官柔臨水太近,也走了下來,上官柔轉(zhuǎn)頭對尉遲恭笑了一下,回過頭去專心看水里。
不過一會兒,果然有幾只蝦一蹦一跳的游了過來,湊到餌料旁,逐漸聚集起來。
上官柔左手拿著柳枝,右手持著網(wǎng)兜,慢慢的將網(wǎng)兜靠了過去,看準機會,往里一罩,接著將網(wǎng)兜提起來,一套動作入行云流水,幾只蝦一只都沒跑掉,全在網(wǎng)兜之中亂蹦亂跳。
尉遲恭笑了出來:“你倒是聰明,想出這個法子來?!?p> 上官柔眨眨眼,眼神亮亮的,嘿嘿一笑:“臣妾小時候淘氣,不想在家中呆,經(jīng)常跑出來玩,看著別人這么干過?!?p> 這一瞬間,尉遲恭有些想問上官柔,當年有沒有救過一個小男孩。但是猶豫了半天始終沒有說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聽到“沒有”二字。
上官柔將網(wǎng)兜里的蝦倒在竹簍里,晃了晃網(wǎng)兜,問道:“皇上,您不想來試試嗎?”
“既然這么說了,朕也來試試,看看誰釣的多。”尉遲恭拿起網(wǎng)兜躍躍欲試。
兩人抓了半天,直到小竹簍放不下了。
“待會臣妾拿給御膳房,讓他們做些蝦餃,自己抓的蝦,吃起來會格外香?!鄙瞎偃峥粗具t恭說道。
“好?!蔽具t恭點了點頭,唇角上揚,泛起一抹笑。
“皇上的心情可好些了?”上官柔問道。
“好多了,多虧有愛妃在?!蔽具t恭看看日頭,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笑道:“走吧,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p> 上官柔點了點頭,跟在尉遲恭身后回了宮。
兩個人并肩慢慢走著,太陽偏西,斑駁的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無比溫暖。
猶豫了一會兒,尉遲恭開口道:“以前,宮里發(fā)生過很多事,愛妃可能不知?!?p> 上官柔側(cè)過頭看了看尉遲恭,沒有說話,安靜的聽著。
“朕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太后當初為了朕能夠順利的登上皇位,付出了很多,雖然這并不是朕最想要的?!蔽具t恭說的含糊,上官柔卻忽然聽懂了他的意思。
沒有人不渴望母愛,她起碼得到過真正的母愛,可是尉遲恭卻不知道崇德太后是真的愛他,還是更愛皇位。從客觀角度來說,崇德太后也確實是為尉遲恭付出了很多。
雖然上官柔還不知道當年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但她相信等尉遲恭理清了關(guān)系,一定會告訴她的,她也不想逼迫尉遲恭。
上官柔點點頭:“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想做什么就盡管去做,臣妾不會拖皇上后腿的?!?p> 尉遲恭意外的瞧了她一眼,感覺很是欣慰,忽然覺得未來的皇后能是她的話,這宮中生活大概會舒服很多,自己也會輕松些。
回到御書房,上官柔陪尉遲恭看了會奏折,用過晚膳后便回了蘭華堂。
尉遲恭還有些折子沒看完,今晚大概不會過來了,上官柔突然覺得有些失落。
就寢之后,上官柔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情,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今天的事情越想感覺越曖昧。
“我不會喜歡上尉遲恭了吧,該死的,不可能?!?p> 上官柔小聲的嘀咕著,心里感覺有些甜蜜又有些別扭,自己不是一直記著那個小乞丐么?怎么轉(zhuǎn)眼就被尉遲恭吸引住了?
上官柔暗暗罵自己經(jīng)受不住美色誘惑,太沒出息。
她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一夜安穩(wěn)無夢。
翌日,朝堂之上,群臣為派誰去征討南蠻之事不斷爭執(zhí)。
尉遲恭面無表情的看著眾人爭吵,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南蠻劫了貢品之后,悄無聲息,并沒有宣戰(zhàn),兵力不知深淺。西南的巡撫只得派一部分將士一邊找尋被劫的貢品,一邊暗自探尋消息。
群臣各方的人爭執(zhí)不下,六部的尚書卻沒有參與爭辯,而是靜靜地聽著,一語不發(fā)。
尉遲恭默默的聽著,心中卻在想,西南一事事出突然,許多人私底下恐怕沒來的及通氣,情報過少,也不敢冒險。
看了眾人的反應(yīng),尉遲恭心中有了計較,清了清嗓子,鬧哄哄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兵部擬的章程,朕仔細思慮后,覺得可行。但是關(guān)于出征的將領(lǐng),朕還沒有決定,區(qū)區(qū)一個南蠻,曾是我大月的手下敗將,因此不能派久經(jīng)沙場的人掛帥;但是又要保證,若是攻打南蠻,必要勝利?!?p> 眾臣聽著尉遲恭的話,皆不敢出聲,低著頭互相交換眼神,聰明的沒有再議。
