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見自家妹妹心事重重,心中大概知道她為何這樣,嘴上還是忍不住問:“妹妹,你究竟是為了什么這樣不高興?”
衛(wèi)翎不打算在他面前隱藏心事,大大方方地說:“我聽妖王說那些話,心里比吃了敗仗還要難受。我明明是希望殷淇能尋到他尋了八百年的人,可我現(xiàn)如今這樣不舒服卻是為了他快要實現(xiàn)心愿的緣故。我覺得自己太卑鄙?!?p> 她心中總是浮現(xiàn)殷淇在屋頂吹奏《憶秦娥》的模樣,她突然想起殷淇的袖邊好像繡著一朵芙蓉,是了沒錯了,蓉慧就是一朵芙蓉花妖。
江靖看著衛(wèi)翎,心想:“看來她還沒有弄清楚情之一字,我是該說呢還是不該說呢?”
他猶豫間,衛(wèi)翎說自己疲倦了想要睡一會,他只好退出了她的房間。第二天拜見天君的時候,衛(wèi)翎還是像以前一樣,就好像昨晚那個心事重重眉頭凝著愁怨的姑娘不是她似的。
天君看著這向自己致謝的兄妹倆,笑呵呵地說:“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虎符當初分開時就已經(jīng)有了何時再度相遇的安排,我只是推波助瀾罷了。兩半虎符成了兩頭麒麟,還是天魔兩界的兩位戰(zhàn)神,這大抵就是因為你們生來就是這塊料了?!?p> 衛(wèi)翎說:“既然天君早就知曉,為何只是推波助瀾?”
“衛(wèi)翎,不得無禮?!苯甘翘旖绲膽?zhàn)神,守天界的禮,在天君面前是的尊敬,衛(wèi)翎是魔界的圣君她是不守天界禮制的,所以才會說出這些江靖覺得無禮的話來。
江靖又說:“是天君要了藥水在你殺死陸嘯紳那日悄悄淋到你身上你才恢復(fù)記憶的,推波助瀾也是一直幫助。”
“無妨無妨。”天君不以為忤“即便我身為天君,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我也是不能改變的,就如我明知素荷私下陪崇云歷劫不合天界禮法卻還是假裝不知曉,這是因為那是她和崇云早已注定的緣。崇云當年拔了素荷的荷葉是因,素荷陪崇云歷劫是果,我能做的只有不聞不問或推波助瀾而已?!?p> 衛(wèi)翎不解:“崇云拔了人家的荷葉算得是什么因?這不是闖禍么?”
天君喜歡她這份坦率,哈哈大笑說:“崇云那是清風(fēng)無意撩春水招惹了素荷,素荷心中可是百千柔波蕩漾開。你還小,哪里懂得這些?”
“我已經(jīng)兩千歲了,戲文里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怎么不懂?”
“小姑娘伶牙俐齒,我就當你懂得吧?!痹谔炀劾锼褪莻€小姑娘,哪里是什么威震八方所向披靡的魔界圣君?聽到她說自己懂這些,他只當做小孩家的逞強,不懂偏說懂。
“天君,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聽說天界掌管人世輪回,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那五位師兄和在凡間認識的朋友們這幾世過得如何嗎?”
天君右手一晃,他身前憑空多出一面鏡子來,他念了幾句咒語鏡中出現(xiàn)了凡間熱鬧街市的畫面來。
“你心中默念,想見到的人就會出現(xiàn)在鏡中。”
衛(wèi)翎心中默念了五個師兄的名字,五位師兄的臉一一浮現(xiàn)在鏡中。當年東山派的五位少俠這一世有人封侯拜相、有人富甲一方還有人隱居山林、有人沒有世俗里的成就但也幸福美滿兒孫滿堂。這五個人在這一世是天各一方素不相識,但他們都有著自己快樂的生活。
看到靈蔓時,衛(wèi)翎叫道:“靈蔓和阿思朗這一世還是夫妻,哥哥你看?!?p> 江靖湊近一看,這一世的阿思朗是個獵戶他正坐在院中擦拭弓箭,靈蔓從屋里替他拿了一碗茶,二人相視一笑做回自己各自的活計。
“當初阿思朗求親,靈蔓還打了人家。你看他們到這一世還是夫妻?!?p> 天君說:“此二人是生生世世為夫妻的緣分。”
她幾乎把在人間認識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才舍得讓天君收回那鏡子。
天君說:“我差點忘記正事了,殷柏勾結(jié)蕓離父女圖謀天界,按理應(yīng)重重處罰。但殷柏是魔界的,魔界的事情天界不插手,我已修書一封給如今的魔君問他如何處置了?!?p> “居羅怎么說?”
