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p> 夏曉夕輕吟這首王維的《相思》。
三月的江南,山水如同潑墨一般,氤氳朦朧??諝庵袏A雜著雨的味道,大滴大滴的水從老房子屋瓦上滑落,與地面合奏出美妙的韻律。周晨予在夏曉夕的旁邊安靜的寫著作業(yè)。
夏曉夕轉過頭對周晨予說:“晨予,我來考考你?!?p> 周晨予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書本,看著夏曉夕。
夏曉夕:“常言道,不讀唐詩三百首,開口成章也枉然?!?p> 周晨予微笑看著她,糾正道:“是開口不談《紅樓夢》,談盡詩書也枉然。”
夏曉云:“害!不管它,不管它。你來說說《相思》是哪位詩人寫的,什么朝代,什么時期寫的,為何要寫?”
周晨予處變不驚:“王維;唐代;據載,天寶末年安史之亂時,李龜年流落江南曾演唱此詩,可證此詩為天寶年間所作;此詩又名《江上贈李龜年》,可見為懷念友人之作?!?p> 夏曉夕呆看著他:“還有呢?”
周晨予看著她,心里對自己說:“詩中洋溢著少年的熱情,青春的氣息,雖然滿腹情思始終未曾直接表白……”對著她搖搖頭:“沒有了?!?p> “我怎么看著你意猶未盡呢!”
“自己去查?!贝蜷_自己的書本,繼續(xù)做作業(yè)。
清晨的風吹過樹葉,掀起一陣低語。陽光灑在窗臺,灑在多肉身上,顆顆圓潤的露,清澈透明得如同天上的星光,灑在屋前的老梧桐上,在地面投下光怪陸離的光點。樓下有一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男孩,背靠著墻,頑皮的陽光灑籠罩在他的身上,在墻上投下一個黑色影子,修長的身材,高挺的鼻梁,長而彎的睫毛,此時正看著遠處發(fā)呆。他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突然門開了。夏曉夕大叫著往外跑:“糟啦,遲到了!”周晨予一把揪住她的書包,使她不能向前。她鼓著腮幫子,轉過頭不屑的吼道:“周晨予!”
“怎么?這么快就猜到是我啦?”
“還需要猜!”
“哦!”
“要遲到了,還不趕快跑!”
周晨予悠悠然說:“沒事,慢慢走,不就遲個到嘛!我陪你!”
夏曉云白他一眼說:“切,說得倒是好聽,像是為我遲到的一樣!”
“再說,像你這樣的好學生,老師才不會罰你呢!”曉夕抱怨到。
“所以啊……”周晨予說。
“所以??!你就可以慢慢走,而我得加速跑!”
周晨予看著她欲言又止,原想說:“所以啊,我……可以保護你。”
周晨予松開她的書包,夏曉夕風一樣的從他的指尖溜走,他還站在原地,曉夕跑了一段后,轉身假裝用恐嚇的語氣說:“假如我遲到了,就怪你!”
周晨予說:“行!”看著夏曉夕拼命奔跑的樣子,不覺笑了起來。
他就這樣在她的背后追趕著,快追到就放慢腳步。終于跑到教室,還是遲到了。
夏曉夕舉手喊到:“報告!”
老師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她:“又是你,這個學期遲到幾次了?”
“沒多少,也就五次?!毕臅韵戳死蠋熞谎郏χf。
“才開學兩個星期,你就遲到五次,還好意思笑!”
夏曉夕抿了抿嘴。
“我看,必須罰!就罰你掃廁所一星期,大家引以為戒。”老師一本正經的說。突然,周晨予的一聲“報告”把老師嚇得夠嗆。老師看著門口的這兩位同學,實在讓他很為難,一個是他心中的好學生,一個是所有老師公認的差生。思前想后,最終還是不愿得罪好學生。
“剛開學,念你們是初犯,此事暫緩。從今天開始,同學們一起監(jiān)督,誰要遲到,就必須重罰!”
周晨予和夏曉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兩個人只隔了一個過道。曉夕瞪了晨予一眼,趴在桌子上便睡著了。
窗外暖陽灑進教室,教室里只有兩個人。
周晨予坐到夏曉夕的旁邊,看著呼呼大睡的她。蓬松的短發(fā)遮住了半張白皙的臉,高挺的鼻梁遮不住彎而濃密的睫毛。周晨予微笑著小心翼翼地將她臉上的頭發(fā)往耳后挪。這時,夏曉夕皺了皺眉頭,周晨予手忙腳亂的打開書本,假裝在做作業(yè)。她睜開了眼睛,睫毛向兩邊延伸,大而黑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星辰,她睡眼惺忪地看著旁邊的周晨予,呆滯了2分鐘左右。
“人呢?”夏曉夕看了看周圍。
“放學了?!敝艹坑璧椭^查資料。
“你怎么不叫我?”
“豬一般叫不醒!”
夏曉夕嘟著嘴,瞪著周晨予。
“瞪我干嘛!不走嗎?”
“不走,看會兒小說?!彪S后拿出一本《夏有喬木雅望天堂》,寶貝似的看起來。
周晨予繼續(xù)做作業(yè),查資料。
天色漸漸呈現黑色,夏曉夕合上小說,看著正在認真看書的周晨予。剛要說話,就被打斷了。
“看夠了嗎?”周晨予繼續(xù)盯著書。
夏曉夕皺著眉頭說:“喂!你少臭美,我只是想叫你走了,因為天黑了?!?p> 把書裝進書包,兩人乘著夜色慢慢地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