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迎親這天,十里紅妝、萬人空巷。
桑瑜與陶六一倚在高樓之上看這場盛大婚禮,街道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桑瑜丟了顆花生在嘴里,像炫耀一般:“還好我有先見之明,不然怎么被擠死的都不知道?!?p> 陶六一轉(zhuǎn)過頭涼涼地看了身后一眼,苦澀地笑笑:“主子,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
“嗯?”
陶六一暗示性的向后挑眉,桑瑜毫無查覺得向后一瞟,撐著欄桿的手肘一滑,手中的花生灑了大半,陶六一扶住她,給了她一個“對,你沒看錯”的眼神。
桑瑜有點手足無措。
不知何時,這樓里圍欄之上已經(jīng)人滿為患,桑瑜心中大悲,這里本是視線可及最優(yōu)處,她還想去溫府門口看看呢,現(xiàn)在還有人不停的往樓上涌,逆流而行…太難。
有人喊:“來了來了。”
“快看?!?p> 鑼鼓喧天由遠(yuǎn)及近,隊伍所到之處,散開滿天花瓣,無一不顯示著婚禮的盛大,高頭駿馬上俊朗男子一襲紅衣喜服,胸口束紅花,每一個表情都透露著欣喜。
“主子,你看新郎。”陶六一指著溫鶴鳴興奮地說。
“嗯,長的不錯,沒陸錦聲帥。”桑瑜客觀的評價道。
跟溫七九是兩個模樣,溫七九性子內(nèi)斂,而他更加爽朗些。
“主子,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溫大哥的哥哥…”
“…哦?!鄙hっ嗣弊樱行┎蛔栽?,不知怎么想的,無意識間就將他與陸錦聲做了比較。
溫七九也在迎親隊伍中,穿了朱紅色的袍子,倒是比平時多添了幾分魅惑,卻不顯得喧賓奪主。
隊伍一點點走過,桑瑜看準(zhǔn)時機對陶六一說了一個字:“撤?!?p> 兩人身量都不太高,悶著頭往外擠,幾乎是貼著壁上走,好不容易才擠出來,桑瑜甩開扇子扇風(fēng)喘了幾口大氣,陶六一抱著一根主子哀嚎:“主子,你都不知道我被踩了幾腳…”
桑瑜看了一眼她的鞋子果然有幾個鞋印,與她對視了一眼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蠢蠢的。
“走吧,我們?nèi)馗纯?。?p> “哦?!?p> 等她們一路晃悠到溫府門口時,迎親隊伍也開始返回了,不肖一刻鐘就已到達(dá),桑瑜擠在人縫里看著那花轎里伸出的紅衣素手搭在溫鶴鳴手中,頃身而出,紅衣一襲憐嬌軟,挽著紅綢向前走,一步一生蓮,婀娜姿態(tài)讓桑瑜連連贊嘆。
桑瑜拍了拍陶六一的腰和臀,嫌棄地?fù)u搖頭:“你看看人家?!?p> “主子你…我…”陶六一想反駁她,可看見她的細(xì)胳膊細(xì)腰的根本沒法反駁,反倒是疑惑起主子平時吃這么多還這么瘦?!
人比人氣死人。
“好啦,胖胖更健康?!鄙hで纹さ某UQ邸?p> 陶六一懨巴的點點頭,信了她說的話。
“走了,回棲玖小筑?!?p> “主子,我想進去看看,讓溫大哥帶我們進去?!彼龔臎]見過這么大的陣仗,或許是女子天生對這種事滿懷期待。
“這不合規(guī)矩,別去給溫七九添麻煩,況且后面也沒什么好看的?!辈痪褪前萏斓孛矗瑑上伦泳徒Y(jié)束了,電視里都這么演的確實不用麻煩他。
將手搭在她肩上,好似嘆息一般:“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啊?!?p> 陶六一側(cè)頭問:“什么少兒不宜?”
“你還是少知道的好?!?p> “哦,……那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p> “……”
……聲音由近到遠(yuǎn)散開去。
回到棲玖小筑里,桑瑜搭了一個吊床在外面,陽光正好,躺在上面搖搖晃晃一整個下午,盡量悠閑地讓自己放松。
第二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陶六一說溫七九過來了,桑瑜剛睡醒,渾身沒什么勁兒,懶懶散散的走出去,衣著凌亂,溫七九坐在椅子上喝茶,桑瑜同他揮揮手,“早啊。”
“這幾日玩得如何?”溫七九也見怪不怪,能睡到日上三竿的除了她真的找不到別的女子。
“還行吧,山好水好的很適合養(yǎng)老?!鳖D了頓又說:“對了,我差不多也要走了?!?p> “去哪兒?”
桑瑜無所謂的聳聳肩,“一直待在這兒也沒意思,跟換個地方住沒區(qū)別,我打算帶著六一去體驗一把荒野求生?!?p> 溫七九無奈地笑笑,荒野求生也就她那個腦子能想的出來,尋常女兒家都想著怎么打扮自己、討人歡心,整天捏詩作畫的,誰會自找麻煩。
“你選好地方了?”
“選了呢,郊外那片木樨花林就不錯。”
溫七九點點頭,沉吟片刻說:“我這邊有點麻煩,可能暫時都不能回更城了,你若是想回去就來知會我一聲,我派人送你?!?p> “好?!鄙hひ膊桓蜌猓c頭答應(yīng)。
桑瑜送他到門口,朝他揮了揮手就轉(zhuǎn)身回去了。
蔣府。
一青衣小廝對著小霞低語幾聲,隨即小霞從衣襟里掏出一個袋子遞給他,小廝掂了掂袋子,離去前諂媚地說:“小霞姑娘,以后還有什么事,盡管找我。”
“嗯。”
小霞疾步走進黛芙軒對著軟榻上的蔣瑤嘉說:“小姐,溫二少爺去了棲玖小筑,里面有位姑娘,衣不蔽體,與溫二少爺甚是親密?!?p> 在門口依依惜別。
“什么?!”蔣瑤嘉大驚失色,棲玖小筑是九哥哥的私處,連她都不得進,居然有別的女子住了進去,還衣不蔽體?!。難怪她今早邀九哥哥去水街游舫被拒,那日回來后對她的態(tài)度愈發(fā)冷淡,原來是有了別的的女子。
蔣瑤嘉手腳無措,這種事絕不允許它發(fā)生,九哥哥只能愛她一個,只能娶她一個,就算是妻妾也不行。
聲音顯得慌亂:“小霞,我們?nèi)フ覝夭?,溫伯伯絕對會幫我的,九哥哥最聽他話了?!?p> 小霞扶住她,冷靜的安撫:“小姐,先別急,我們暫時不能驚動任何人,奴婢聽那小廝說那位姑娘生的貌美無比,身段又好,小姐應(yīng)該明白自取其殃的道理?!?p> “你是說卜…”
小霞把手指放到嘴邊,示意她噤聲。
卜逵色欲熏心,被他禍害過的少女不計其數(shù),但凡是被他看上行了那檔子事兒的,那個不是瘋的瘋、殘的殘,就算他罪惡滔天、暴戾恣睢,至今也沒人拿他如何。
讓卜逵插進這件事里,既能教訓(xùn)那個以色侍人女子又能把自己摘開去坐收漁翁之利,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蔣瑤嘉臉上浮現(xiàn)得意的笑容,吩咐了一聲:“小霞,快去辦?!?p> 以往那些女子九哥哥從未放在心上,且以她的身份掃除那些障礙不過是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可是這一次不同,能住進棲玖小筑里的九哥哥必定重視得很,所以她不能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