“他說殷柏圖謀天界,天界如何處置他決不過問?!?p> “那天君打算如何處置?”
“關(guān)押天牢永不得出?!?p> 衛(wèi)翎知道殷柏的命是保住了稍稍放心,但知道依照他的性子被長長久久地關(guān)著一定會很難受,心中對他有些同情。
當年二人一起溜出魔宮放風(fēng)箏的事情猶在眼前,如果殷柏一直都是那個鳳眼之中帶著笑意的少年那該多好?可惜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江靖問:“我只知道蕓離的父親玩弄權(quán)術(shù),他也參與到這件事情來了?”
“不錯,憑蕓離的本事還不能將仙丹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這自然是他幫助女兒的,昨晚他已經(jīng)招認了?!?p> 正說話間,昭熒走了進來說:“不知父君叫兒臣前來有何要事?”
“我叫你來是有要事相商。”
江靖和衛(wèi)翎聽說他們有要事相商,便要回避。
天君說:“這件事情,還需要二位幫忙。”
“何事?”兄妹二人齊聲問。
“這些年來,我派昭熒外出去尋一個與我有重大關(guān)系的人來,想請他到天界來當亞君??上д褵杀閷げ灰?,天界和魔界的晚輩里你們二人是最為杰出的,我想請你們和昭熒一起去尋那人回來?!?p> 衛(wèi)翎心想:“難怪殷震天說天君是個老狐貍,他當年愿意幫哥哥救治我或許就是買個人情,好讓我們今日幫他去尋那個與他有重大關(guān)系的人?!?p> 這不是衛(wèi)翎故意把天君想得這么奸詐,是天君的表情告訴衛(wèi)翎“這一切都是我計劃好的,你們快來幫我快來幫我?!?p> “好,這個忙我?guī)土耍绺缒隳???p> “天君當年救助小妹,江靖定義不容辭?!?p> 江靖也知道天君的打算,人情欠著怎么好拒絕?反正是尋個人而已,干脆一口應(yīng)下了。
天君說:“昭熒,你去和江靖和衛(wèi)翎商量一下這件事吧?!?p> 昭熒領(lǐng)了命就和江靖、衛(wèi)翎離開了。
天君心想:“一切皆有定數(shù),此人因你而生就必會因你而現(xiàn)。我這樣算計晚輩實在是因為我無能為力?!?p> 三人在煥陽宮定下了出發(fā)的日子,江靖和衛(wèi)翎剛要走,云澤、青姜和鯉尾三人半路殺出要衛(wèi)翎和他們一起去釣魚。江靖想起衛(wèi)翎昨夜的模樣就讓她好好散心,自己先回府邸去。
他不知不覺走到了天牢前,猶豫一番抬腳就要走進去。
一位天兵欄道:“江靖戰(zhàn)神,天君有吩咐,天牢重地任何人不能探視?!?p> “也罷?!?p> 另一位掛著牌子的天兵應(yīng)該是這一隊天兵的領(lǐng)頭,他說道:“天君有令,若是江靖戰(zhàn)神前來,特允進入。”
江靖心想:“看來天君是什么都早已知曉了。”
蕓離被關(guān)在一間再普通不過的牢房里,她遠遠看見江靖進來立刻站起身向牢門走了兩步,她想到如今自己置身天牢心中一痛又立馬退回了牢房的深處坐下,緊緊抱住自己。
她還是穿著那件淡藍的羅裙,她原本是最喜歡紅色的但是江靖喜歡素雅的顏色,她便將所有的衣裙全都換成了鵝黃淡藍淺青等色。
衣服還是那件衣服,只是臟破不堪。她那一張俏臉也藏在了滿頭亂發(fā)之中。
“蕓離,我來看你了?!?p> 聽到江靖的聲音,她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一哭不是平日里的大哭大鬧,而是將悲聲咽下默默流淚,只有從那一顫一顫的身子才看得出她在抽泣。
“蕓離,對不起?!彼D了一下“我明知的你對我有情,還利用了你對我的這段情。”
