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洛年看到這片杏花的時候已經(jīng)明白了,凝玉被綁架了,至于是誰干的,他心里有數(shù),但是他不明白,為什么要去讓他去禁地。
馭雷宗的禁地在后山一帶,是馭雷宗歷代金丹境修士的寢陵,崇山峻嶺,峽谷幽深,高大的樹木和粗壯的老藤相互纏繞,遮天蔽日,常年不見日光,顯的格外的陰沉。
禽洛年越接近后山山脈,越覺得寒冷,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繼續(xù)向深處走去。
“不對勁啊”
正走間,禽洛年忽然停下了腳步,愣了愣,自語道。像他這樣的修士早已不懼寒暑,怎么會怕冷呢?這一定有古怪,思考的時間,禽洛年利用神識內(nèi)視,發(fā)現(xiàn)一縷一縷的細微的灰色氣息正透過他的體表,漸漸的侵入體內(nèi)。
這灰色的氣息,禽洛年一點也不陌生,這是陰氣,通常見于陵墓附近或者常年不被日光照射的地方,常年累月的聚集不散,才能形成,而在這禁地能有陰氣,很正常不過,但是不正常的是,平常的陰氣根本不能侵入他的體內(nèi),尤其是他修煉的五雷正法,至剛至陽,最是萬邪不侵的。
這里的陰氣能在悄無聲息之間侵蝕他,這讓禽洛年頓時提高了警惕,體內(nèi)雷功運轉(zhuǎn),金色的神雷碰到灰色的陰氣,如有沸油入水,在體內(nèi)爆出一陣的噼啪之聲,將體內(nèi)的陰氣消滅干凈,然后再體表形成一層淡淡的金色雷膜,阻止陰氣的繼續(xù)入侵,這是禽洛年在長時間修煉雷功時,摸索出來的小技巧。
灰暗的樹林里,時而有淡淡的陽光灑落,更襯托出深林的幽暗,腳下是一層層的落葉,長時間的潮濕腐爛,成了滋生毒蟲猛獸的溫床,不時的會出現(xiàn)拇指粗細的斑斕蜈蚣和臉盆大小的毒蟾蜍,與枯黃腐爛的落葉同色,讓人防不勝防。
一條紅黑相間的毒蛇斷成兩截,在地上扭動著,腐爛的落葉上血跡斑斑,禽洛年甩掉長劍上的血滴,繼續(xù)前行,這是他斬落的不知道第幾條毒蛇了,每一條都有手臂粗細,一兩丈長。
可能是這里陰氣濃郁的原因,或者是其它他所不清楚的緣由,他的隱身符箓在這幾乎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才被毒蛇襲擊,這讓他很是郁悶頭疼,不過還好的是,這里的毒物等級不高,對付起來并不麻煩。
“情況不對啊”
禽洛年忽的停下腳步,心里思忖著,這里陰氣彌漫,環(huán)境惡劣,也沒有凝玉的一絲氣息,不像是有人來過這里,十有八九是他被人騙了,凝玉根本不在這里,想到此處,禽洛年就想掉頭回去,他還沒傻到按照敵人的安排,一步步的走進陷阱。
這時,只見禽洛年將手一翻,一枚圓形方孔的古幣出現(xiàn)在手中,通體金黃,磨損嚴重,已經(jīng)看不出年月了,但古意盎然,只見他向上一拋,古幣翻飛旋轉(zhuǎn),又落到了他的手中。
“人頭朝上,應該沒什么大的危險,既然來到了這,就去探索一翻,機遇與危險并存”
思索了片刻,禽洛年決定暫時先不回去,于是繼續(xù)往禁地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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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外,白無敵的洞府內(nèi),一襲白衫的白無敵目無表情,看著單膝跪在身前的男子,開口問道:
“你看清楚了?”
“屬下敢以人頭擔保,那小子的的確確的闖了進去”
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的半跪男子,聽著那好似幽冥傳來的聲音,在那不帶絲毫情感的目光注視下,禁不住感到渾身冰寒僵直,覺得白無敵比傳聞中還更要冷酷無情,趕快謹小慎微的回到道。
“悄悄的散播出去,你知道該怎么做,去吧”
白無敵沉吟了片刻,直視著眼前這男子,目光似千年寒冰一般沒有一絲波瀾,聲音更加的冰冷說道。
“屬下明白”
說著,半跪的男子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躬身后退,腳步也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似怕驚擾了白無敵的思緒,從而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一般。
“等等,做完這件事之后,你即刻離開宗門,越遠越好”
“是”
男子急忙頓住腳步,稍微抬起的頭顱,與白無敵目光的短暫碰觸之后,急忙將頭顱垂的更低,幾乎埋到胸前,大氣也不敢出的回話。退出洞府之后,那極其壓抑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挺起胸膛,環(huán)顧四周之后,一個疾掠,消失在遠處。
洞府之內(nèi),白無敵輕輕的冷哼一聲,嘴角微微上翹,眼底流露出一抹輕蔑和嘲諷轉(zhuǎn)瞬即逝,隨之,恢復了之前的古井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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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洛年的洞府外,一身翠綠的衣衫,一條潔白如玉的束帶纏繞腰間,將身形襯托的婀娜玲瓏,那眉目如畫的臉上,流露出少女獨有的狡黠和頑皮,正是凝玉。
此時,正不住踢著洞府旁邊的一株桃樹,開滿的桃花在她不住的踹踢下,落花繽紛。凝玉俏臉寒霜密布,一邊兀自不住的踢著桃樹,一邊咬牙切齒的囔囔道。
“死禽洛年,你個沒良心的家伙,回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枉我替你擔驚受怕,還不如讓人打死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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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內(nèi),禽洛年終于來到了陵墓前,臉色略顯蒼白,看起來像是經(jīng)歷了不少的戰(zhàn)斗,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高約百丈的斷崖,斷崖十分的平整,像似被刀斧劈砍而成,直上直下的沒有一點的傾斜坡度。
碗口粗細的藤蔓覆蓋了整個山崖斷壁,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不見一絲的縫隙,由于長久的被陰氣滋養(yǎng),這些藤蔓看起來顏色昏暗,鬼氣森森,看一眼就讓人心生恐懼,有些藤蔓的葉子上,還隱隱約約有鬼臉浮現(xiàn),更顯得詭異至極。
初見之時,禽洛年也被這詭異壓抑的景象影響,并被短暫的拉入幻境,險些中招,但禽洛年的功法本來就克制虛妄,所以,很快就清醒過來。
這里陰氣更加的濃郁,但是除此之外,禽洛年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連一路上出現(xiàn)的變異的毒蛇猛獸,都不見了蹤影,安靜的近似于死寂,空氣也靜止不動。
“似乎比想象的要危險的多啊,看來卜卦的水平還有待提高啊”
禽洛年一邊自語,一邊觀察著陵墓的大門,大門約兩丈寬,四丈高,被一層透明的禁制保護著,用手輕輕一碰,泛起一陣陣的像水紋一般的漣漪。
不過這難不倒禽洛年,禽洛年的星辰頌對付禁制手到擒來,只見他手掌緩緩的聚集著星輝,片刻間手掌璀璨如銀,冰冷如刀,在禁制光幕上輕輕滑動,光幕霎時間出現(xiàn)一條縫隙,禽洛年探查之后,沒有發(fā)現(xiàn)危險,便順著這條縫隙一點點的擠了進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