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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凌今日一早就被云上帝君召進(jìn)了宮。
先是一陣閑聊,而后一陣明里暗里的敲打。
上官二小姐何時回來???
市井有些令女和鐘離大公子的傳聞,影響不太好啊。
上官大小姐的身體何時能好一些啊,聽說許久未曾露面了。
上官凌知道,這是云上帝君起了疑心。
上官家和鐘離家的一些小輩齊齊失蹤,確實(shí)引人猜忌。
不過,上官家和鐘離家的家主既然還在都城,一時半會,云上帝君也不會輕舉妄動。
畢竟都城勢力盤綜錯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帝君,小女身子骨向來虛弱,臣打算,今日就差人接到府中休養(yǎng)。至于臣的二女兒……說來慚愧,臣這個女兒向來不怎么著調(diào),但是,畢竟是臣的親生女兒,臣還是了解的,她與鐘離大公子并不相熟,市井上的傳言,想必不過是百姓閑來無事的臆測。”
云上帝君坐在高處,逗弄著殿中養(yǎng)的白鶴,看似有些隨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愛卿,你與朕以前都是兄弟,你說的話,朕自然是信的?!?p> 云上帝君是一個50多歲的老人,不多得益于國師莫塵的煉丹術(shù),得以駐顏,看起來只有30多歲。
只是周身那深沉的氣質(zhì),讓人不敢把他當(dāng)做是一個年輕的帝王。
上官凌了一言眼前這個還是年輕模樣的‘兄弟’,躬身作揖,心中止不住的冷笑:“臣不敢與云上帝君稱兄弟。”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云上帝君手里逗弄著白鶴的手微微一頓,目光轉(zhuǎn)向上官凌,看著有幾分陰寒。
上官凌不為所動。
“哈哈哈哈哈哈”云上帝君突然大笑起來:“仲秋,你我不必這般生疏。”
仲秋,是上官凌的字,云上帝君已經(jīng)許久沒這么叫過他了。
聽到這聲仲秋,上官凌有些恍然,一瞬間,自己好像又回到10多年前一般。
只是,上官凌清晰的知道,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眼前的人相貌未變,心,卻早就變了。
“帝君乃天下之主,臣不敢造次。尤其是5年前,臣妻入宮之后?!?p> 上官凌語氣有些冰冷生硬,最后幾個字語氣上挑,略有挑釁之意。
果然,提到5年前沈月蓮入宮的事,云上帝君的臉一下就黑了。
一時間,室內(nèi)的氣氛降到冰點(diǎn)。
直到掌事太監(jiān)劉昌盛來報,才打破了這一冰點(diǎn)。
“帝君,安公主來給您請安了。”
安公主,帝后的女兒,據(jù)說出生的時候,險些夭折,所以賜名安。
其實(shí),關(guān)于安公主的出生,還有許多不一樣的說法。
比如,安公主還在帝后肚子里的時候,就被人下了毒,所以才導(dǎo)致帝后難產(chǎn)。
帝后生完安公主后,就虧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
有人猜測,在帝后身上動手腳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帝君。
倒不是此人瞎猜測,而是帝君確實(shí)有這個動機(jī)。
帝后的母族,太強(qiáng)大了。
帝后本名姓許,閨命許晚寧。
她的父親是云上國第一位異姓王,許勇歸。當(dāng)時是追隨先帝打天下的人物。
后來許勇歸殯天,許晚寧上面不成器的哥哥,許晚?xiàng)饕u王位。
許家雖然在許勇歸死后,輝煌不及當(dāng)年,但是許家樹大根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朝中仍有許多舊部,只要許家人振臂一呼,必定紛紛跳出來跟隨。
好在許家現(xiàn)任異姓王許晚?xiàng)鞑粚W(xué)無術(shù),行事荒謬。
朝中許多舊部,暗中都搖頭嘆息,放棄了許晚?xiàng)鳌?p> 但是,異姓王,也是王。
有朝一日篡位奪權(quán),名正言順。
若是許家女誕下皇子,云上帝君豈不更為危險?
安公主出生后,帝君賜姓安,卻就是不讓她用國姓司馬。
安,有安天下之意,安許家之意。
這是側(cè)面的敲打,也是暗中忌憚這個女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帝君有愧于安公主。
安公主從小萬般寵愛集一身,要星星不給摘月亮,金銀珠寶,侍女隨從用的都是最高規(guī)格。
羨煞了宮中其他公主皇子。
“帝父!”未見其人先問其聲,聲音清脆圓潤,讓人聽了就生出幾分喜愛。
一個火紅艷麗的嬌俏身影蹦蹦跳跳的跑了進(jìn)來。
帝君眉眼柔和了一些:“今日又有空來看帝父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心儀的玩意了,才想起來找帝父討要?!?p> “帝父!”12歲芳齡的少女有些嗔怪的撅起了嘴,懊惱的原地跺了跺腳:“還不準(zhǔn)女兒想你了~”
帝君一下就被安公主這個樣子逗的哈哈大笑。
掌事太監(jiān)劉昌盛擦了一把額頭上了冷汗,果然只有安公主能輕而易舉的哄帝君開懷啊。
上官凌見安公主入殿,自己也不好多做停留,深深一叩首,請辭:“帝君,若無他事,微臣告退?!?p> 帝君嗯了一聲,就不在理上官凌了,上官凌扣首離去。
安公主卻有些好奇的看向上官凌的背影。
“帝父,他是誰???”
“一個不知好歹的人?!钡劬袂槟獪y。
上官凌一臉淡漠的出了帝君殿。
“哎呦喂!上官家主啊,您以后還是注意一些吧,再這樣下去,咱家的心都要操碎了,這次幸好安公主在附近??!”一出殿門,劉昌盛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劉昌盛是老人了,以前帝君還有幾位家主年輕的時候,他就在,那時,劉昌盛還是一個小太監(jiān)。
因而,劉昌盛和幾位家主都熟的很。只是,后來害怕帝君猜忌,為了避嫌,就不敢多和幾位家主走的太近了。
畢竟自己是帝君的人。
上官凌笑了笑,并不在意。
自己剛才就是故意的。
好歹也一起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友知己,曾經(jīng)親密無間,對于帝君的脾性,自己還是有些了解的。
帝君生性多疑,若是自己和顏悅色,好言好語,一切如常,他反到猜忌。
若是自己冷眼相待,疏離淡漠,他反而覺得自己無計(jì)可施了,從而放松警惕。
只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那個侍女在呆在驛館濫竽充數(shù)了。
看今天帝君言語中的表現(xiàn),不難猜出,驛館里恐怕早已安插了帝君的人。
今天回去,自己立刻就要將那個侍女帶回上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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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術(shù)得到要回上官家的消息時,差點(diǎn)以為二小姐和大小姐都回來了。
沒想到,只是換個地方裝病而已。
慌里慌張的收拾完自己僅存的一點(diǎn)點(diǎn)東西,小術(shù)竟意外的找出一個小傀儡來。
奇怪,前兩天還沒有啊,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
不過想了想,這個娃娃精致可愛,留著也是個伴。
下一秒,娃娃就被小術(shù)裝進(jìn)了自己的行禮里。
上官家的馬車一會就要來了。
何叔剛才出去前還和自己說,回來有驚喜帶給自己呢!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小術(shù)的心思漸漸飄向遠(yuǎn)方。