蕓離說:“我不怪你利用我,我只怪你一心只有那個女魔頭?!?p> “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誤會?你又來騙我?!?p> 江靖說:“衛(wèi)翎是我的妹妹,這件事情因為一些原因這些年來不能外傳,我和她是親兄妹?!彼麑⒒⒎氖虑楹唵蔚馗嬖V蕓離了。
蕓離不可置信,心中吶喊道:“原來我是這般蠢笨,這么多年來錯把一廂情愿當成兩情相悅,還將他的妹妹當做插入我們感情的情敵想要置于死地?!?p> 她說:“江靖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江靖說:“我知道?!?p> 蕓離崩潰大哭:“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就連看到你和別的女神仙子說話都會嫉妒得發(fā)瘋,人人都說我是天界最美的女神,可是太子從來都沒有睜眼看過我,就我這么深愛的你在我面前也忍不住同別的女子交談。我真的好生氣,我恨不得把你關(guān)在籠子里每天只能對著我一個人笑?!?p> 江靖的臉冷了下來“這些年太子知道些端倪讓我留意著你,天界里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女子都是你干的吧?”
“是,都是我做的。從前靠近太子的女子都該死,后來靠近你的女子也都該死?!?p> “你不要一人包攬,我知道那些案子是以你的修為不能做到的?!?p> “怎么不是我?我告訴你吧,你以為我和鯉尾的關(guān)系很好嗎?當年她到那愛做機關(guān)的神君府邸并不是誤闖,而是我告訴她那里是天界最好玩的去處,讓她趁那神君不在時偷偷進去?!?p> “那地方偏遠,鯉尾怎么會突然到那里去?太子早就疑心了,只可惜他怎么問鯉尾都說是她自己誤闖的。”
蕓離面上帶著譏諷之色:“我在她面前撒幾滴眼淚讓她不要說出我,她就真的替我瞞了這么久,真笨吶。”
“鯉尾礙著你什么事?為什么要這樣陷害她?”
“我看得出太子喜歡她,我這樣出身高貴又美麗的女神都得不到太子的青睞,她卻得到了太子的心,你說她該不該死?”
江靖說:“你太歹毒了。”說完他不愿多看蕓離一眼,轉(zhuǎn)身離去,天牢里只剩下一個放聲大哭的蕓離。
她自嘲:“我是夢君的女兒,能夠為凡人編織一切他們想要的美夢??晌覅s從來不能為自己編織一個美夢?!?p> 在她還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她:“你有著旁人所沒有的美貌,這樣的臉是生來要當天妃的,父親對你的期盼不僅于此,我希望你能夠成功當上太子妃,然后成為新的天后。當了天后不僅你自己風(fēng)光,還能扶持為父總攬大權(quán)?!?p> 這些話聽多了,蕓離就真的把父親的期盼當成自己畢生的夢想。她九百歲時已經(jīng)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在父親的出謀劃策下,她每日都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到太子的煥陽宮去。
昭熒太子是不近女色的,他的煥陽宮從來就沒有哪一個女神仙能夠進去過。夢君位高,太子要給他幾分薄面,所以蕓離成為了那個更夠時常出入煥陽宮的例外。
一來二去天界流言四起,有人說蕓離貌美,昭熒太子是喜歡這位小夢君了。也有人說昭熒是借著父親的緣故才能出入煥陽宮……
還有許多女神仙發(fā)出羨慕的感慨:“我要是也能像蕓離一樣就好了?!?p> 然而更多的人卻說:“我要是有一個夢君當父親還有她那樣的美貌早就是太子妃了,你以為她時常出入煥陽宮就是將來的太子妃么?太子殿下若是對她有意思,她哪里用得著巴巴地往上趕?”
