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桑瑜送飯再也不敢一顛一顛地走了。
名曰:怕死。
這日老慕說陸錦聲還沒回來,引了她在去膳廳里等候。
剛進膳廳,視線就被雕花圓木桌上的一碟糕點吸引住了。
陸錦聲進膳廳時就看見桑瑜趴在桌上津津有味的吃著。
四目相對。
啪…手中的酥子鮮花糕掉在桌上。
“我是想幫你嘗嘗有沒有毒…你信嗎?”
桑瑜保持著趴在桌上的動作不敢動。
*
陸錦聲用食的動作慢條斯理,膳廳內沒有任何聲音,桑瑜垂下頭絞著手指,煩躁。
看見吃的腦子都丟了。
悄悄瞄了一眼陸錦聲,又瞄了一眼那個留有她牙印的半塊糕點。
一刻鐘后。
陸錦聲放下筷子側頭看著桑瑜,問:“喜歡?”
指那酥子鮮花糕。
桑瑜低著頭哼哼唧唧不敢說話。
門口,老慕提著一個紙包回來:“公子?!?p> “拿回去吃?!?p> 桑瑜抬頭有些訝異:“你不怪我偷吃你的?”
“不是試毒么?”陸錦聲勾著唇挑眉。
“是、是。”
桑瑜提起東西趕緊走,一秒都不敢耽誤。
——
“六一,你說我們是不是得投桃報李?”
“主子,我怎么覺得陸二公子幾塊糕點就把你收買了?”
“瞎說?!?p> 陶六一:你明明是吃人嘴短。
主仆倆圍在桌邊你一塊我一塊,吧唧吧唧的吃。
快到下一個月了,桑瑜需要篩選出下個月初的贈簪人,還要畫出下個月的新圖,并且裴府小姐們定下的簪花還有一半沒完成,桑瑜又開始忙碌起來,去錦園送完吃食回來也得繼續(xù)做事,陶六一就坐在一邊練習竹簪或木簪。
因為簪行內也有房間可用來睡覺,所以她們近日并不回花竹小院。
忙忙碌碌一天,桑瑜提著食盒走向錦園。
依舊站在一旁等著陸錦聲吃完,等會兒得快點回去,樣圖還沒畫完呢。
想著想著,桑瑜只覺得自己踩在了棉花上,神游天際。
咚的一聲將守在膳廳門口的老慕都嚇了一跳,轉身進去看見桑瑜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陸錦聲起身蹲下推了推她,側頭看向老慕:“無事,去喚周子來?!?p> 陸錦聲盯著她白皙的小臉突然輕笑出聲,都栽下去了還沒醒。
豎日一早,桑瑜看著周圍陌生的房間,突感害怕。
后腦勺為什么這么痛?!
揉著腦袋下床,貓著腰打開房門一看。
錦園?!
就在桑瑜奇奇怪怪轉悠的時候周子在回廊喊道:“桑小姐,公子讓我來請你去膳廳?!?p> “來啦?!?p> 周子在側前方帶路,桑瑜小心翼翼開口問:“周子,我昨晚為什么留宿在錦園?”
“桑小姐,昨晚你在膳廳睡著了,公子命我?guī)闳チ藥??!?p> “那我頭怎么這么痛?”
按理來說睡了一覺不應該痛啊,是不是陸錦聲趁機打了她的頭?
“奴婢不知?!?p> 到了門口周子就退了下去。
“坐下。”陸錦聲示意旁邊。
桑瑜乖乖坐在…離他最遠處。
“陸二公子,能不能允我一件事?”
陸錦聲繼續(xù)用眼神示意她。
好吧…
桑瑜坐到他旁邊。
“陸…”
“先吃早膳?!标戝\聲不給她機會說話。
廳內靜寂無聲。
桑瑜不停的偷瞄他,得像個辦法讓陸錦聲答應她先忙完這段時間,這段時間要是一直這樣,說不定她下一次還能在這睡著。
陸錦聲放下手里的勺子,開口:“從今以后不用來了?!?p> “咳…咳…”桑瑜成功被嗆到。
“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有點突然,我能問為什么嗎?”
因為你昨天打了我的頭?!
這個代價也還行…
“不能?!?p> 食盒昨晚老慕已經(jīng)還回去了,桑瑜走出錦園都還沉浸在以后都不用再來的喜悅感中,原來按她想的有幾天不來就知足了。
回到簪行,陶六一在門口徘徊,看見她撲了過去:“主子…”
“六一,你快掐我一下?!?p> “主子,你…你是瘋了嗎?”陶六一一下就慌了,難道昨晚陸錦聲真抽了她的魂?!早知道老慕來告訴她主子不回來的時候就應該跟回去看看。
“沒有,我以后都不用再去錦園了?!?p> “真的?!”
陶六一差點跳起來。
“嗯嗯。”
轉念又想到了什么,問:“主子,你是不是陪陸二公子睡了一晚?所以……”
桑瑜當即給了她一個爆栗。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帶著她去京娘那里。
桑瑜揪著焉焉地陶六一往回走,幾天不教育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
“主子,這是下個月初中簪人?!?p> 桑瑜接過陶六一遞來的紙張翻看。
“這?裴瑾?”
陶六一點點頭。
桑瑜低頭翻看。
“倒是把她那一身的傲骨都寫了出來?!?p> 想到她站在涼亭之中挺直背脊一個時辰不曾動彈的模樣,桑瑜只是搖搖頭,生不逢時。
“馮連姬?她怎么也寫了?”
“主子,我覺得她這樣戀慕一個男子很可憐啊?!?p> “我看看先。”
不一會兒。
“靠!六一,這男子簡直就不是人,居然狠得下心來把她丟棄在荒郊野外,你看看,雖然馮連姬人品不怎么樣,但是她一個姑娘這樣卑微、這樣低三下四竟然得還不到半點憐惜,實在是可恨!”
“對啊主子,她還寫出來,這更令人敬佩啊?!?p> “哎,情一字最難琢磨。”
說著將她的的名字寫在一本冊子上。
最后敲定的中簪人一共四位,除了裴瑾、馮連姬還有另外兩名:花賊、阿月。
花賊的江湖趣事、阿月的生活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