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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為過客

第二章蓮臺墓室

生者為過客 吾識楷 1705 2020-04-24 00:03:00

  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快跑,眾人亂作一團(tuán),這石室進(jìn)來時(shí)有一條入口,出去卻有三條路,每條路都是一般漆黑,一時(shí)間眾人不知選哪條路,卻一般無二的沒有回頭。

  在眾人選路的這一時(shí)間,珠子已徹底碎裂,一只只細(xì)小的白絨絨的小蟲子速度飛快地向人飛去。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江海離。

  她被那些蟲子覆蓋了整張臉痛苦地大叫。陶陌染突然嘿嘿地笑了一聲,一把勒住何奚的脖子向來時(shí)的路下跳了下去。

  何奚掉下去前只看到了江海離被咬得血淋淋沒有一絲血肉的臉,施九震驚的面容和伸出來想拉住她的手。

  何奚的意識有一瞬間的喪失,緊接著冰冷的河水猛然將她激醒。陶陌染還拽著她的胳膊,她試著掙扎,他的手卻像是鐵鉗一樣箍著她。

  何奚見在水里不好逃脫,索性任他拽著自己向岸邊游去。

  陶陌染上了岸,伸手將何奚也拽了上來。何奚站起來,不動聲色地挪了兩步,站的離陶陌染遠(yuǎn)了一些。接著問道:“陶陌染,你將我拽下來做什么?九九他們還在上面呢,你不管他們了嗎?”

  陶陌染面無表情地說:“他們,不重要,你,才重要?!?p>  “陶陌染!你怎么了?怎么這樣子說話?”何奚有些害怕地后退兩步。

  陶陌染沒有追上來,只用平平的聲調(diào)說:“想活命,便跟我來。”

  何奚堅(jiān)持道:“你去救他們我就跟你走?!?p>  陶陌染向上看了一眼,平板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他詭異地笑了笑,道:“他們?大概只剩下骨架了吧?”

  “你說什么?”何奚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腳下一軟便坐在了地上。努力地向上望去,奈何那上面只有霧蒙蒙的一層黑暗。想到施九那青春洋溢的身體被活活吞噬成了一個(gè)骨架,一時(shí)間只覺得世間再沒有比這更悲慘的死法了。江海離被白色蟲子覆蓋的臉和施九的臉重合在一起。何奚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

  說起來也奇怪,這時(shí)眼眶里干凈極了,竟沒有一滴眼淚。原來人真正傷心的時(shí)候是沒有眼淚的嗎?

  “你為什么不救他們?施九不是你的發(fā)小嗎?張教授不是你的老師嗎?你明明知道跳下來可以活命為什么不救他們?只是提醒一句就可以救他們??!”何奚努力搓著冰涼的雙手,讓自己的身心不至于那么難受。

  “我說過了,他們,不重要。”

  “那誰重要?你怎么了??。磕銕覀儊磉@里有什么目的?”何奚突然站起來揪住陶陌染的領(lǐng)子。

  陶陌染沒說話,只是掰開他的手,朝著前方的墓道走去,嘴里說著:“跟我來。”

  何奚站在原地向上看了一會兒,就在剛才,施九還和自己吵架,就在不久前她還和自己住在一個(gè)屋子里。為什么要來這里?為什么要丟了性命?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何奚只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了。穩(wěn)定了情緒,深深看向陶陌染的方向,然后抬步追去。

  她要活下去!

  到了這下面,墻壁上不再是人形的雕像,而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紅色咒符。

  何奚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頭昏腦脹,便不再看了,專心瞅著地上陶陌染的腳跟向前走。

  突然,那腳跟定住了,何奚也趕忙停住?;艁y地從他的身后向前看,一條一人粗的巨蟒赫然在前。

  她驚叫了一聲就要往回跑,陶陌染卻說道:“不用怕?!闭f著,朝蛇發(fā)出了幾個(gè)何奚沒聽懂的音節(jié),那條蛇竟然甩著尾巴向前爬去了。

  何奚驚異地看著蛇,一時(shí)間沒有跟上陶陌染,待到陶陌染停下來注視她才猛然醒來,朝著陶陌染跑去。

  又漸行了數(shù)百步,前方豁然開朗。何奚粗粗看去,一座開闊空曠的墓室映入眼簾,上方掏空,整座墓室如同一座蓮臺。

  一條小路連接著蓮臺中心蓮子的位置,其間四通八達(dá),卻還有許多別的小路相接,可謂是阡陌交通。

  陶陌染卻并未將她領(lǐng)向蓮臺中心,而是朝九顆蓮子中東南方的一顆去了。何奚不同其中關(guān)系,卻也沒有心思去問。

  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蓮子中心一座木制的棺槨。經(jīng)歷了五千年的時(shí)間,外表仍灼灼生輝一點(diǎn)腐化的跡象都沒有,何奚雖不了解這墓葬之事,卻也知這棺木并非尋常。

  棺木旁是一些陪葬的器皿,黃帝時(shí)期未有瓷器,故地上散落的多是玉器陶器。

  待兩人走近了,何奚才看見這棺木上也是一些暗紅色的咒符,不僅皺了眉頭,這棺槨里的人難道是什么惡魔嗎?

  陶陌染突然跪下,右手舉過頭頂又環(huán)至胸前,左手也做同樣動作覆于右手之上,雙手接著置于地面,頭扣在雙手之上。

  何奚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陶陌染怎么會做這么奇怪的禮儀?

  陶陌染行過禮站了起來,對何奚說:“你,用血,描一遍那往魂咒?!彼钢啄旧系陌导t色紋路。

  “這...這得多少血啊?我...我不干!”何奚有心試探陶陌染,同時(shí)也是真的不想流這么多血。

  陶陌染沒說話,一把抓住何奚的手,照著手腕處便割了下去,另一只手不知何時(shí)拾起了地上的陶碗,將血一滴不落地接在碗里。也不知他何時(shí)將刀握在手里的。

  何奚掙扎著,那手卻穩(wěn)得很,碗里的血一滴都沒有灑落。也不知接了多少血,何奚的面色發(fā)白頭腦發(fā)昏,卻拼著最后一口氣力大喊:“再放血我就要死了!你根本沒想讓我活下去是不是?”

  碗里的血已經(jīng)不少,陶陌染此時(shí)撒開了手,何奚坐倒在地上,手忙腳亂地取包里的繃帶,偏偏手還逗得厲害,拿了幾次都拿不住。

  她要活著!

  她要活下去!

  在暈倒前她這樣想著,手里的繃帶卻始終沒有纏上她的傷口。

  一陣尖利刺耳的叫聲將何奚驚醒,向四周看去,卻是一群群受驚飛起的蝙蝠。手上的傷在放血時(shí)便已有要凝血的征兆,此刻耽誤了包扎卻也沒流多少血。

  昏睡醒來后,何奚反而有了一些力氣,看了一眼陶陌染,他還在聚精會神地描著符咒,沒有注意到她。

  她悄悄移步過去,手里提了個(gè)大大的陶器,足有十斤重。咬著牙狠下心使勁兒往陶陌染頭上一砸!陶器碎了,陶陌染的頭也流血了,可他愣是沒回頭看她一眼,仍是聚精會神地描著往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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