這一句話是戳到了蕓離的痛處了,人人都知道她是個可以時常出入煥陽宮的例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每日拿著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了。
蕓離每日跨過煥陽宮的大門,就只能坐在院中的椅子里,太子殿下總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永遠再忙碌著。就算能見到太子殿下,他只是匆匆一瞥,然后快步離開,只剩下她一個人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孤零零地站在院中。
她每日都安慰自己:“太子殿下只不過是不近女色罷了,他不是故意無視我的?!?p>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蕓離仍然在為捂熱太子殿下這塊石頭努力著。知道有一天她看到有一個渾身妖氣的艷麗女子總是在煥陽宮門前張望,她忍不住上前去問那個女子到此處來做什么。
女子笑著說:“我是來請?zhí)拥钕乱黄鸪詡€飯,多謝他的救命之恩的?!?p> 原來太子殿下前段時間在外面辦事時救了這位妖界女子一命,著女子是報恩來了。
蕓離不解道:“你在妖界的地位這么高,身手也應(yīng)該不差,為什么還會遇險讓人相救?”
女子輕笑:“若沒有救命之恩這個接口我拿什么來接近你們這位太子殿下?”
蕓離知道她是假作,說:“你這樣騙人不好?!?p> 女子笑得花枝亂顫:“你不說誰又知道我騙人呢?男兒家都喜歡我這樣柔弱嬌羞的女子,越是柔弱他越是愛惜?!?p> 蕓離覺得她說的話不是一個好人家的姑娘能說出口的,就匆匆離去了。那女子有很久的時間沒有出現(xiàn)在煥陽宮,她再次出現(xiàn)時卻沒有在煥陽宮張望,而是找到了她。
“你來找我干什么?”
“我聽說你也想當太子妃,我是來幫你的?!?p> 蕓離警惕道:“你不也是要當太子妃?為什么這么好心幫我?”
那女子無奈一笑說:“是我操之過急了,在他的酒里面放了那種藥。若不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飯了。”
蕓離捂起耳朵說:“污言穢語……你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污言穢語。”
女子一把拉下她捂耳朵的手,說:“好妹妹,我這可是在教你學(xué)聰明?!?p> “誰是你的好妹妹,你是妖界的放蕩女子,我不是你的妹妹?!?p> “是是是,你是高貴的小夢君。但是你高貴你美麗,但是你得到太子了嗎?”
“你不也是沒得到?憑什么來說我?”
“我是一時大意,但我除了你我不甘心太子殿下成為別人的夫君?!?p> “為什么?”
“因為她們都不如我,只有你的容貌在我之上。若是輸給你,我心服口服。”
蕓離不知別人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假話,見她夸自己心中就有些飄飄然起來。
“蕓離神君,我是真心幫你。既然你不愿意和我這只會污穢手段的人為伍,那我告訴你一個妙計,你自己思量著用不用就是?!?p> 蕓離有些心動,問:“什么妙計?”
“只要那個男人身邊沒有別的女子,你還愁他有朝一日不會愛上你嗎?”
“我如今就是唯一一個能夠隨時進入煥陽宮的女神,太子殿下身邊并沒有其他女子了?!?p> 女子哈哈大笑,給了她一盞燈說:“只要你點燃這盞燈,我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若有需要我可以替你了結(jié)了那些該死的女子?!?p> 蕓離大吃一驚:“你是說要殺了他身邊的女子?”