“皇上英明,臣等皆聽皇上吩咐,無有異議。”
“如果眾位愛卿沒有異議,那今日便就這樣,等西南再收集到具體些的情報再議?!蔽具t恭說完,便起身下了龍椅。
康德順見狀,高聲唱到:“退朝——”
群臣下跪告退,出了殿門后,接著便三五成群,說著話離開了皇宮。
御書房內(nèi),點著淡淡的檀木香,絲絲縷縷的幽香讓人凝神靜氣。尉遲恭雙指輕輕扣擊著桌面,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康德順便來通報,御書房門外兵部尚書李顯宗及其兒子李征求見。
尉遲恭示意康德順將人帶來,并屏退了周圍其余的宮人。
李顯宗與李征進來剛要跪下,尉遲恭快走上前去扶住李顯宗,說道:“老將軍不必多禮,快請坐下?!?p> 李顯宗轉(zhuǎn)身坐在一旁備好的椅子上,笑呵呵的說:“多謝皇上還記得臣,臣一把年紀了,腿腳都不利索了?!?p> 李顯宗乃先皇一手在軍營中提拔起來的士卒,毫無家世,為人忠心。當年攻打北部,大月仗著人多勢眾,大意輕敵,落入了敵人的陷阱,幸好李顯宗審時度勢,率一隊騎兵找到了敵軍的漏洞,打破了敵軍的陣勢,力挽狂瀾。
戰(zhàn)役結(jié)束后,先帝封李顯宗為定遠將軍。而后又隨先帝征戰(zhàn)南蠻,千辛萬苦,得勝之后被封為鎮(zhèn)軍大將軍。后來天下逐漸太平,李顯宗原想告老還鄉(xiāng),尉遲恭不舍,時遇舊兵部尚書丁憂,便讓李顯宗做了兵部尚書。
今日前來,肯定有要事稟報,尉遲恭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尉遲恭笑著道:“將軍為我大月做的貢獻,朕和天下人民都不會忘?!?p> 李顯宗連忙拱了拱手,推拒道:“皇上恩德,臣不敢當。臣今日前來,是想說南蠻之事,為皇上分憂?!?p> 尉遲恭點點頭,道:“老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說無妨?!?p> 李顯宗行禮道:“那時圣上年幼,但也應(yīng)當聽說過,當年我軍攻打南蠻,吃了不少的虧?!?p> 尉遲恭皺了皺眉,接著說道:“雖然父皇沒有細說,但朕大抵也是知道一些,那一仗起初并不順利?!?p> “是了,南蠻人雖然野蠻但是也非常狡猾。西南山區(qū)樹林眾多,尤其是雨后林中霧氣彌漫,山路濕滑,易守難攻?!崩铒@宗點點頭,接著說:“若是現(xiàn)在發(fā)兵,我軍到達之時正值夏季,天氣炎熱,雨天頻繁,將士水土不服,此時攻打,我軍必敗。”
尉遲恭皺眉問道:“那依將軍之言,如今便只能守了?”
李顯宗回答道:“回皇上,現(xiàn)在守為上策。將城邊的平民向城內(nèi)遷移一些,若是南蠻來攻打,平原作戰(zhàn),南蠻必然是我軍手下敗將,待到冬日,西南氣候干燥,林間霧氣淡薄甚至驅(qū)散,再反擊也不遲?!?p> “看李老將軍的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將帥可是有合適的人選了?”說著,尉遲恭看了看李顯宗身邊的李征。
李征立刻站起來,拱手彎腰行了一禮。
李顯宗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笑著說道:“皇上可別小看犬子,雖說現(xiàn)在天下太平,不曾立功,但老臣征戰(zhàn)南蠻時,犬子偷偷跟著上了戰(zhàn)場,先帝怕封賞李家太多,引起朝臣不滿,便壓著沒有行賞?!?p> 尉遲恭大吃一驚,感嘆道:“古人誠不欺我,果真是虎父無犬子,能得此將,真是我大月朝的福氣?!?p> 說完,尉遲恭轉(zhuǎn)念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尉遲恭沉了沉臉色,對李顯宗說道:“南蠻曾是我們的手下敗將,若是直接便命李征上戰(zhàn)場,即使打了勝仗,也不能體現(xiàn)他的驍勇善戰(zhàn),若是登上過高,群臣也會覺得不服?!?p> 李顯宗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一點,急著問道:“那皇上這意思是?”
“在兵部點卯時,暗示一下這是個容易差事,相當于一個白撿的功勞,”尉遲恭見李顯宗一臉茫然,接著說道:“這樣的話自然會有一些不安分之人急于立功來搶奪,待到失敗之后,朕再派李征前去力挽狂瀾,兩全其美,老將軍意下如何?”
李顯宗與李征頓時明白了尉遲恭的計劃,雙手一拱,回答道:“一切但憑皇上吩咐?!?p> 尉遲恭端起茶盞,說道:“那朕便以茶代酒,便提前祝未來小將軍旗開得勝?!?p> 李家二人走后,隱藏在書架后面的黑衣人便走了出來。
尉遲恭沒有轉(zhuǎn)身,只是側(cè)著頭問道:“可查到了?”
黑衣人抱拳彎腰,回答道:“回主子,確認是國公府家的女兒。只是,國公府有兩位小姐,年齡相差不大,不能確認是哪一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