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在黑暗的會議室里坐了許久,剛剛冥想中出現(xiàn)的那雙眼睛一直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那雙眼睛是之前那個精靈的,而他手中的石頭也是那個精靈留下的。
伊萊堅信兩者之間肯定具有不同尋常的聯(lián)系,但他現(xiàn)在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借著月光盯著手中的那塊石頭,自言自語地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來歷?”
那塊石頭自然不會回應他的問話,房里一片寂靜。
“誰在那兒?”伊萊猛地站起身問到,他身后的椅子一聲悶響翻到在地毯上。
這時夜空中一大團厚重的云彩緩緩飄過,遮擋住了月光,整個房間立時徹底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伊萊馬上想到了之前冥想中出現(xiàn)的那片黑暗和那種冷冰冰的感覺,這讓他十分不安。
他伸手想從懷里拿出庫恩手槍,但那把槍現(xiàn)在卻并沒有在他身上。
“該死?!彼谛闹兄淞R了一句,因為白天要和柯特·菲爾德切磋,那把庫恩手槍被他放在了臥室里。
現(xiàn)在他手邊什么武器都沒有,只有手中那塊小小的石頭。
伊萊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他能感覺到前方的黑暗里站著一個人。
“你是誰?”他大聲喝問到,借此給自己壯膽,“你是怎么進來的?”
沒有回答,只有看不見的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他。
沒錯,伊萊的眼前仍舊一片黑暗,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但他就是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這種感覺實在太詭異了,他的手臂上爬滿了雞皮疙瘩,背后也傳來陣陣涼意。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向外開著的窗戶被卷動起來,不斷拍打著窗框,發(fā)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大人,您沒事吧?!遍T外站崗的衛(wèi)兵終于聽到了房里的動靜,帶著睡意問到。
天上的云彩被那陣狂風吹散,月光重又灑進了房間。
短暫地適應之后,伊萊多少能看清房里的東西了。
但他眼前并沒有如他感覺中的那樣站著一個人,那里什么都沒有。
伊萊在房里環(huán)視一周,隨后又仔細檢查了一番,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他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房門還是被反鎖著的。
按理說,這個房間里除了他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但剛才他明明十分清晰地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難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帶著疑惑,伊萊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海巖城的衛(wèi)兵,他看到伊萊打開房門后,帶著惺忪的睡眼再次問道:沒事吧?大人?!?p> 那個衛(wèi)兵將目光投向房里,詢問道:“大人,里面還有人?”說著他打算進去檢查一下。
伊萊攔住了衛(wèi)兵,說道:“沒有,你聽錯了?!?p> “對不起,大人?!蹦莻€衛(wèi)兵訕笑到,“我剛剛睡著了,應該是我聽錯了?!?p> “您在里面待的時間太久了,但房門被您反鎖,我們也不敢打擾您。”
“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币寥R說到。
“大人,需要我護送您回臥室么?”那個衛(wèi)兵問到。
“不用,在自己的城堡里還怕什么?!弊焐线@么說,但伊萊心中卻不是那么想的。
前有菲爾德公爵的陰謀,現(xiàn)在黑暗中又有那詭異的陰影,他還真不知道如今在自己的城堡里該不該害怕。
“是,大人?!蹦切l(wèi)兵敬了個禮,緩緩地走開了。
伊萊轉過身,最后看了一眼房間里的東西,隨后帶上門離開了這間會議室。
第二天一大早,伊萊在用過了早餐之后,馬上就去了先前老管家的那間房間。
整個早晨和下午,他都一直待在里面。
在那個房間里,他坐在桌后不斷翻閱著有關魔法、精靈以及各類民間傳說的書籍。
但那些書籍的杜撰色彩過于濃厚,大多都帶著寫作者強烈的個人偏好,沒有多少價值。
在合上了最后一本書之后,伊萊對精靈和魔法、以及那塊神奇的石頭的來歷依舊一無所知。
更別說昨晚在冥想中出現(xiàn)的那片黑暗和在會議室里的詭異遭遇了。
他不得不放棄在書籍中尋找答案的想法,至少這個房間里的書籍沒法為他解答疑惑。
他拿出那塊石頭重新審視起來,隨后他突然想起之前國王送來的那封密信。
伊萊想,當時就應該寫一封回信,問問關于魔法的東西。
但當時海巖城正陷入嚴重的斷糧危機,他全身心都撲在了怎么解決這個危機上面。
根本沒有想到,要想了解魔法,問問魔法行會的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現(xiàn)在寫一封信還行不行得通?伊萊暗自思索。
當下他幾乎已經處于菲爾德公爵的全面監(jiān)控之下,他送出去的信恐怕最后都會落到公爵手中。
一封有關魔法的信對公爵來說有多大的價值?
伊萊仔細權衡著寫與不寫之間的利弊。
夏末的狩獵活動還有兩個多月,也就說國王要再等兩個多月才會帶著魔法師來到海巖城。
伊萊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等兩個多月了。
最后他決定冒險一試,盡早掌握魔法,主動權才能盡早回到自己手中。
他拿出筆,鋪開一卷羊皮紙,快速而隱晦地寫了一封信,隨后又另外謄寫了兩封。
信里沒有提及他手中的那塊神奇的石頭,也沒有說他在冥想中的感覺。只表達了他對魔法的來龍去脈以及如何掌握魔法的好奇。
畢竟,無論那塊石頭的來歷和用途是什么,他都不想讓它落在公爵手中。
寫完后,他獨自來到鴉房。
鴉房里的血跡已經被清理的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來昨天這里還躺著兩具尸體。
但在飛禽的體味和屎尿的臭味之間,還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
一進房間,伊萊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在鴉房里的管理員和衛(wèi)兵出去之后,他從標著王都名字的那個籠子里抓出一只信鴉,隨后將手中的一卷羊皮紙綁在信鴉的爪子上。
最后,他捧著那只信鴉來到窗口,作勢一扔。
那只信鴉在空中撲騰了幾下翅膀,然后朝著南方快速飛去。
就這樣重復了三次。
在最后一只信鴉飛遠之后,伊萊看著遠方的天空,并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三只信鴉能順利到達魔法行會。
最好,也能帶著消息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