“沒錯?!?p> 女子回去之后蕓離沒有點燃過那盞燈,心中覺得這樣的做法實在欠佳??墒悄桥拥脑挄r時在她耳邊回響。
嫁給太子是多少女神仙子的夢想?她們雖然不能像她一樣進入煥陽宮,但是他們有的是花招接近太子。一個掃地的仙子故意再太子面前是摔倒,太子扶了她一把她一連炫耀了好幾天。還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說:“有些人出身高貴又自恃美貌,還不如我一個小小的掃地仙子?!?p> 蕓離惱羞成怒第一次點燃了那盞燈。
想方設(shè)法討好太子殿下的日子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枯燥無聊。不知過了多少百年,又有一個女子進入了太子殿下的煥陽宮。
那個女子叫做鯉尾,是太子殿下?lián)旎貋淼?。那個叫鯉尾的姑娘成為了太子殿下的煥陽宮里唯一的侍女,說是侍女鯉尾在太子殿下身邊哪里像個侍女的樣子?不論是吃穿用度還是平日里干的活計都不是一個尋常仙娥該做的。
起初蕓離見鯉尾在煥陽宮里除了為太子斟茶倒水之外沒有其他活干,心想:“這是太子殿下仁慈覺得鯉尾身世可憐,所以待她好一些?!?p> 同樣是在煥陽宮里,蕓離永遠是心事重重,而鯉尾卻無憂無慮。這個熱情的姑娘天真無邪,一心想和蕓離當朋友。蕓離起初見她卑微瞧不起她,但是漸漸被她打動了,和她一起玩耍過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她從太子的眼中看到了他對鯉尾的深情。她覺得鯉尾背叛了自己,鯉尾明明知道她最想要嫁給太子殿下,卻惹得素日里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對她動情。
“她究竟是安了什么心一邊勾引太子殿下另一邊又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與我姐妹相稱?”
蕓離和鯉尾交好,最知道她的性子。她打聽到那位愛做機關(guān)的神君不在府邸,故意告訴鯉尾那個神君的府邸是天界最好玩的去處,鯉尾果真喜滋滋地去了。
她膽戰(zhàn)心驚地在家里等著,遲遲不見她最期待的消息。她算準了以鯉尾的修為必定喪命,她等啊等,父親告訴她太子受傷了讓她趕緊去看看。
她帶著好藥到了煥陽宮,看到太子殿下一臉怒氣的臉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刀疤,鯉尾站在一旁滿臉愧疚。太子殿下拒絕了那位神君的神藥也沒有接受蕓離的神藥,她在一旁聽著太子責(zé)罵鯉尾,句句責(zé)備里都是關(guān)懷。
蕓離私下找到了鯉尾,哭著說自己看到了太子滿臉怒氣的樣子心中害怕,求她不要把自己供出來。
鯉尾聽完太子說那個地方偏僻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她還不熟悉天界亂闖也很難走到那里,知道了蕓離是故意想讓自己去冒險的,她雖然不明白蕓離為什么要騙自己去,但是念著往日的舊情沒有將她供出來。
從那之后,蕓離因為心中愧疚漸漸遠離了鯉尾,慢慢地用她那對待其他人的傲慢對待鯉尾。
后來有一天,蕓離仍然孤零零地坐在煥陽宮的院中,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這里風(fēng)大,一會該著涼了?!?p> 蕓離回頭,看到一個散發(fā)這書卷氣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她柔聲道:“我是來給太子請安的,需親自請安才能回去?!?p> 少年溫柔地說:“我是太子叫來議事的,這段時間太子殿下正忙著呢。你叫什么名字?我替你告訴她一聲說你請過安了,姑娘家的在這里吹冷風(fēng)容易著涼?!?p> 蕓離心中一動,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的對她說過話。夢君雖然是她的父親,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溫情,太子殿下就更不用說了。
“我叫蕓離?!?p> “好,我記住了?!?p> 蕓離站起身叫住要走入正殿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靖,從前在天君跟前做事?!?p> 她是最聽父親話的乖女兒,只有喜歡誰這一件事,她定要忤逆父親。從那一日起,沒有人再見過蕓離出入煥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